第53章 冷漠
狼西夜冷看着顾怜月道：“我的心意已经跟你讲了，你为何自己想不开，这世上又不独我一个男人。”
他的语气有些冷，一向他只对自己在意的人和颜悦色。
“可是我就是爱你，爱你，你懂吗？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想不明白，她哪里比我好？为什么你只爱她不爱我？明明我先遇见你的。”
顾怜月泣诉，眼看向零洛，眸中有难解的恨意。
零洛变下身，叹了口气道：“姐姐，其实你根本不用这样，我根本就没想过和你抢他的，我的心早就死了，不会再爱任何人，你这又是何苦？”
狼西夜听了她的话，脸色一下子变黑，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蓦地走过来，一把将零洛拉起身来，目光烁烁地望着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零洛无奈地转向他，淡淡地道：“夜，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感情，我只想复仇，除了复仇，别的都不愿意去想。”
“哈哈哈哈”，顾怜月大笑起来，声音凄怆，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原来妹妹根本就不爱狼西夜，而她，竟然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假想敌让自己面临濒死的境地？多么可笑的结果？可笑得让她只想掉眼泪。
“姐姐，你有解药吧？”零洛挣开狼西夜的手，蹲下身来问，这毒如果不解，顾怜月就活不了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解毒要紧。
“呵呵，谢谢你还记得我，但是没有用的，这毒没有解药，哈哈，我没想到，我想毒死你，最后却毒死了自己，也许这就是天意，惜惜，我对不起你，狼西夜，来生，我们再不要相见。”
顾怜月说完，眼神涣散，头终于歪向一边儿，嘴角流出一股黑色的血，在烛光下散发着妖邪的光芒。
零洛突然有些悲伤，虽然顾怜月不是她的亲姐姐，刚刚还想过下毒杀她，但眼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爱情到底是什么？为何得不到就一定要毁去对手？就算毁去了就一定能得到了吗？她失神的摇头，爱真是让人纠结的玩意儿，能让人从天使变成恶魔，那她哪？是不是像顾怜月一样，由爱生恨，顾怜月对准的是自己，而她，想毁掉的却是那个伤害她的男人！
她与顾怜月有什么不同吗？似乎没有，她有些迷茫，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她还恨他，只不过说明她的心里还在意着他吧？
“你是谁？”
狼西夜转向银面人，刚刚只顾着纠结顾怜月，对银面人倒疏忽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银面人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零洛。
零洛抹了把脸，站起身来，转过头看向银面人。
她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淡淡地开口问：“是他让你来带我走的吗？”
银面人没说话，只轻点了下头，目光似乎在说：“如果我说是，你会跟我走吗？”
“零洛，你不能走，你是我的。”
狼西夜激烈地吼道，她怎么可以这样？在他心升希望之后又狠狠的掐灭？
零洛不看狼西夜，只淡望着银面人道：“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回去告诉他，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回到从前，我不会回去的，让他和上官离好好过吧，不要再辜负了她。”
银面人听了她的话，眸光有些黯淡。
“你走吧。”零洛有些无力的挥了下手，她现在满心满身的无力，为自己刚刚想通的一些事儿。
银面人默默看了她好一会儿，走抬步转身。
“想走？没那么容易。”狼西夜突然朝银面人扑了过去，身法迅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剑光阴森。
银面人不动声色的往前走，甚至连脚步都一如开始般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小心！”零洛几乎是下意识地大喊出声，也许是因为银面人曾经两次救她，她对他的印象很不错，所以潜意识里她不希望他受伤。
银面人却似乎不为所动，眼看着剑将刺上他的背，零洛的一颗心紧紧的提了起来，却看到银面人忽然就动了，也不知道怎么闪开的，就见一条银色的影子如烟雾般在剑下消失。
零洛惊讶地张大嘴巴，心下如释重负。
狼西夜却黑着脸看着自己的剑尖，这么近的距离，他又是占得先机，怎么可能还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从他剑下逃走？他简直无法相信一幕，那银面人的轻功实在让人无法想像，他竟然就这么轻松的逃走了！
怪不得他竟然敢一个人前来，原来是身有所恃，如果他是君无欢手下的人，自己哪里还有胜算？想像着自己的项上人头随时都有被人取走的危险，他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君无欢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帮手！幸亏这一次他是冲着零洛来的，若是冲着自己，他不敢再往下想。
