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正欲说话,忽然神色一动,开口道,“这觉也睡不成了,不如我们去看看。”
季阿远微微扬扬眉。
那青云观观主心里对他们的身份与来意肯定还心存疑虑,此时窃贼的出现和灶房的起火,若只有他俩个人前去的话,事后若有心人追究叶怀玉的去向,就怕是解释不清楚。
“我也就穿衣慢了点,你们居然不等我。”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抱怨声在两人身后蓦地响起。
季阿远轻眨眼,转身看向门口出现的人,顿了顿嘴角一咧道,“我们这不就在这等你吗。”
叶怀玉朝纳兰容交汇了一个眼神后,才朝季阿远笑道,“闲来无事,咱们走吧。”
季阿远摸了摸鼻子,脸上极为沮丧,耷拉着走在前头,看着前面的冲天火光抱怨道,“春宵苦短,偏偏还出了这样的事,真是晦气。”
纳兰容瞥了季阿远一眼道,“周围没人了,你可以不必演戏了。”
季阿远原本愁眉苦脸的样子顿时一收,低声道,“怎么回事?”
叶怀玉摇了摇头道,“本来我四处寻找母蛊的下落,正犹豫去不去经阁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抓窃贼。”
先有窃贼后来起的火么?季阿远暗付道。
纳兰容眯眼道,“声东击西,用窃贼吸引注意力,然后借机会放火。”
季阿远心里有些疑惑,“没事烧饭堂干什么。”
烧个经阁什么的多好,季阿远恶劣地想道。
纳兰容瞥了季阿远幸灾乐祸的脸一眼道,“你可以去问问他。”
季阿远摸了摸鼻子,谁知道有没有窃贼这么个人。
越往前走拎着水桶水盆的穿着道袍的人的越多,个个疲惫不堪。
来往的人多了,季阿远等三人便不再说话,眼看就要走到火光之处,季阿远便加快脚步准备仔细看个究竟。
“小心!”
“哎吆!”
先是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然后便传来一声惨叫。
纳兰容和叶怀玉脚步一顿,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
而此时季阿远揉了揉肩膀,抬眼看向跟她相撞的那人,穿着青云观的道袍,明明是一张普通的脸,却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那人眉头一皱,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季阿远一眼,便低下头打算绕过几人。
季阿远皱了皱鼻子,继续揉着肩膀,刚才跟那人相撞的时候,好像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
那人选择的是纳兰容的方向,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纳兰容凤眼微微眯起,抿紧薄唇。
叶怀玉有些奇怪地看着一前一后都停在原地不动的人,道,“怎么了?”
“没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季阿远甩了甩胳膊,神色如常地向前走去,“走吧。”
纳兰容凤眼细挑,低声道,“先去看看。”
叶怀玉应了声,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向已经走远的那个跟季阿远相撞的人,微微皱起眉头跟上前面的两人。
等到三人走到起火的地方时,火势已被扑灭的差不多了。只见那饭堂前不远处拥簇着一个人,身材魁梧,面容严峻地看着火势,低声正跟旁边的人说些什么。
那人旁边的人先看到季阿远等人,低声在那人耳边附耳几句,接着那人便转过身朝季阿远等人走来。
“道陀见过季大人。”那人规矩朝季阿远行了礼,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季阿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面前之人一眼,见状急忙道,“道长快快请起,以后不必再多礼了。”
道陀手持拂尘,看了季阿远身后的纳兰容和叶怀玉一眼,似无意问道,“季大人这么晚怎么还未休息?”
季阿远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本来是要休息的,可是这吵来吵去的,着实烦的慌,便出来走走看看。”
道陀朝季阿远拱手,脸上带着歉意,“观里出了窃贼,这饭堂又起了火,所以师兄弟们失措了些,还请季大人多多包涵。”
季阿远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讶,“难道是窃贼烧的火么?可是这窃贼好端端地烧饭堂作甚?”
道陀笑了笑,道,“以前饭堂经常丢些食物,我们便把储粮换了位置,想必这窃贼是看到没有吃的,才一气之下放了把火。”
这明显就是托词的说法了。
季阿远脸上露出愤怒道,“这窃贼也太不像话,等着,等着本官……道长,本官先回去休息,这事本官定然替你们做主!”说完,季阿远便大步往回走,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什么。
纳兰容收回打量周围的眼光,跟叶怀玉一道跟了上去。
见季阿远等人走远,不远处的几个人才快步走向道陀,急道,“大师兄,这个叫季阿远的,会不会多出些事端来。”
道陀皱眉道,“这人毕竟是朝廷命官,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还有谁一开始大喊大叫有窃贼的,做事怎么这般慌张胆小。”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的茫然。
道陀见状,眉头皱的更紧,“切记,下次遇到这事须小心,不可再莽撞。”
周围人纷纷应下。
道陀转身看向已被烧的半空的饭堂,冷声道,“九弟,待会你们通知林恶,胖三,明天的饭菜准备的多些。”
“是。”被称为九弟的人恭敬应下。
这边季阿远等人回了小楼,叶怀玉检查了一番屋内摆设后才朝两人点了点头。
折腾到现在已是丑时,季阿远自发地卷进地上的被子里,无视叶怀玉频频打量的目光,道,“叶兄你有查到什么线索么?”
纳兰容也看向叶怀玉,眼神里也有着一丝询问。
叶怀玉坐在桌前,道,“有,我发现这观里西南方向的戒备要比其他方向严一些。”
季阿远眨了眨眼,问道,“这西南方向是什么?”
叶怀玉尚未回答,纳兰容便缓缓开了口,“是经阁。”
季阿远下意识地想摸鼻子,却发现自己好像把被子卷的紧了些,胳膊抽动有些困难,便悻悻地放弃这个念头,疑惑道,“经阁戒备森严,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的确是如此,不过,“叶怀玉摇动着手中的茶杯,道,“我离开时火灾已起,外面嘈杂,经阁周围的人却无动于衷,似乎毫不为所动般。”
所以说,这经阁里必然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这经阁守卫的人才会不管外面的事一直坚守在那里。
难道,母蛊会在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