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这种古怪的注视,流云洛祯难免感到不悦,“你到底要干吗?最好马上让开,若不然,我不客气了!”
流云洛祺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依然目不转睛,身躯动也不动。
轩辕羽祯愈加困惑,且开始感到一阵羞恼,一度以为自己碰到疯子了,于是,不再浪费口舌,携住楚筱菱从流云洛祺身边绕了过去。
流云洛祺又是不假思索,准备再追,却被一随从劝住:“主子,属下认为暂时不宜轻举妄动,就算要弄个明白,也该暗查。”
“阿彪说得不错,主子不妨将此事交给属下,属下必定查出夫人与祯少爷的住处!”另一随从跟着提议。
流云洛祺默然,没再继续迈步,视线一直紧紧追随着前方两个人影,直到他们越走越远,最后完全消失……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楚筱菱身披一件薄外套,倚立窗前,痴痴望着遥远的苍穹中。那皎洁明月,那点点繁星,好像一个个小石头砸在她的心驰,荡起浅浅的波纹,映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被偷运来北国,纯属意外,但自己也做好了将来不再见他的准备,孰料,他会找来,而且,还这么快!
他来北国是碰巧呢?或是收到消息而特意赶来?是为自己呢,还是为了颜歆?又或者,是为了轩辕羽祯?
今天,他在街上的反应,她很了解,毕竟自己初见“轩辕羽祯”时也是那种震惊呆愣的表情。
当时,她还以为他会追来,起码纠缠一阵子,害她还想着如何将他摆脱,想不到最后并不如此。不过,她相信,根据他的个性应该不会就此罢休,说不定很快找到这儿来!
想到这里,她霎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不寻常的气氛,于是回头,看到烛火下的人,倏地震住,内心同时窜起一丝苦笑,自己还猜得真准,他果然来了!
流云洛祺一身黑袍,炯炯有神的深眸闪闪发亮,眸色炙热无比,仿佛在看着某件珍宝,其实,他进来已有半刻钟,一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贪婪地注视着她。
对于他的注视,楚筱菱选择视若无睹,径直朝床榻走。
流云洛祺赶紧跟上,一把抱住她。
“放开我啦!”楚筱菱立刻挣扎。
流云洛祺不语,两只手臂依然牢牢环住她的胳膊,颇有让她与自己紧紧融在一起的意味。
楚筱菱又羞又恼,抬脚在他腿上猛踢,还用力踩在他的靴上,使得流云洛祺索性将她抱起,让她双脚离地,只能在空中舞动。
不久,流云洛祺一手往下,拢起她的脚,改为横抱,随着她的不断挣扎,两人一起扑倒床上。
暧昧亲密的姿势,还有他不断喷射而来的炽热鼻息,给楚筱菱带来一股心慌意乱,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想多了!没有预期中的亲吻和掠夺,他只是伸手在她右脸颊上轻轻摩娑,从他的动作和神态,她感受到他的心疼和怜惜。
若是以往,在两人还真心交付期间,她必定趁机享受他的关爱与呵护,然而现在,经过一次次的伤害之后,她不想与他再有牵扯。
“菱菱,告诉朕,这是谁弄的,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弄的?”他低吟着,嘴唇颤抖着吻在那道疤痕上。
楚筱菱不语,心头再度泛起苦涩,假如他知凶手是对他有恩、让他永远无法辜负的颜歆,他还会这么咬牙切齿吗?
得不到她的应答,流云洛祺心中更加急躁,“菱菱,你到底要怎样?在家里,你闹别扭,不理朕,甚至冷漠以待也就算了,可这是外国呀!北国是大陆唯一能与流云皇朝抗衡的大国,两国都有心称霸大陆,老早就不相往来,若然他们知道朕的真实身份,朕休想走出这个皇宫!”
“那你赶紧离开!现在就离开!”楚筱菱猛然推他一把。同时,她总算明白端容皇后因何将自己掳来!不,她不想当人质,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收人牵制,不想欠他的人情。
“你走吧,快走!!”她又一次催促,推得更加用力了。
流云洛祺却稳如泰山,握住她的手,肯定地道:“朕当然会走,而且不止是朕,还有你!”
楚筱菱稍愣,随即急应,“我们已无瓜葛,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没有瓜葛?胡说!你是朕的女人,这辈子都注定跟朕一起。”流云洛祺顿了顿,语音蓦然转向深情和感性,“其实,你心里还有朕,你依然关心朕,是不是?菱菱,既然你还爱着朕,又何故排斥,为什么?”
为什么??在他多次伤害自己后,他还敢指望自己坦然与他相对?况且,自己才不是关心他,才不是爱他。之所以要他走,是不想他因自己而陷入危险。若非看在他是流云皇朝的皇帝,肩负着整个江山社稷,她才懒得理他,甚至,她还希望他受到惩罚,毕竟,师父的死,师兄的疯,就算非他主谋,也是间接由他造成。
“菱菱,乖,听话,跟朕离开这儿,你要发脾气,回家再发,回去后你想怎样朕都依你。”流云洛祺说着,竟然开始忏悔哀诉起来,“你知道吗?最近的日子,是朕人生中最痛苦难熬的时期,你莫名失踪,妞妞对朕不理不睬,甚至仇视朕,就连母后,她也一起痛恨。朕使出浑身解数也拿她没辙,看来只有你才能搞定她!”楚筱菱听闻,顿时被他的话震住,妞妞一向对他敬重有加,在妞妞心目中,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怎会忽然间对他产生了改观和仇视?是谁告诉妞妞这些?琴儿?燕儿?接着,她不禁想起前阵子的奇怪梦境,在梦里,妞妞就曾抱怨过爹爹坏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