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大帐内,一片肃穆。
位于高位的李密大将军更是面色铁青骇人,半晌,方毫无温度地问出,“正尼先生,依你对齐营的了解,你觉得此阵形会是谁人所做?”
庞真恭恭敬敬回礼,道:“在下在齐营待过三日有余,却也只见过目前齐营的最高将领徐剑英以及步兵营营长大棒。终日有卫兵跟随在后,大部分时间也只能在营帐中等待徐剑英的召见,其余高级将领就没见过了。只能肯定这阵形不会是那做风保守注重原则的徐剑英所出,也更不可能是那空有一身蛮力脑中无物的步兵营营长所做。”
李密听罢,微微点头,道:“先生所言有理!莫非齐营请到了某位高人助阵?”
“这阵形看似完美,若在下回去好好研究透彻,亦不是不可破解的。将军若信任在下,请给在下一些时间”。
“经过先生全权策划的这次夜袭,虽未成功,齐营也损失不小,齐将也看到了你的模样,只怕是恨不得抽你的筋剥你的皮,”略一停顿,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打量庞真,一勾唇角,笑道:“本将当然相信先生,先生你说,需要多久时间?本将全军待命就是”。
庞真抬首自信满满道:“不出一日时间”!
“好!本将就静候先生佳音了。”
庞真回了礼便退了出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李密冷冷问道,“你觉得此人可信吗?”
那负责昨夜夜袭的统领上前一步回道:“将军,依卑职所见,此人应该可信。除非——他爱国胜过爱己,这样的人毕竟不多。”
“可也不是没有,不是?”
那人躬身低下的头垂得更低了,“是的!将军英明。”
“不管如何,那阵形没有把握之前,先不要冒然出兵,不过是一日时间,那什么正尼先生若敢欺我,定让他知道欺我的下场。派人盯紧他!齐营也要看紧,可不能让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了”。
帐内余人均行礼大呼:“将军英明!”
—————最近只有在场景转换时作者才会想到我的杯具小线线————
另一边的齐军大帐内,亦是众将汇集商议战事。
大棒兴奋地说道:“没想到这个阵形这么厉害!”
“不知道是谁,刚开始时还嫌这阵形麻烦,不可用于实战呢!”大幸促狭地望着大棒。
大棒那黑红大脸似乎颜色更深了一层,“臭三条腿儿的,你非要揭我短是不是?我大棒是有眼无珠行了吧!只要战争能胜利,别说有眼无珠,就是有身无头我都干!”
大伙儿被他那糙口粗话逗得哈哈大笑。
徐大转首问向一旁的离春,“这阵形因然厉害,可也不能以一敌百啊!若下次赵军派更多的士兵来,我们又该如何?”
离春收起笑容,眼露精光地回道:“时机到了!”
大棒与大幸二人傻傻反问:“什么时机到了?”
“昨夜赵军夜袭失败亦见识到了我们阵形的厉害,一时半会儿在没有想透彻之前是不敢再来的,毕竟谁也不想做那白白送死的蠢事不是!今夜就是我们全军安全撤退虎跳峡与大军汇合的最佳时机。”离春慢慢向众人解释道。
徐大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想的也正是如此。只有与大军汇合了,我们才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离春继续说道:“今夜全军分三批于子、丑、寅三个时辰撤退,你们三人各领一批,大幸先撤,大棒随后,徐大和我压阵。”
三人行礼领命。
待大幸、大棒二人离去后,徐大低声询问离春:“昨夜夜袭,我好像在赵军阵营看到了庞真。”
离春心里一沉,回道:“你没看错,是庞真!”
“到底怎么回事?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离开后做出背叛我们的事来。”
“我也不知该怎么说!”略一停顿,抬起头来还是那离春特有的异常固执与坚定的眼神,“不论如何,我相信他!我相信与我们一路走来的弟弟,我相信因为担心我们而亲上战场的朋友,我相信庞真!”
徐大松了口气,“是啊!这小子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呀!他是如此善良,连伤害他的人都不忍报复,何况是亲如家人的我们?他不会背叛我们的,他不会背叛齐国的。”
离春嘴上说得坚定,心里却在打鼓:庞真啊庞真,你到底是害我还是帮我?若无你的此次举动,恐怕我们还在举棋不定陷入僵局。可你又置那些因你而死的齐军兄弟于何地?你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你清楚你这么做所面对的危险是足以致命的吗?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脱离危险?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就让你跟在我身边……哎!千金难买早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