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英抬头看着沈画想他在宫里虽然地位很高,但终究是个无儿无女的太监、奴才。裕妃像是在关心自己,不免让他心生感动:“老奴惶恐!谢娘娘关心,老奴就先告退了……”
沈画提着裙角快步回漳沁宫,舍姑已经回宫急忙拉着舍姑求救:“舍姑姑!你可回来了,刚刚……”看着一边站着的宫人欲言又止,舍姑见她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发话道:“你们都退下吧!”
“夫人,您现在是娘娘,老奴是娘娘的乳母!今后不管在人前还是在人后还请夫人喊老奴奶娘,不得叫人看出异样呀!”舍姑苍老的小手拍了拍沈画白嫩嫩的手背。
沈画乖巧的回答道:“好!”又将刚刚有个老公公来传口谕的事说给舍姑听……
芳华宫内施惠妃端坐在交椅中,手托着香茗。
“你说什么?”朱宸妃睁美眸,紧紧握着粉拳。
“芷欣?”
施惠妃见宸妃隐忍着怒意,说话声变得更小了,纤手捏着锦帕使劲的搅动着,又将刚刚与朱宸妃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
“图公公差人来回话……陛下,今晚要去漳沁宫看裕儿妹妹……”
朱宸妃快要被这个无能的表姐气疯了,怎么就不知道想办法阻止下?
李淑妃正捏着燕枣膏吃的津津有味,见施曼言与朱芷欣一道来黛眉宫里。
“两位妹妹来的正是时候,来常常宫人做的糕子,是不是跟漳沁宫的舍嬷嬷做的一样?”
说着便往施曼言硬是送了一块,惠妃被她这没由来的举动搞的一楞楞的。
“嗯……”小嘴里头被燕枣糕塞得满满的戴着护甲的小手连着锦帕捂了捂嘴,怕满口的糕屑掉下来不雅。
朱芷欣在李娇儿把糕点抵到嘴边时,将那捏着糕点的手推开,绷着脸:“娇娇姐姐兴致真好,有这心思弄这没用的糕点!”说着还朝淑妃翻了记白眼。
淑妃自然知道两妃来的目的,她可不想被他们当枪使。
故作纳闷道:“宸妃怎么这么说呢?裕妃不是说这燕枣糕有益气补血、美容养颜之功效吗?怎会成无用的东西,裕妃那少女般的身段与容貌是怎么来的?”
李娇儿在装傻,朱芷欣再也沉不住气了。
“依本宫看,这傅裕定是鬼妖附体了吧!本宫可是听说了,原先傅裕那不是生病,其实是被妖怪吸干了精元!淑妃姐姐想必也有听说陛下要去漳沁宫吧?陛下要是被傅裕那妖女给害了怎么办?”
这朱芷欣为了李娇儿能出面解决此事,真是什么招都想的出来。
李淑妃也不是吃素的朝朱芷欣勾了勾手指,要她附耳过来……
漳沁宫。
沈画坐在雕饰精美的锦榻边,静静的等待这段嘉穆的到来。
“皇上驾到……”
殿外小太监的尖叫声在宽大的寝殿走廊里显得格外大声。
来了!
沈画虽然将这傅裕的皇妃角色拿捏的游刃有余,但毕竟这不单单是在演绎一场戏那么简单。那来人是燕云这泱泱大国的君王,是傅裕的丈夫!皇帝过去那么宠傅裕难保他会不会将沈画这假妃识破,心里不紧张是假的。
沈画低着头与宫人们一起跪迎段嘉穆,不一会只见一双明黄龙纹宫靴出现在眼底,高大的身影倒映在抛光的石板上,微微福身:
“臣妾恭迎圣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嘉穆不动神色,并没有要跪在眼前那娇小的身影平身。
眼底竟是对这女子的打量,见她低着头却能看出两边脸颊自然的红润,剑眉向上挑起,暗道:“之前说是病危,如今却一点病影都不见,难道都是裕儿装的吗?朕是不是太久没有来看她了,为何裕儿越发惹眼了?”
良久段嘉穆才道:“爱妃平身!”
微微额首道:“是!”
沈画缓缓直起身体,毫无半点的遮掩抬起脸,一双满含深情的美眸直视着眼前封神俊朗的男子。沈画心里不由惊叹道:“这就是九五至尊啊!”段嘉穆身着绣着五彩云纹及蝙蝠文的福山寿海大黄袍,深邃的五官,唇红齿白,手指细长骨骼分明,腰间佩戴着腾龙青玉坠子,玉石极薄轻晃着。
沈画长而卷翘的弧扇羽睫因眼底蓄满的泪水微微颤动着。一副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惜的模样,如果不是昨夜被段嘉穆撞见她与男子相拥那画面,相信段嘉穆定会为这么久没有踏足漳沁宫而有所歉疚即刻将眼前这女子拥进怀里。
段嘉穆见沈画这样直直的盯着他看,心里不禁有些愤怒。
“还敢这样盯着朕看,你是不是太有恃无恐了?明明昨夜私会男人,现还能装出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样,真是太过分了!”段嘉穆隐忍着怒气,好不容易克制住心中的怒火。
假意道:“裕儿可有怨朕?”说着牵起沈画那柔弱无骨的纤手,放到唇边亲吻。
沈画不动声色,巧妙的将手从大掌中抽出,外人丝毫没有看出她是有意为之。段嘉穆却依稀能察觉到放在唇边的柔夷,尚有一丝僵硬:“哼!这是在抗拒朕的触碰吗?”
沈画抽回手捂了捂嘴,佯装一脸感动到要死的表情,像是极力不让抽泣声从嘴里溢出来,却忍不住仍然有嘤咛声:“陛下……臣妾怎会怨陛下?是臣妾自个儿没用,好端端的竟会得那种怪病!”
“朕听曼言说,裕儿的病大有好转了!朕看裕儿是好全了吧?”
不让他碰,他就非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