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芜仍是一副随遇而安的表情,似乎没有看到傅轩云的眼神,快步走到沈画身边,疑问道:“夫人是左相的千金?”
“我……”沈画为难的看了看傅轩云,像是在求救。
傅轩云微眯起双眸,将沈画拉到身侧站到两人中间:“这与殿下有何关系?”
紫芜并不是个八卦的人,但见这位与裕妃娘娘如出一辙的小夫人,便想会不会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寻找了十年的蓝罗储君?见傅轩云似老鹰护小鸡般,将沈画揽在身后,无奈道:“并无!本殿只是好奇,燕云陛下的裕妃是不是有孪生姊妹?”
傅轩云与沈画都没有回答紫芜提出来的问题,一行人来到了花厅,各自找了座位,下人奉上了茶水,沈画才开口道:“爷爷怎不在府中?他老人家身子骨可硬朗?”
傅轩云看了看坐在沈画身侧的紫芜,似乎介意他的存在而不回答沈画的提问,紫芜却自顾自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左顾右盼的欣赏着花厅中的摆设,俨然一副装傻充任的态度。
“爹与大哥进宫了!陛下大病初愈,有事召见他们!”傅轩云见沈画一脸期待的样子,只是这么回答。
大病初愈?陛下已经查到毒害自己的凶手了?那蠢蛋王爷会不会被斩!不,这个可恶的男人必须得死!
沈画缓缓起身,走到傅轩云身前,试探道:“宫里可有传出什么消息?王爷他……”
“下毒之人是李淑妃,已伏法!她因嫉妒裕儿久慕皇恩便下毒加害与她,却不想伤的是陛下……”傅轩云只讲了一半,并没有透露陛下对王爷的处置。
“不是她!不是她!其实幕后指使之人是……”怎会这样?沈画显然很激动,紧紧抓住傅轩云的双手,双眸中闪烁着泪光:幕后主导一切的是段嘉纯,陛下明明知道是他所为,为何没有治他的罪!他才是罪魁祸首!
沈画转身便要奔出去,却被傅轩云拉住,急声道:“你放开我,我要进宫!我要见陛下!”
傅轩云见她情绪失控,顿感心疼:“画儿!冷静点,你这样子如何进宫?等爹与大哥回府了再商议吧!”
“我不!就要现在去!轩云,你想想办法!画儿必须得见陛下!”沈画已经泣不成声,她以为总有一天段嘉穆或是沈泰之,会为她报仇,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王爷……王爷已被发配边境,三日后便启程!”傅轩云已顾不得在一旁还有着他国之人,他怕自己若是不降陛下是如何处置王爷的告知画儿,她真会急着去闯皇宫。
“为何只是发配?陛下为何没有杀他,是他主使李娇儿!是他设计将我带出宫!是他害我失去腹中骨肉!陛下难道是就这么仍由那谋逆之人逍遥法外?”沈画一边哭,一边将段嘉纯的罪行一一诉说给傅轩云听,同时将这一切听在耳中的自然还有紫芜与小桃。
紫芜像是已经对整件事有了初步的了解,但又不能将这些片段串联起来,见沈画如此激动,犹如泪人一般:“……本殿似乎听了不该听的内幕,不过夫人既是圣主的裕妃,怎又会是那沈府的小妾?”
“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边胡说八道了?我家主子怎么可能……”是裕妃?小桃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主子消失的这些个月,难道就是在皇宫?堡主竟然将主子送进皇宫伺候皇帝?若真是这样,那么主子回府的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待遇似乎可说通了!
段嘉穆召见傅伟忠父子,不光为了确认傅裕的下落,更是为了让沈画能继续留在皇宫陪伴着自己。
傅伟忠与傅文德在御书房内面见圣上,得知陛下竟早已知晓他们将沈画送入宫中掩人耳目,两人齐齐下跪在书案前,傅伟忠惶恐道:“老臣有愧皇恩,欺君乃罪无可恕,只求陛下不要为难傅家上下,老臣愿已死谢罪!”
“傅老何出此言?朕没有保护好裕儿,以至于让她受了如此大的伤害,是朕的责任!至于沈画,朕可否见她一面?”段嘉穆扶起两位傅大人,面上虽是毫无怒意,傅老先生却知这位年轻的君王定没有这么容易原谅他们。
傅文德听陛下如此说,似乎并没有怪罪他们自作主张,而且还开口要见画儿,刚要应承,却被傅伟忠拦下:“陛下!画儿乃是老臣学生的妾侍,万般无奈之下才让其入宫,还请陛下开恩!”
段嘉穆知道老太傅只怕自己为难沈画,摇头道:“朕可恕你们欺君之罪,就怕太后追究不好交代!”
“这……”傅伟忠与儿子对视一眼,施太后虽说是统领后宫,但实权利怎敌得过一国之君?若是真要追究起来,陛下一句话不久可以推搪过去!傅文德更是一惊,陛下明摆着是要画儿继续留在宫中,已陛下对她的宠爱,将来裕儿若是回宫势必回威胁到她……
“陛下……”红姬以侍女妆扮缓步进入御书房,段嘉穆见她像是有话要说,便让傅伟忠与傅文德先行退下。
见两人都已退下,红姬才开口道:“沈姑娘并没有入住别院,目前人在左相府!”
段嘉穆坐回书案,看了看眼前的红姬:“下去吧!”
转动拇指中的玉扳指,想起画儿那日入宫来看她,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凤眼微眯,暗道:朕似乎该谢谢沈兄!
沈画因太激动而晕厥过去,醒来已是午夜。小桃一人守候在沈画床榻便,已经沉沉睡去,沈画轻轻下床榻来到门外。
扬起头看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回想起与沈泰之的相遇,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剧:我就是沈泰之的一件展品,到处展示过后就被永远成列在昏暗的博物馆中!真是太可笑了!这就是我的人生吗?真的好累!在死一次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好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