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坐起身子,紧紧贴在段嘉穆后背柔声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不合祖制,臣妾不敢……”
段嘉穆拍拍她怀在他胸前的柔荑,安慰道:“朕说可以便可以,你只管平安将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他的一句我们的孩子,使原本就对他感到愧疚的沈画越发的无地自容。
身后的人儿久久没有回话,段嘉穆转过身子面对沈画,却见她盈盈黑瞳中闪着泪光,心里有片刻想要唤她声:画儿!
却终究唤道:“裕儿怎么哭了?”
沈画靠入段嘉穆的怀中,心里默默道:我不是傅裕,我的名字是沈画!孩子不是你的,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不安的死掉!
带着哭腔道:“自古哪有嫔妃入住皇帝寝宫的?臣妾何德何能,陛下会如此待臣妾?臣妾为之动容呀!”
你若是能一直这么留在朕身边,朕一定加倍对你好,就怕你有一日会离开朕!段嘉穆将沈画紧紧拥住,身子忽觉一阵痉挛,胸骨后出现压迫感的疼痛,心脏在剧烈收缩,呼吸也便的不顺畅了。
沈画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推开抱着自己的段嘉穆,却见他俊朗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额头布满了冷汗,唇色也开始发紫气喘吁吁。
沈画惊恐道:“你……你怎么了?”
“噗”段嘉穆吐了口鲜血后,身子便朝她倒去。
沈画不够力气托住昏睡过去的段嘉穆,便只能仍有他倒在床榻中,急声哭喊道:“来人啊……来人啊……陛下昏倒了!”
太监、宫人听到裕妃娘娘急呼,都快步拥入寝殿内,图公公见段嘉穆侧倒早床榻上,明黄色的锦袍被染上了鲜红的血渍,急急朝身侧的小公公道:“快传太医!”
三日后,文武百官纷纷向施太后举荐纯王爷摄政,替处于昏睡状态的段嘉穆处理朝政。皇帝在漳沁宫中了不知名的剧毒,不省人事。裕妃被疑是下毒之人,连同宫中上下所有的宫人被软禁起来了。
段嘉纯一身黑底秀龙朝服,将古铜肤色的他衬的更加硬朗,此刻他端坐在御书房处理着堆积了几日的奏折。
李淑妃扭着纤腰来到他跟前,将手中端着的参茶放至书案上,微微敛起樱唇,娇声道:“王爷满意了?”
段嘉纯缓缓起身,将淑妃抵在书案前,如剑峰眉朝上提起,狠狠瞪着眼前的女人,冷声道:“谁准你在漳沁宫下手的?”
李淑妃闻言扬眉直直看向他,辩解道:“不是的!我是将法珀融入砚台中的,不想他会在漳沁宫中毒发!王爷……”心中凉凉道:你还没有放下傅裕吗?
“依本王看你就是有意除掉裕儿吧?怎么,是怕本王对她念念不忘而将你丢弃?”段嘉纯双手掐住李娇儿的纤脖。
李娇儿双手不停捶打着身前的男人:“王……爷放手!”她没有想到段嘉纯会对她如此狠心,随着脖子上的力道加重,娇媚的小脸开始的扭曲,双眸中泛着泪光:你难道不是为了要将她夺回才要我下手的?
沈画羁禁在漳沁宫中,就连宫中所有的宫人女官都不得随意出入。她没有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在寝殿中来回踱步,朝着一侧的舍姑道:“奶娘对此事有何看法?”
舍姑比她相对来说淡定许多,只道:“目前太后娘娘还在顾忌着你怀着龙种,若不是也不会仅仅是禁令了……”
她说的是什么废话!这个节骨眼怎么就没有平时的精明了?沈画朝舍姑白了眼道:“可是究竟是谁在搞鬼?是谁毒害陛下嫁祸与我的!”
环翠双臂怀抱在胸前一副江湖儿女的冷然模样,不温不火道:“我今夜将娘娘送出宫去如何?”
舍姑心中所想的都是傅府那几口人,完全没有顾虑到这个替她主子背负厄运的小夫人:“这个时候娘娘怎么能出宫呢!若是就这么走了,还不得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这弑君可是要灭九族的!”
严啐了声环翠,眯起了眼使眼角的鱼尾纹更加明显,略显浑浊的眼睛,看了看身前的沈画,养颜道:“要不夫人将所有责任拦下来,就说你并非傅裕,与傅府也没有一点关系!如何?”
沈画不敢置信的看着舍姑,漫声道:“事到如今才记起我不是傅裕吗?奶娘的意思是死我一人,保全所有人?你为何不自己将所有事拦下来?”舍姑被沈画堵得说不出话:“你……”
李淑妃昨日被段嘉纯吓得不清,心里对裕妃更是充满了恨意,带着一名贴身宫女与施惠妃一同去看施太后,她觉得太后将裕妃软禁便是个好机会,绝对不能放过她便故作姿态,衣袖拂面、悲愤道:“母后……裕妃妄想弑君,指不定是相爷唆使的!母后一定要严惩她!”
施太后因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儿子,而心力憔悴。
傅文德与左相一党的官员联名上奏,明确向她表明对尚未查证事情经过便羁禁傅裕感到强烈的不满,连隐退多年的辅政大臣傅伟忠也出面了。但是儿子确实是在漳沁宫中吐血昏迷的。使得她对儿子极宠的裕妃,心感不满,其实她也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表面看的简单。
施太后身为段嘉穆的生母,她不仅仅是一个母亲,更重要的是她要维系整个皇室,如凭着个人的怒怨草草惩戒了裕妃,她不敢想像依左丞相在朝中的势利……
看着柔弱的侄女与哭泣的淑妃,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哀家知道你们对皇儿忠贞,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好往下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