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桃花沟相碰冤家路窄看三个女人谁怕谁
天快晌了,大虎的母亲也从地里回家,当她刚走到桃花河东岸边时,猛然看到桃花正站在水里倾靠在大虎的身上,大虎正怒气冲冲的握着两个大拳头不时的挥动着发威,嘴里好似在吼着什么。
从村中端着脸盆来河边洗衣裳的小脆瓜急急忙忙来到桃花沟的西岸边,眼快的小脆瓜举目一望便看到桃花正抱着大虎的左臂偎靠在大虎的身上,并不断传来桃花悲悲切切的哭声,挥着大拳头的大虎真有一个猛跳把她打翻在地之感。站在“哗、哗”河水里的大虎两个铁一般的大拳头不停的在晃动,一对愤怒的大眼珠子正闪着可怕的凶光,这可把胆小怕事的小脆瓜吓一跳。
这时能算计也正手持镰刀在沟底下找准备编粪篓子用棉槐条子。她正顺着沟两边逆水而行,一抬头突然看到桃花正在为大虎缝衣裳,后又依依不舍的依偎在大虎的身上。能算计又恨又怕嘴里咬着牙小声狠狠骂道:“两个不要脸的兔崽子,难看的时候到了。”
大虎的母亲、小脆瓜和能算计三个女人偶然同时在桃花沟相遇,但三个人对其已都心知肚明谁都没有和谁打招呼,不过都把对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
当栩珍无意中猛然看到站在河水中相依相偎、悲悲凄凄的大虎和桃花时,善良、聪明的栩珍不觉心头一震!仔细的看了一眼大虎和桃花接着又冷淡的用眼扫了一眼同时出现的小脆瓜和能算计后轻声自语道:“你们不该啊。”然后皱了皱眉头,怜惜的“咳”了一声,放轻脚步,轻轻地退了回来。
她心急如焚,出了桃花沟就急急忙忙朝回来的地里急走,她老远就看到丈夫王正坐在地头上嘴里含着烟袋正悠闲的吃着烟。
“我说栩珍啊,你看咱今年这片春谷的长势真好,穗子都快抽出来了。如果收成的好,过年咱就不用或是少吃些野菜了,真是好过的年,难过的春啊。哎?你不是回家做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是啊,收成好了,就不用吃野菜了,全家老小都就吃饱饭了。哎,我说他爹,我看见大虎了!”
“你看见大虎了?”
王正两眼看着栩珍,惊奇而取笑的笑着说:“我说栩珍啊,你真糊涂了吧?大虎你一天能看三百六十遍,他正才从这块地里回家,你能说见到大虎了,你看啊,日头还在天上呢,又说梦话了!”
王正咧嘴嘻嘻的笑着,用烟袋指着太阳说。
“不是啊他爹,我正才回家,在沟底看到大虎和桃花在一起,桃花正趴在大虎身上,看样子桃花很伤心,咱大虎气呼呼的握着那大拳头……!”
栩珍说着把握着的拳头在王正眼前晃了几晃。
“栩珍啊,听说咱大虎和桃花闺妮两人很好,最近又听说桃花被她哥哥和嫂子强逼着嫁给三蝎子了?这不是把桃花往火坑里推?往死路上挤吗?当初咱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事,要不,咱早找人提提亲该多好,咳,晚了。”
“他爹,咱得想个办法,出手救救桃花这个苦命的孩子,要不她会死的。你是有名的三山一河(凤凰山、黄山、九顶菊花山,白沙河)总飘把子,你平日里总是仗义疏财、救人于水火危难中,这个事你可得想个办法。”
“栩珍啊,你看这样行不?给老二个信,叫他办这个事。”
“我看行,草上飞来的快走的快,就叫老二吧。”
“栩珍啊,这个事不能犹豫,快刀斩乱麻,如何办,只有你、我和老二知道,明早黎明前行动,千万别让孩子们知道,啊!”
“好吧,咱就这么定了,回家后马上用飞鸽传信告诉老二。”
王正说着运气发功只听“嗨”的一声吼,右手掌对着面前地上几块核桃般大小的火石头猛的向前一推,一片发亮坚硬的火石头已被炉火纯青的铁砂掌搓成一片碎末。
王正站起身来搓了搓手昂头望向远方气愤的说:“难道真的一点天理王法都没有了……?!”