“夜，找人来将她埋了吧。”
零洛看了眼地上的顾怜月，眉间有淡淡的忧伤，明明一条生命，上一刻还与自己说笑，下一刻就成了亡魂，多少让人感觉到唏嘘。
狼西夜转过身来，看了零洛一眼，面无表情地叫人进来将顾怜月抬了出去，然后马上就又有人进来将被血污了的地面清理干净。
一切再次回归平静，零洛坐在毡上发呆，不知是不是因为顾怜月的死，她对一切都失了兴趣，就连对君无欢的仇恨似也淡了许多。
狼西夜缓步走向零洛，面色沉郁。
零洛感觉到他的靠近，将头抬了起来，与他对视。
狼西夜在她面前站定，语气冷淡地问：“你刚刚对顾怜月说的话可是真心的？”
他问话的声音有点点发颤，手下意识的握紧，眸光盯着零洛，似乎有些许期待在里面氤氲。
零洛移开目光，轻轻点头，现在说开也好，省得他心中还有痴想，那样的事儿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她不想骗他，即使对他并没有特殊的好感，但对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来说，骗他并不是为他好，何况她的心确实已经无法再容下男人。
狼西夜的手更加收紧，声音干涩：“为什么？你爱上他了？而且还爱着他？”
零洛点头又摇头，她还爱着君无欢吗？不，没有，她现在对他有的只是恨，除了恨再无其它，但恨又从何而来？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狼西夜的手稍放松了些，哑着声音道：“既然不爱他了，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你还在恨我将你送给他么？”
零洛听了他的话不由苦笑，原来，她嫁给明王是狼西夜布的局啊，哈哈，真好，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被人送来送去的玩物？！她突然间想逃离这儿，到了个无人的地方，安静的生活，那样的话，是不是所有的纷争都会远离她，是不是她就可以安静的生活下去，不再被人伤害？
“零洛，你说过你不叫惜惜了，你要重新开始生活，为何不给我机会，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想改过，再给我个机会好吗？”
狼西夜伸手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急急地说道，语气中竟带着几分祈求。
他已经知道了她对自己的重要，可她已经不再愿意向他敞开心扉了吗？
零洛无力的摇头，给他机会？为什么他们都不给她机会，却又跑来向她要机会？她是人不是神，不会总是逆来顺受，不是他们说要就要说扔就扔的物件，为什么他们都不明白这一点儿？
“零洛，是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改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狼西夜不放手，口气有丝绝望，她已经不再愿意给他机会了吗？一点儿都不给？
零洛努力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淡淡地道：“夜，别说了，我的心已经死了，对感情我已经认清了，不想再招惹，如果你愿意收留我，我会留下来，不然，我会离开。”
狼西夜失望的垂下手，眼中闪过绝望的光，他和她真的玩完了吗？！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会是真的，但她那一脸冷漠还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清楚地让他知道，她已经不是往日那个她了。
零洛不再看他，自顾自的又坐了下来，眼神茫然无神。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如何了？原想着要让君无欢后悔的，这会儿因为顾怜月的死又迷茫了，可是一旦原有的计划被否决，她自己也不知该做什么了？这个陌生的时空，没了爱情，似乎更加的没有了吸引力，是不是她该想办法回去？回到自己原有的世界去？
她暗暗问自己，然后觉得这样的想法也好，只是怎么回去？她还回得去吗？那张画像都已经被她撕成了碎片，而它也许就是她来往这里的媒介。
微皱起眉，暗暗叹气，她沉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狼西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狼西夜走出帐子，双拳紧握，他以为他可以与她重新开始的，他已经不计较她已经成了君无欢的女人了，为何她还是不给自己机会？心痛中夹杂一丝恼怒，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不，不行，他不可以再放她离开，不管怎么样，他都要留住她的人还有她的心！他眼中射出一丝寒光，光芒中透着不可置疑的坚决。
回头望了一眼零洛的帐子，他大踏步离开，眉间有些放松，似乎已经打定了什么主意。
零洛还在暗暗思索，其实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穿越了哪？
不知道怎么穿过来的，又怎么能穿回去？唉，想想也知道是不无语的问题。
