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为什么,阿筝与姜叔十分投缘,听到姜叔要走,十分不舍,好在阿筝也很懂事,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曾阻拦。考虑到对方的追杀,宁儿和沈雁翎建议姜叔走官道,尽量避免落单,对方毕竟做的见不得光的事,人多的地方也会有些顾忌,姜叔也能安全一些。
姜叔同意夫妻两的想法,之前,他为了寻找女儿的踪迹才会走进深山,后来发现是对方故意引自己进山,方便他们杀人灭口。现在他最重要的就是把东西带到京城,保住性命才能为女儿报仇。
姜叔走后,阿筝消沉了两天,但小孩子心性,很快就不再想这件事了。上了学堂的阿筝懂事了许多,阿平渐渐长大,已经可以吃一些米粥和细致的糕点,阿筝便常常存了几日的零花钱,给阿平买糕点。
天气渐渐热了,许多水果都开始成熟,宁儿时常上山,也会摘些野果回来吃,阿平还没有长牙,不能吃水果,宁儿便将果子榨成汁,加了糖,煮开了喂给阿平喝,小孩子十分喜欢。阿筝也闹着要,宁儿便也做了些,不过阿筝大了,不必再煮开。阿筝看着红红绿绿的果汁,还要端了给小芸,宁儿和沈雁翎也随他,他们早知道阿筝和小芸要好。
这一天,宁儿又上山采了不少野果回来。宁儿上山采果子多半在下午,不必忍受暑热,沈雁翎下田或者上山打猎的时候,也可以做家务,照顾阿平。山上的水果有季节限制,宁儿便想着做些果脯和果酱,在没有水果的季节吃,这几日,都在做这件事。
山上的水果多,但宁儿也没打算多做,古代没有防腐剂,就算是果脯果酱也放不了多久,而她,也没打算拿出去卖,不过是想给孩子准备一些冬天吃的零食罢了。倒是不时煮些水果粥,大家都喜欢,尤其是阿平,抿着小嘴,看着宁儿笑,逗得宁儿揉着他的小脸,笑的开心。沈雁翎见宁儿这般喜欢孩子,便笑道:“你这般喜欢孩子,不如再给阿筝生个妹妹吧!”
宁儿闻言,脸色微红,道:“算了吧,光阿平还带不过来呢!等阿平大点再说罢。”
沈雁翎看了才半岁的阿平一眼,点点头,阿筝是他带过来的,这么大还算乖,再大些才真正让人头疼。
一家人正在院子里玩闹,却听到有人拍门。阿筝去开门,见门外站着夏雪,眼睛红红的,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阿筝跟村里的孩子都玩得很好,夏雪又是堂姐,感情虽然不像小芸一般,但也是极好的,忙问道:“怎么了?雪姐姐。你怎么哭了?”
沈雁翎和宁儿闻言,也抱着阿筝出来了,看夏雪伤心的样子,忙拉着她进院子。宁儿把阿平递到沈雁翎怀里,给夏雪擦了擦眼泪,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别怕,跟三婶说,谁欺负我们小三了?”
宁儿一劝,夏雪更伤心了,扑进宁儿怀里,大哭出声。一家人见夏雪这般伤心,不免担心夏河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忙问道:“小三先别哭,快跟三婶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夏雪从宁儿怀里抬起头,带着哭腔说:“爹爹,爹爹他要娶小妾!三婶,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们家已经够乱了,娘亲跟爹爹都动起手来了,大哥和二哥拉着,我才出来的,三叔三婶,你们快去看看吧!”沈雁翎和宁儿闻言都是一惊,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很常见,但那也是大户人家,夏河家这样在温饱线上的人家,哪有纳妾的能力,这个夏河还真是胡闹。好容易夏风开始改过,认真跟着夏林干活,夏河家也算有些起色了,他竟然闹出了这样一出。
沈雁翎沉着脸,问夏雪:“你可知,是什么人家的女子?”
这一下夏雪哭的更伤心了,抽抽搭搭的说:“是,是柳家嫂子。”
这下沈雁翎和宁儿彻底无语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柳家嫂子就住在夏河家隔壁,姓林,她丈夫姓柳,跟夏林夏雪一辈的,大了几岁,成亲不过四五年,媳妇是邻村的,长得不错,就是有些不安于室,常跟村里的年轻男子勾三搭四的。半年前她丈夫死于急病,年纪轻轻便守了寡。本来丈夫死了改嫁也是正常的,就像当初朱氏也是改嫁了沈父的,何况她年纪又长得不错。但通常要为亡夫守上一年,再请人说媒,正正当当的改嫁,而婆家通常也会自行替年轻的媳妇操办。只是这林氏风评不好,村里跟她胡闹的男子不少,但真心娶她的却不见得有,况且她丈夫死了还不到一年呢,这事闹出来,哪家都不好看。
沈雁翎皱着眉,问:“可告诉爹娘知道了?”
夏雪点点头,“爷爷奶奶和四叔四婶都过去了,大伯、伯娘上镇上去了,四叔让我过来叫三叔三婶的。”
沈雁翎点点头,想到那边必定乱的一团糟,便道:“阿筝,你在家看着弟弟,爹娘去二伯家看看,你娘煮的水果粥还有,你饿了自己盛了吃,记得喂弟弟,可明白了,不许丢下弟弟出去玩,知道吗?”
阿筝点点头,沈雁翎和宁儿才跟着夏雪回去。
果真如沈雁翎所想,那边正乱的一团糟,夏河跟刘氏对骂,朱氏也在骂着,夹着小四无助的哭声。三人走进院子,便看到沈父沉着脸坐在檐下,朱氏指着林氏骂她勾引夏河,沈雁翔在旁边劝着,阿莲安慰着小四,夏风夏林一人一个拉着父母,林氏却不以为意的倚着柱子立着,不说话,脸上还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
宁儿有些诧异,她并不了解林氏是个怎样的人,但脸上嘲讽的表情有些奇怪,这样的事,要么死缠烂打,要夏河负责;要么哭哭啼啼装可怜,但林氏显然是另一类,这让宁儿开始怀疑林氏的目的,她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这样的事,沈雁翎和宁儿并没有什么发言权,不过因为是一家人,至少过来劝架,必要地时候助威罢了。
这时,林氏的公婆也过来了。两人脸色都不好,林氏毕竟是他们媳妇,乡下人迷信,常常觉得是林氏克死了他们年纪轻轻的儿子,再加上林氏常常与村里男子胡闹,两个老人更是不喜。如今儿子死了才半年,孩子还不到三岁,媳妇就急着要嫁人,况且还是给邻居家算是长她一辈又好吃懒做的夏河做妾,心里既苦涩又恼恨,脸上更是无光。两人进来就狠狠瞪了林氏一眼,便向沈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