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被那老人的荒唐行为惊得目瞪口呆,好在他虽然少年,心性却颇为沉稳,怔在原地呆愣了片刻之后很快回过神来,回神之后他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店铺,心里一边寻思:自己既然已经被聘为本店的伙计,就应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只不过这位掌柜的行为太过荒诞,将他聘进来之后,什么话都没有交待一句,将他一个人仍在店里自己跑了,他这个伙计双眼一摸瞎,既不知店里所经营的货物品种,也不知具体价格,九如想要做个称职的伙计,第一步需要做的自然是先了解店中所经营物品,只有搞清楚了本店的经营范畴,再去摸摸同类店铺商品的价格,有客人来了,他才不至于茫然无措。
意念落到这里,九如不再浪费时间,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一长窜钥匙,转过身,走到柜后面那片密密麻麻的药柜前,蹲下身来,从最底层第一个药柜开始检查里面的物品。
打开第一个药柜,九如就呆了一呆,药柜的空间不大,其面积长约莫有35cm,宽25cm,里面放着四个方方正正的木制盒子,每个木制盒子中都装满了一颗颗淡黄色的充饥丹,按充饥丹的体积和盒子的体积比例来看,每盒的数量只怕不下于千颗。
充饥丹在星罗大陆是一种很平民化的低阶丹药,专供人充饥所用,选材也不复杂,一炉丹有一二颗低阶灵药,再辅以一些普通的药材就可以炼制,不过因此药既可以充饥又没有什么副作用,价格还便宜等种种特性,以致这种丹药在平民和低阶武者人群中颇极受欢迎。
可充饥丹再受欢迎,它也只是一种普通的低阶丹药,区区四盒充饥丹并不至于让九如发呆,真正让他呆住的是因为这些丹药的放置方式,充饥丹作为一种平民化的低阶药物,它是有局限性的,那就是它的药效容易散发,保存的时间并不长。
一般的店铺销售充饥丹,都会选择那种密封性比较好的小瓶子将其分装,一瓶30粒,再在瓶口上覆上一层可以隔绝空气的保护膜,即便如此包装,充饥丹的有效期也只有六个月,六个月后这充饥丹再吃,就起不了充饥作用了,像荣乐堂这般直接用开口的盒子散装,鬼知道有效期能有多久。
九如看着这些随便堆积在木盒中的充饥丹,再看看这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的景象,忍不伸手模了模鼻子,按掌柜的这种不负责的经营态度,怪不得没有客人上门。
以前店里有没有客人他管不着,可现在自己成了这里的伙计,若是一点生意都没有,相必工资也发不出来,为了自己日后的生计,九如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本店的经营局面,也不知这些充饥丹过期没有,若是没有过期的话,得想法子将它们另行包装,然后尽快卖出去,想到这里,九如伸手拿起一粒充饥丹,放到口里,准备偿偿,看看还有没有药效。
“呸。”哪知刚扔进嘴里,立即就被他吐了出来,这颗充饥丹刚放到嘴里,九如脸上更是浮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这,这满满的一药柜充饥丹居然都是废丹?所谓废丹,并不是指过期的丹药,而是指在练制的过程中没有成丹,已经废掉的丹药才叫废丹。
难道这荣乐堂是一家经营废丹的店铺?可是废丹根本没有什么用途啊,怎么可能会有一家专门经营废丹的药铺店存在?九如心头这个念头一起,再也控制不住,连忙将余下的药柜一个个的打开检查,随着药柜的不断打开,九如脸上的惊容越来越盛。
这些药柜里装的果然都是废丹,并且随着一排排药柜往上,里面丹药的级别也在不断上升,除了最底下三排药柜里的丹药是初阶废丹之外,其余的大部份都是中阶废丹,尤其是最上面一排药柜上放置的竟然是高阶废丹。
那些高阶丹药若换成一般伙计,只怕根本认不出它的级别和属性,但是九如生于重家,跟着母亲出来的时候已有六岁,很多一普通人不认识的东西,他却是认识的,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苍云城中为何会出现如此高阶的丹药。(虽然这些丹药都是废丹。)
要知道这些废丹对对一般人来说,全无用处,除非是那些顶级丹药大师,才有可能将这些废丹重新回炉煅造,将诸多的废丹融为一体,排掉废弃的杂质,重新提炼出一部份的好丹,只是顶级的丹药大师何其难求,就算当他出生的本家重家,也没有这样的这样的丹药大师。
九如知道这些,还是小时候偶然从家里长辈谈话时听来,可现却在小小的苍云城中看到这么多废丹,他心头的震动可想而知,难道这个店铺的掌柜竟然是一个顶级的丹道大师?九如心中不自由主的冒了这样的念头。
不可能!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立即被九如否决了,小小的苍云城不要说顶级的丹道大师,就是一般能称得上丹道大师的人只怕都不会有,若这店铺的主人真是个丹道大师,他这生意又岂会如现在这般萧条,他查看了所有的药柜,根本没有发现有一种有效的丹药存在。
想不明白这中间的所有然,九如也没有多费心思去瞎琢磨,一翻查验下来耗费了不少时间,他抬目看了看店外的天色,发现时间已临近了正午,心想着是不是把店关了出去吃点东西,现在他的身体正值成长期,想要打好武道基根,可不能不吃饭。
只不过他的念头刚起,便见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了店铺,他似乎对这家店铺很熟,看见柜台前的九如时,也不吃惊,直接将背上抱的一个包袱往柜台上一扔,开口道:“这是我们这个月的废丹,给结算一下。”
“抱歉大叔,我今天第一天来上工,掌柜的尚没来得及告诉这些流程,我不好擅自做主,你看是不是等掌柜的回来后,你再将它们拿过来?”九如望前眼前的中年,斟酌着开口回答。
“哦,林掌柜没和你说么?你们荣乐堂专收我们苍云城各家的废丹,每三月一结,一包五百红星币,货我已经送来了,你先收下罢。”大汉惊讶的看了九如一眼,道。
“这个,大叔,林掌柜走的时候没来得及交待我这些,我只是一个刚来的伙计,真的不好擅自做作,再说这会我手上也没有钱可以付给你,你看……”九如道。
“哦,丹药你先收着,钱不急着给,待林掌柜回来,你将此事和他说一声就是了,三个月后我再送废丹时,一起结算罢。”正值九如心中忐忑,生怕人家发怒时,哪知这中年汉子竟然很好说话,听到九如的话后,只是轻哦了一声,将包袱放下,转身就走。
“这……”九如望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