倒在毛毡，索性先睡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问题，她并不想为难自己一直想，算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走着看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半年就过去了，零洛似乎变了个人，自己要求加入狼西夜训练的死士行列，而且练得比别人更加辛苦，她脑子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杀了君无欢，这个念头就像是被植入她的大脑一般，天天提醒着她打起精神训练。
狼西夜也没想到，他的办法收到这么好的效果，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的体内竟然蕴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被他激发了出来，现在，她站在面前，没一个人敢小瞧她了，她已经从一名不会功夫的弱女子成为一名无人敢小视的冷血杀手！
他的心里说不上是喜是悲，他是成功的锁住了她的身体她的心，可是那又如何？她现在就好像没了灵魂一般，人虽然在他身边儿，却没了喜怒，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是这样总好过她离开吧？他告诉自己，安慰自己。
“少主，计划已经安排下去了，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狼西夜正在帐中沉思，他的第一军师顾天明走进来问。
他是顾怜月和顾惜惜的爹爹，也是狼西夜父亲当年身边儿的得力干将，如果不是君无欢灭了整个血狼神族，也许他还围着老婆孩子享天伦之乐，可是就是因为君无欢，他深爱的娘子死了，他依仗的主子没了，所以他恨，他对君无欢的恨不少于狼西夜，这也是当初他为何为同意两个女儿以身犯险的原因，他一定要替他的娘子报仇雪恨。
狼西夜抬头，摇了下头道：“就按计划行事吧。”
这计划是他们思前想后想了许久才做出的，在他看来很是周全，当然，他们可以这么从容的组织计划，也得归功于君无欢，半年前，他们将零洛带了回来之后，君无欢似乎消失了一般，并没有想像中一样找他们的麻烦，虽然他们也是时刻提防着，但是没有，他没有找他们麻烦，似乎很笃定自己会赢一般，一点儿不怕他们坐大成为他的危险。
狼西夜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君无欢也不是全然不知道他们的消息，那个银面人就曾多次出现在他们的据点儿，但每次来都好似是来看零洛的，看一眼就走，并没有实质的什么行动。
有了这半年的喘息时间，他们的实力增加不少，又有了内应相助，这一次的计划，在他想来，是万无一失的。
顾天明退了出去，狼西夜无心再思索，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零洛，那丫头一定又去训练去了吧？
他心生一抹怜惜，起身走出帐子。
来到练武场，她果然在那里挥汗如雨，一身黑色的紧身扮妆，一头秀发紧紧的包在一块黑巾之内，哪里还有半点儿女人的样子？
他心里微痛，记忆中，自他给她用了那种东西之后，她一直就是这样的打扮，心也似冷硬了不少，对他是绝对的顺从，但那种被动的顺从却是他深深痛恶的。
“零洛”，他出声，希望她能休息一下。
零洛直起身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眼看向他。
“过来”，他开口，眼中带着抹痛惜。
零洛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零洛，其实这样的你不是我想要的。”他将她拥进怀里，低低叹息，他该拿她如何？当初执意锁住她的身体，只是怕失去她，现在就是想为她解除身上的痛苦，却也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力了，她的内力已经超越他，他根本无法为她取出体内的东西。
零洛只安静的被他拥着，一张脸冷漠无神，好像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想。
“走吧，回去。”他拥着她往自己的帐子走过去，她不作声，默默依在他的怀中。
在她的头脑中，他就是她的主人，他的话就是圣旨，她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只有银面人出现的时候，她的头脑才会有片刻的混乱，似乎现在的她并不是她，但也只是在银面人出现的时候，其他时候，她一直是冰冷的瓷娃娃，好看却没有生气。
狼西夜将她拥进帐子，两人在地毡上坐下，他轻揉着她的肩，目光中有些悲伤。
她一动不动，就这么任她抱着，脸一直是冰冷的。
“零洛，让我吻你好吗？”
他突然不想再看她脸上冰冷的神色，话音落，人已经俯身下来，将她的唇吻住。
他的唇狂热地吸吮，手不知不觉间向下。
唇部的狂热在注意到她眼底的清冷时冷却了下来，他放开她，懊丧地握拳，他不能跟一个死人般的女人亲热，虽然这女人是他心爱的。
“你就不能有些反应吗？”
他大吼，声音气怒而绝望。
她抬眼，望着他，眸光冰冷而迷惘。
他突然泄了气，无力地挥手：“你走吧。”
她迷茫地看他，顺从地起身，凌乱的衣衫也不知道拉好，就这么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