王正脸色凝重心情激昂,忿悢的“哼”了一声,把手中的烟袋和烟袋盒包、灰葫芦、火石、火镰、葫秸棒棒一套吃烟用的家把货朝地上一撂大声说道:“三蝎子欺人太甚,天理难容!”说着说着只见王正“噌”的一纵,整个身体早已跳上眼前的这片谷穗尖上打起了个人独创的桃花蜜蜂拳。王正的双脚如同两片绿色桃叶在还没有上米的谷穗上快速运动,如同清清流水潺潺悠悠,身影矫健分外壮观,再看脚下的谷子只是微微晃动而不倒,特别惊疑的是那双臂舞动赛行云轻风飘飘呼呼,瞬间已似薄雾漫漫罩住全身难见其影,真是招招犀利环环紧扣。
要说起这桃花蜜蜂拳可不是外乡别村都知道的一门武功,此拳乃是王正个人历经多年潜心研究独创苦练的一门秘功。那还是多年前在一个桃花盛开、蜜蜂忙着采花酿蜜的繁忙时节,王正路过桃花沟桃林时,无意中碰了一群蜜蜂正在采花的桃枝,这可惹恼了这忙碌的蜜蜂,突然有几只蜜蜂猛然朝王正冲了过来,任凭王正又打又躲但还是被几只蜜蜂撵着追上狠狠的蛰了几毒子。无巧不成书,也正是蛰了这几毒子却突然心中和大脑灵光一显萌生了决定研究独创桃花沟桃花蜜蜂拳。
这时王正以桃花五个花瓣配金木水火土五行游走在五个花瓣中,当游走到花芯中时王正双脚只轻轻一弹,身体自然一纵便窜上了地边一课几丈高的大杨树杆上左手猛的抓进了树皮木质中,王正大吼一声右手五个指头猛的朝大杨树狠狠连抓几抓,刹时间一片片树皮带木条被抓扯的掉了一地。
据桃花沟的人传说,王正所创桃花蜜蜂功是受桃花沟桃花仙女点化而成。
“孩子他爹,你快下来快下来,看你左一声吼右一手抓的,把我这耳朵都震的嗡嗡响。”
听到栩珍的喊声,王正停手一个倒翻轻轻跳下地深深叹了口气说:“有钱人和官府不但不济困扶危,反而欺男霸女压榨百姓,真是杀不的穷人济不得富啊!我一个三山一河的总瓢把子面对这些却无能为力,我惭愧憋气啊……!”
“他爹,开心点,别想这些了,桃花孩子这事不是都要安排了吗?行了行了,咱一回家立刻飞鸽送信给老二草上飞,走吧走吧回家。”
栩珍说着从地上捡起王正吃烟的家把货便拉了王正一把后两人一前一后朝桃花沟村中走去。
龙睛虎眼的“小脆瓜”刚到岸边一眼看到水中眼含泪水的桃花正一针一线的给手握双拳、怒气冲冲的大虎缝衣服,当衣服缝完后,桃花把带有长线的针随手撂进水里时,一种不祥的感觉立时浮在她的心中。小脆瓜那多情多意怜悯的心猛的哆嗦了一下,使她觉的分外懊悔,那恻隐之心立时涌上心头,觉的实在对不住平日里对她照顾帮忙的王正和栩珍,同时又看到大虎那愤怒的双眼正闪着凶光,预感到一种即来的恐惧油然而生,吓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怦、怦、怦”跳个不停,惊的她“呀”的一声,真怕大虎一抬头看到她跳过来揍她一顿。想到这些全身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的她再也顾不得洗衣裳,回过头来就往家中急走。
小脆瓜急冲冲的回到家中,赶忙把盛衣服的脸盆放下,又急忙回身把门关死,她还不放心,又用双手试了试结不结实,但仍不放心,又扛来了一根大木头顶在门关子下面,接着又搬来了大石头压住木头的下头。这才又心惊肉跳的走到屋门前把屋门解开,在抽屉里拿出了三柱香用火点着插在了菩萨像前的香炉中,然后跪在菩萨像前双手合掌连声祷念:“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真的不知道大虎和桃花的事。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为他们圆了这门亲事,我决不会去帮着别人去害人,请菩萨保佑,千万别叫大虎那一帮子来找我,他们那一帮子会把我打死的,我知道我错了,神人不和凡人一般见识,求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帮我度过这一难关,今后我一定多做善事多做好事,多给您烧香烧纸……。”
小脆瓜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嘭、嘭”作响。
河中手挥大月牙镰的“能算计”张桂英无意中看到从河西岸走来的小脆瓜和从东岸走来又站住的栩珍,紧接着又看到靠在一块,站在水中的大虎和桃花时,那桃花正依依不舍的依偎在大虎的身上,无名之火“腾”的一下子直冲头顶,一脸子浅麻子立时膨大发紫,“哼”的一声,一股怒气从牙缝和鼻孔里喷了出来。
