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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再见天雨洞

卿落月大惊失色,瞧见地下那封书信,已知这不是有人提走遗体。她慌乱之余,有条不紊,将那五名侍卫分散寻找,漫山遍野的找了一日多,卿落月依旧无果,她不禁心想,“难道华老前辈是在装疯卖傻,他这般举止,想说明甚么,还是他在戏耍于我?”

卿落月瞧着那封书信,心中不定,想还是不要拆开的好。她累了一日,回到房中,但见桌上有一白纸写着几个大字,“我去也。”这几字说的囫囵,谁知那老前辈去了那里?卿落月不明就已,她心思一乱,当下将那张白纸撕了个痛快,暗道,“老前辈必是不愿与我多留。”

这么想着,卿落月心中欣慰少许,她在天雨山庄歇了几日,顿觉索然无味。原本她是想等得华老前辈自行归来,可时日一长,她孤自等不下去,瞧着那封透着墨迹的书信,碎语道:“啊呀,华无道,你这老老猴儿究竟去了甚么地方,我在这里总不能守一辈子罢。”

想到这方,卿落月心已料定,但知今年她已然长到十七岁,明日便是自己的生辰年日啦。

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十年,这十年岁月寒寒,她虽生得娇容俏丽,倾国倾城般绝美,但苦于一心想找到陈风等人,又想到江湖险恶,便不自禁的连起“清风追”来了。

卿落月来到院子,满地秋叶,她穿着一身旧衣服,当下看向那方的拐杖,拐杖生得头若尖石,身形枯瘦长辣,只见那表面一层尽是岁月摹刻过的痕迹,卿落月心又凉了。

那年那日,师父与师祖远远离去,便再未归来,不知他二人怎样了。往年屠悲凉在天雨山庄时,一年生辰年日便是方卿与屠悲凉给自己过,今年明日,不知有谁能陪着她过。

且听风吟,吹得满地秋黄落叶唦唦响,卿落月暗自愁容,瞧着那十几个侍卫佁然不动,在这里也守了许多年。卿落月想起叶蓉儿,当即跳入内阁,取出一把竹萧,还见那竹萧是方卿临别前用过做的兵器,想起方大猴儿、温南露,卿落月流下两行泪珠。

一曲肝肠断,杯酒挡新颜。这曲子吹得极其逍遥,恰似游入幻境之中,神游故国,婉婉流淌,河水清霓,那曲子吹得卿落月心中发颤,吹得侍卫摇摇欲坠,吹得秃鹫一阵低吼。

“你们怎懂我心事?待得……明日一过,我便就此离去,何时归来,便是缘分。”她躺下睡着,这夜极快,卿落月睁开眼,一缕光线,破窗而落,于她俏脸之上。

卿落月找些果子,将其中果核剥开,埋入地下,暗想,“你们若是乖巧,便等我回来。”

这念一过,卿落月将竹萧折断,抛向空中,仰天说道:“方卿,温南露,你们生性歹毒,我若于你们相见,一定饶你们不过。即使我打不过,也要拼死一战,报血仇。”

她独自劈柴烧火,找了只老母鸡,偷了几颗鸡蛋,与细面融合,过了过,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羹便熬好了。她又掉下眼泪,笑道:“蛋儿啊蛋儿,不是我想杀你,只怕你日后长大,也是任人宰割,何不今日入我腹中,以解困乏。”她这句话竟然把自己逗乐了。

她轻轻吹去,鸡蛋羹浮层飘着一股香气,她闻了闻,叹了口气,只见那蛋羹一侧掀起一道巨浪,晃晃打着碗壁,无声无响。卿落月擦去眼泪,坚定道:“哭,我才不要哭!我要笑,我要笑这天下,我可不要让人瞧见我这幅怨妇模样,再会啦,天雨洞。”

卿落月推开房门,见十几个侍卫站于门外,感到惊奇,想问,却见那十几侍卫抬着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卿落月仔细一瞧,不过是那天雨仙僧华无道的拐杖罢了,兀自好笑。

“庄主,小的们替您守住山庄,他日您凯旋而归,我们必然出门远迎。”

只见那说话侍卫双手捧着拐杖,道:“这是华老前辈生前遗留,请收下,他日定有用处。”

卿落月但感奇怪,当下收着拐杖背在身后,腰间系着一柄钩刀,手握银剑,将铁剑系于另一腰间,看起来多少累赘,便将钩刀脱出,递给那侍卫道:“这你留着罢。”

“多谢庄主!”那侍卫跪在地下,其余侍卫接连跪下。

卿落月点点头道:“你们莫要伤心,等我将此信交给谜芳祖师,找到陈风,必然归来。”

众侍卫,百余僵尸,齐声喊道:“是!”声音良久回荡,并不绝绝。

卿落月出了山庄,秋风黄叶落满一地,她使出银剑,下腿一扫,一着“盘下天”,尽数将那落叶扫将出去,落叶在空中打了个转儿,飘飘洒洒,四处而落,那里是她的家?

卿落月告别众侍卫,出了天雨洞,来到一平原,这平原还是她来之前的模样,并未改变。卿落月见侍卫已然不见,见四下无人,右足一点,展开轻功,向前疾奔。

她并不识得恒山在何处,眼下一想,“我多久没去华山,多久没见到二狗,多久没去拜会德下庙的王如常老前辈,现下我先去洛阳城,先去寻寻陈风,拜会王老前辈。顺便瞧瞧那两贼人,他们死了才好,我受尽屈辱,这时是他们还我的时候了。这封书信我先保存好,等到问得恒山位置之时,再去送信也不迟。”她思来想去,停下脚步,来到洛阳城门前。

她身穿素衣,守门的八名士兵不时瞄眼过路行人,其中一名士兵拦住卿落月,卿落月抬起头来,瞧着那士兵说道:“你瞧我做甚么?”

士兵冷冷笑了一下,看向其他士兵,见着落月小脸温怒,当下心喜,说道:“哪人?”

“华山青明教弟子,天雨洞屠悲凉弟子,卿落月。”

那几名士兵哄然大笑,那士兵生得魁梧,当下色眯眯笑道:“你这小模样真是可人,怎么会是道士?今日几位大爷下面痒痒,你且帮帮忙啊?女侠?”接着又是哄笑声不绝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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