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魁比赛果然与众不同。
季阿远目光深沉地打量了周围人一眼,除了自己这桌上的两人表情淡定之外,其余周围众人纷纷喝彩,表情都十分激动。
季阿远摸了摸鼻子,忽然站起身,中气十足道,“好!”
啪啪啪鼓掌。
周围人被季阿远这一突然动作吓了一跳,只见季阿远又道,“楚楚姑娘感情真挚,令我十分感动,小玉,银票拿来。”
叶怀玉嘴角一抽,默默地递出一张银票。
季阿远将银票放在专门上前收票的小厮手上的盘子里,朝船上的楚楚姑娘微微一笑,坐回了座位。
其实打赏银票的不少,只是女子打赏的,季阿远还真是比赛开始以来的第一人,这一举动后,落在季阿远身上的目光便多了不少。
跟季阿远坐在同一桌的纳兰容和叶怀玉也自然享受了同样的目光待遇。
纳兰容见状微不可查地微微皱了皱眉。
这位楚楚姑娘下台之后,又陆续上来几位表演歌舞的,甚至还有表演徒手劈柴的,季阿远对这间河百姓的喜好实在叹为观止。
季阿远又陆陆续续打赏了一些,虽然都没有刚才给那楚楚姑娘打赏的多,不过这也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了。
一个面目顶多清秀却一脸傲然的女子,加上旁边还坐着两个俊美的男子,这不到半天的时间,季阿远这一桌引起的注意力甚至超过了船上的表演。
季阿远对周围探究的目光视而不见,时不时为船上的表演喝彩一声,表现的十分豪迈。
直到船上出现了一个蒙着黑色丝巾,白衣飘飘的女子后,季阿远才不动声色地望了纳兰容一眼。
纳兰容淡定地回视。
叶怀玉轻笑。
只见那女子身姿婀娜,走路一摇一摆,黑色丝巾挡住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盈盈的大眼。
周围百姓发出惊艳的称叹声。
女子并未说话,只是微微行礼之后便轻轻坐到那张琴前,纤纤玉指放在琴弦上。
众人屏息以待。
咣。
一个干巴巴地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咣咣。
两个不连贯的琴音冲撞着众人的耳朵。
咣咣咣。
众人还没从那不连贯的琴声反应过来,季阿远哗地站起,两颊通红,目光包含敬佩,“姑娘的八面惊鸿果然演奏的出神入化,仅仅几个音节便让我犹如身境在那危机四伏的战场一般,让人热血沸腾。”
八面惊鸿什么的,听起来就很霸气。
季阿远心里非常得意。
周围百姓细细体会刚才那几声琴声,似乎的确是让人有心血喷张之感。虽然没听过这首曲子,不过既然那看起来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那么说了,那就肯定有这首曲子的。
他们真是太孤陋寡闻了,大家面含羞愧,纷纷朝那船上的女子赏了些银票。
叶怀玉看着那一幕,轻笑低声道,“公子手下果然人才辈出,八面惊鸿在下还真是头一次听过。”
纳兰容微眯起眼,表情十分淡然道,“多谢夸赞。”
船上的女子自然也是听到季阿远的那番话后,只见她微微一停顿后,再度拨动了琴弦,比起刚才要连贯了许多。
季阿远闭着眼,表情十分享受,“铁骨铮铮,战马齐鸣,如身临其境一般,姑娘的琴艺果然精湛,来人,我要打赏一千两银子给这位姑娘。”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要知道三四两的银子便足够寻常百姓人家生活了,没想到这姑娘出手居然如此大方。
这下子,季阿远真的成了这全场的焦点,而那船上的白衣女子何时离开都无人察觉到。
待傍晚比赛结束,众女子的赏银都没有那白衣女子多,这白衣女子便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当天的第一名。
比赛结束,周围看热闹的人慢慢散开。季阿远等人正准备起身时,一道喊声叫住了几人。
季阿远背对着那人朝纳兰容和叶怀玉两人做了一个鬼脸,才慢慢转身脸上微微不耐道,“何事?”
那人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见状急忙赔笑道,“是这样的,我们观主有请各位去金月楼一坐。”
季阿远傲慢神色一收,适时地表现惊讶道,“你说的观主可是青云观的观主?”
那人见季阿远果然如自己师弟所说一般,对观主很是敬佩的样子,心下稍定,继续道,“正是我们观主。不知几位?”
季阿远表情严肃道,“快快带我前去,我正有要事要见你们观主。”
那人急忙躬身道,“几位这边请。”
不远处的船舱里。
“大人,那个女子出手可真是大方的紧,这次咱们可又赚了不少。”趴在窗前的妙龄女子嘻嘻笑道。
那被成为杨大哥的男子正是之前宣布开赛的间河县令杨尚。
杨尚靠在窗前,目光停留在季阿远身边的男子身上,嘴角苦笑道,“这位的钱咱们可不敢要,元宝,待会儿你看一下这女子打赏了多少银子,咱们便给她送回去。”
被成为元宝的女子惊奇地上下打量了这位“铁公鸡”杨大哥一眼,转头又看了看季阿远那边的方向,心里对这几人的身份顿时好奇的很。
“咦?”杨尚正准备从窗前离开,无意中的一瞥让他脚步一顿,“青云观的人怎么会邀请他们,元宝,你待会派人跟一下他们。”
元宝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好嘞。”
这边季阿远三人被邀请上了马车,正往金月楼驶去。
季阿远正襟危坐坐在那里,想着待会见那观主如何试探时,耳边便忽然响起一道轻微的声音。
季阿远一惊,抬头朝纳兰容望去,正巧与纳兰容的视线对上。
传音入耳么,季阿远转移了视线,低垂着眼凝神听着纳兰容的话。
“你做的不错。”
季阿远脸上顿时挂上一丝得意。
“待会听我的吩咐做。”
季阿远万分乖巧地点点头。
纳兰容看着季阿远,眼中意味不明。
马车行驶了约么一炷香的事件便停了下来,季阿远率先下车进了楼,在那领路的人带领之下上了二楼。
推开门,一阵淡淡的檀木香味扑鼻而来,季阿远一眼扫过房内的布局,袅袅青烟中坐着一人,白发束起,胡子飘飘,手中执着拂尘,正慈祥地看着季阿远。
季阿远鼻尖一酸,眼含热泪,拔腿就朝那人奔去。
“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