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养病在别庄的事情终究没有掀起多少风浪,毕竟前有太子被斥闭门思过,后有豫亲王称病谢客,这二件事对于京都的官员来说似乎都透着古怪,加之联想起中秋宫宴太子爷与豫亲王的冲突,这事便越发的透出离奇,让沉浸朝堂的文武官员都摸不出头脑来。
作为官场中人,不是没有人把豫亲王府魏侧妃休养一事与太子闭门思过一事联想在一起,只是细细一琢磨,不免觉得可笑,不过是一个侧妃罢了,便是豫亲王的侧妃又能如何,皇上总不会因此而斥责太子爷的,更何况,真若是牵扯了那魏侧妃,如今便不是养病,而是悄然病逝了。
娇娘自戚望之离开别庄后一直处于昏睡中。
一日,二日,三日……直到第五日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只是脑子里一片混乱,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她并不在坠玉阁。
银宝四人因不放心让旁人守在娇娘身边,便分了二组守夜,白日正好轮到了同贵与同喜二个。
“我渴了。”娇娘嗓子干涩的发疼,舔了舔嘴唇,娇娘轻轻的说道,声音几乎低至不可闻。
同喜却是个警醒的,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这一看,惊得一个趔趄,之后稳住身形,忙道:“主子,您可算醒了。”说着,原就红肿的眼睛又冒出两汪泪泡来。
“水。”娇娘嘴角轻轻动着。
“主子您等着。”同喜慌忙的点着头,又退了惊住的同贵一把,慌慌张张的倒了一碗温水,又试了试水温,这才端了过去。
同贵小心翼翼的扶着娇娘,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边流泪,一边哽咽道:“主子,您吓死奴婢了。”
娇娘近乎贪婪的喝着碗里的水,足足喝了半碗才摇了下头,秀长的娥眉轻蹙:“我睡了几天?”
“算上中秋节那日,足足有六天了,若不是太医说您退了热便不会有大碍,奴婢当真……当真不活了。”同喜哭道,一抽一抽的,险些倒不过气儿来。
娇娘阖了阖眼,依旧发干的嘴唇勾了勾,问道:“这是在哪?”
“这是郊区的别庄,主子,中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爷您说是被宫女冲撞了,可奴婢瞧着,这哪里是冲撞了,分明是想要了您的命。”同贵皱着眉头,声音冷冷的。
娇娘轻呼出一口气,黑眸中冷凝一片,如深水寒潭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声音亦轻而冷:“爷怎么说就怎么是,此事不要在议了。”红唇轻弯,扯出一抹讥讽的微笑,她居然没有死,居然还有太医来诊治她……果然是上苍垂怜,看不得她活活冤死,娇柔的眉目之间染上几分阴霾,娇娘缓缓勾起了苍白的唇,配上那无一丝血色的娇颜,呈现出一抹脆弱的笑容,却妖娆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