能算计看着正在为大虎缝衣裳的桃花,闪着凶光和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紧盯着这对她心中的“丧门星”。她看了看西岸的小脆瓜,又仇恨、嫉妒的斜视着东岸的栩珍,握镰的右手无意识的动了几下,咬着牙狠狠的骂了起来:“****娘的栩珍你这个咬人不露齿的死母狗,还有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臊娘们小脆瓜风流鬼,骑着毛驴看闲书,咱们走着瞧。”
接着脸上那已膨大、紫红色的浅麻子不由自主的痉挛了几下。
已经气昏头脑、发了疯的能算计举起她大粗胳膊使劲抡起闪着亮光的大月牙镰刀“嚓”的一声,一个挂满桃子的大树枝飘然落地。割的一夹打条子猛的撂在水中,拿起镰刀小跑似的跑上西岸便急忙往刘三蝎子家跑,一边跑还一边嘟噜:
“要坏事,要坏事,要是这门亲事有半点闪失,我非吃不了兜着走。大洋钱、大骡子、绸缎、地,什么也捞不着了。这三蝎子和那小四还不得把我治死,那王正这头也得罪不起,那大虎一伙子还不得把我打死。可坏了,鸡飞蛋打。不怕王正,不怕大虎,不怕大玲,三蝎子是掖县的县参议,有衙门,有县长和警察局长做靠山,可王正不过是一个会武功的人,他又不会巴结当官的,他没靠山,不怕他……。
衙门口朝南开,有礼无钱莫进来,对,就是打官司王正也得输。一不做二不休,不能退。”
张桂英一气跑进三蝎子的院子里,见三蝎子和小四正兴趣十足的在玩鸟。
“刘参议,大事不好!”
三蝎子冷不丁听到张桂英喊:“大事不好”四个字。惊愕的看着张桂英,瞪着眼不知说什么好。
“刘参议,我刚从桃花沟回来,我看到桃花和大虎那个兔崽子正搂在一起。”
“啊,这小兔崽子还反了他不成,桃花若不是真货我就刮了她。还有能算计和小精细俩,如有半点闪失,看我怎么狩弑你。”三蝎子跺着脚,举起手点着张桂英的脑门吼。然后又缓了缓口气吼道:“赵嫂!”
赵嫂应声跑了过来。“你去拿几个菜来。”赵嫂立即跑了出去。“咱们屋里说。”三蝎子说着走进了里屋,小四和张桂英也随后跟了进去。很快,桌上摆上了几个菜和几瓶酒,三个人立刻对饮起来。
“老爷勿要着急生气,我看不如把成婚的时间……提前……”小四便神秘的冷笑着。
“对,我看这个主意行。”张桂英望着小四忙点头表示赞同和佩服。
这时只见小四和三蝎子,张桂英三个人立刻凑到一块,一个狠毒的计划在秘密酝酿。
“我看明天早晨在太阳出来以前就把人嫁过来。小四,你今天立刻回县城告诉县长和警察局长,明天我请客。另外再叫局长多派几个弟兄来维持治安,顺便把银票交给县长和局长,让他们多多关照。”说完,三蝎子狠狠的抽了口香烟。
“我看这个事必须保密,为了安全嘛,张桂英回家后必须立刻把桃花关起来,以防她外逃。”小四说着把握着的拳头在眼前一挥。
“我家那东厢屋门、窗都不结实了,我看用木头穿到门划褡里别到墙上。门是掇不下来了,可前、后窗是活窗。”张桂英吧嗒着嘴说着话。
“你叫小精细和小四从这里拿些木板和钉子回去,把前、后窗都钉起来,这样就万无一失,凭她一个柔弱无力、十七、八岁的闺妮插翅难飞!”说着,三蝎子终于得意的冷笑了几声。
“咱就这么定了,谁都不得反悔。另外,咱们订的这个计划,除了你、我、他。”三蝎子停了停,指了指身边小四和自己,张桂英又继续说:“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都不能出去乱说半个字。”
小四站起身来,挽了挽袖子斜瞪着眼说。
“看看王正的童子功硬还是咱警察局的手枪硬。”说着,左手握住三蝎子的手,右手端起酒杯。张桂英心领神会,立刻也右手端杯,左手放在三蝎子和小四的手上。
“来,干了,咱就这么订好了。”三蝎子脸一仰,把这杯酒全喝了下去。
“为老爷的新婚大喜干了。”小四也一口把一杯酒全干了。
“来,刘参议,你就等着尝一尝,那……。”
能算计说着满脸的浅麻子涨的发紫,像驴蹄子窝似的在抽动,端杯的手颤抖着举到嘴边,啦啦的漦水顺着口角流到了桌子上的菜里。
三蝎子独头蒜似的脑门子上的青肉兴奋的不断向外拉动。角落里,三个魑魅魍魉得意的爆发出一阵渗人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