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忙介绍道:“这只蝴蝶簪子是赤金镀银的,虽然用便宜的材料镀金的极少,可这样镀上银光后,便没有金光的俗气。这些宝石虽小,可颗颗都是上品,没有半点瑕疵。”
赫云连城满意地点头,“就要这个,东西我先带走,你去定远侯府,会有人付银子。”
他竟连价都不问。掌柜的当然也不怕他赖帐,当即将装蝴蝶簪的匣子合上,双手呈给他。
赫云连城边下楼,还边打开匣子欣赏,心里只想着小妻子见到这只簪子时,是不是会开心,却没注意到三楼的楼梯口,有人轻声地唤他。
第二日去仁王府赴宴,郁心兰特意穿了一身桃红色遍地撒金的妆花褙子,下配鹅黄色大宠边百子裙,头梳时下最流行的双烟髻,用上了那只蝴蝶簪,然后就只在额间饰了一串额坠,耳后一对明月珰。打扮得喜气洋洋,又透出几分典雅与灵动,非常附和她现在准妈妈的身份。
坐在马车里后,郁心兰才知道,原来这回挑选和亲公主的差事,皇上着落给刘贵妃和德妃两位娘娘,于是仁王请宴之后,庄郡王就会跟着请宴。
因是特意请刘贵妃相看各府美女的,所以仁王在外院待客,而刘贵妃与几位刚刚封王的皇子们,则在内院正房正厅,招待女眷们。
各府的夫人带了未出阁的女儿们到达仁王府后,便会携女去正厅给刘贵妃请安。
刘贵妃得了这么一件极露脸的差使,自是一点差错也不能出,不但要看各府美女的容貌,连衣着品味、举止言行、品性气质,都要一一考察。
可一场宴会下来,顶多就是一整天的时间,这么多的闺秀,刘贵妃哪里能挑得过来。不过就是先将有名气的闺秀们聚在自己身边,仔细观察罢了。
安王妃带着荣琳郡主也来参加宴会,自是坐在刘贵妃和长公主的身边坐陪。
中午的盛宴过后,使臣们回官驿去了,晚上刘贵妃却留了几位宗亲及其家眷,在仁王府再聚一聚。
二奶奶极八卦地道:“想来是选中了荣琳郡主,叫上其他人,不过是帮衬罢了。”
郁心兰并不赞同,要说容貌,这世间少有女子能与荣琳郡主抗衡,一般人也会认为,她是安王的女儿,皇上本就猜忌这位皇兄,将其女儿远嫁他方,命运未卜,那是一点也不心疼的……
可是,若是大庆国的三皇子日后登基为帝,那么算不算是无形中帮了安王一把?小小的梁王只不过是在封地盘踞了二十年,就生了谋逆的野心,安王之前就颇有势力,若是再得了大庆国的相助,只怕国内局势会不稳呢。
三妯娌正低声聊着,忠信侯岑夫人忽然过来,有礼地将郁心兰拉到一边,轻声问,“你夫君负责接待贵客,可有听说,大庆国想与我朝议亲一事?”
昨日似乎还没人知道大庆国使臣请求结姻之事,可今天这传闻就悄悄地传了出去,这自然是各位贵妇们从今日宴会的阵仗中猜测出来的,人老成精啊,凭一个眼神,就能猜出和亲的事来。
岑夫人还有一位未出阁的嫡女,今年十四,若要和亲,亦是可能的人选,不由得她不紧张。
因为日后亦是姻亲了,郁心兰也不想说假话骗岑夫人,便安抚地笑,“其实我也听说过,不过不是夫君说的,是席间众夫人说的。便是要和亲,京中的名门闺秀多得去了,有爵位在身的贵勋家中,合适的女儿也不少,夫人实在不必过于担心。”
最为担惊受怕的,应是荣琳郡主才对。她今年及笄,又未许亲,无论是出身还是容貌,都是上上品,大庆国的三皇子敢来求亲,应当是打听过玥国各位公主以及贵勋家中的千金的。
到晚宴前还有一段时间,几位夫人便陪着刘贵妃打叶子牌,郁心兰被请到厢房休息。
仁王府的厢房也布置得很豪华,可隔音效果就没那么好了。隔壁本是间空房,郁心兰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却听到了极低的说话声。
一个较成熟的女声道:“我的儿,你可知如今都在传些什么?大庆国三皇子请求与我朝议亲,你可要把握这次机会呀,改日若三皇子登基为帝,你就贵为皇后了。”
然后便听到一道柔软娇糯的声音道:“母亲,孩儿会记住的。”
这声音,十分动听,过耳不忘,可不正是荣琳郡主。
原来安王妃愿意将女儿远嫁,恐怕没打什么好主意。
不一会儿,有宫女来请安王妃,安王妃便叮嘱女儿好生休息休息,一会儿晚宴上好好表现,这才跟着宫女走了。
安静了一小会儿,郁心兰又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郡主您嫁给大庆国三皇子也好呀。老奴听说,赫云大少夫人已经怀了身子了,赫云大爷不知多开心呢。便是您能争取到赫云大爷的平妻之位,可嫡子都已经有了,您日后可亏了,还是三皇子好呀。”
荣琳郡主细声细气地道:“还不一定是儿子。”纵然声音里颇有恶意,可听着仍是那么的悦耳。
郁心兰直撇嘴,你没机会的,别挣扎了。
一会之后,荣琳郡主又道:“我总要再争取一下,我与靖哥哥是自小的情分。”
说完,那婆子叹息了一声,那边屋里就再也没了动静。
郁心兰摇了摇头,她有意见的事是,为什么荣琳郡主可以带奶娘进来服侍,而她不行!
不过长公主将纪嬷嬷派来照顾她,亦是很贴心的。郁心兰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