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自信的美好
和谐不久的他们再一次地各自失眠了,雨娟一直在总结经验不要任性,要把这日子过好,可真的遇到事情,雨娟的心情不是那么好了。
到底怎么了?雨娟想不清楚,致远又出现了从未出现的情况,可就算再有事也应该和她说呀,雨娟在一个多小时的翻来覆去后,终于憋不住了,她再一次坐了起来,她用手使劲地掐着致远,在致远喊疼后,她也再一次恢复了以前说话的语气:“我问你,咱们的日子要不要再过下去?”
“要,当然要。”致远知道他瞒不住什么了。
“那你告诉我,今晚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想把日子过下去就要跟我说。”雨娟直奔主题。
“我今早看到朱梅了,我觉得她好可怜,我觉得我对不起她。”致远在犹豫了一阵后,鼓起勇气说道,比起撒谎,他更愿意说实话。虽然他知道这样会引起暴风雨。
雨娟一听简直懵了,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这样一个她刚刚下定决心要好好过日子的时候,自己的男人竟在为和他曾经有过某种关系的女人伤心落泪,难道她真的错了?当婚姻出现裂缝后,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在雨娟的心里,朱梅这样是她自作自受,她不能管住自己,后来据了解,她母亲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也疯过。她变成这样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有料到的是这事要和致远扯上关系。而致远此刻还在为这一切感到内疚,难道他真的爱上了这个疯女人?至少她对这个疯女人有着一份感情。
雨娟在想着自己,自从从云南回来后,她再也不愿去想曾邵强,她觉得她控制得很好,曾邵强是她曾经在脑海中的一个人,当这一切在十多年后变为泡沫后,雨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遗忘,而且也确实遗忘了,曾邵强三个字在她心里现在除了痛,这是她曾经遭遇的伤痛,没有其他任何感情。
可这倒好,朱梅曾经应该不是致远的什么,在这样的接触后,倒成了他脑中的一个人,雨娟有点恼火,她知道她可以讽刺致远去和朱梅过日子,然后照顾朱梅,可此刻的雨娟连说这话的心情都没有了,她选择了沉默,她慢慢地躺下,她强迫自己睡着,她不想第一天面对学生就打不起精神。
暴风雨终究没有按常规到来,致远感到愈加恐惧,他不知道雨娟的选择会是什么,但他知道这样的婚姻再也经受不起太多的折腾了,他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其实他完全可以说致涛又向他借钱之类的句子,这样雨娟一定不会这样生气。
致远鼓起勇气去搂住雨娟,雨娟干脆起来到小房间去睡了。
致远不知所措,他知道矛盾在今晚不解决,又要拖上一个星期,可这一个星期,他不知道雨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必须在今晚把雨娟哄开心了。
致远也走到小房间,他坐到了雨娟的身旁。他想解释,可不知怎样开口。坐了一段时间后,他又回到了原房间,他泄气了,也许注定这婚姻不会长久,可他真的无力挽救了,也许他真的和雨娟真的性格不和,他们不能一起走完这段婚姻路。
致远累了,如果雨娟连这点可怜别人的权利都不给他的话,他也无话可说,该来的一切就来吧,致远不想再折腾了,他真的真的太累了,刚刚平静了几天,又要起风浪,这辈子还有这么久,这难道不是在折腾两个人吗?也许犯了错的他永远无法和雨娟回到从前。
致远不想了,他也猜不透雨娟的心思,他太累了,他在一切都没解决的情况下,他入睡了。
就在致远入睡时,雨娟无论怎样都睡不着,为什么为什么刚刚好转的生活又要这样?刚刚恢复正常睡眠的她却又要再次失眠?雨娟想要自己努力睡着,她不愿去想这一切的一切,她也累了,就这样过日子吧!其实朱梅已经离开了这个县城,致远也不可能与她再有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自寻烦恼呢?
雨娟开始不想,她在将近三个小时没入睡后,她把她全身的力气用于入睡,她保持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不动,慢慢地慢慢地疼得发胀的脑袋终于平静下来进入了睡眠状态,可这一觉只有十多分钟,然后在乱七八糟的梦中惊醒,这也是雨娟失眠后入睡的一个必经阶段,只有在这一觉后,她什么都不想,才能正常地睡着,这个晚上,雨娟也是这样,她终于安然入睡了。
也就在这样一个晚上,雨娟早上醒来比以往都要晚些。
醒来后的雨娟脑袋已经恢复了正常,很清醒,也不再疼痛。她突然记起了今天还要去乡里上班,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多,也不知能不能赶上课,雨娟很着急地起床。
此时的致远和爽爽正在吃着早餐,爽爽也要上学了。
“老婆,你起来了。”致远还是很主动地打着招呼,早上起床的时候,他想叫醒雨娟,可共同生活七八年的他知道雨娟如果睡眠不足的话,她那一天都会不舒服的,他不忍心叫醒雨娟。
雨娟看了一眼致远,然后进了洗手间。
在雨娟忙清楚一切的时候,致远和爽爽也都吃完了。
“我送爽爽去读书了,你慢点吃,应该不急的。”致远要赶时间,他只能简单地对雨娟交代。
“爽爽,妈妈要星期五才能回来,你上课要专心,多得小红旗,知道吗?”对于离开,雨娟舍不得的是爽爽。
“知道,妈妈,Bye!”爽爽很想去上学了,她很利落地回答了妈妈。
“Bye!”雨娟心里空荡荡地回答。
雨娟很担心迟到,但摆在桌上的面条她不得不吃,这是钱买来的,她再出去吃又要钱呀,很多时候,雨娟被这个钱字压着,不管怎样,她还想存钱买房,她也想存钱买车,也许这一切都很遥远,但她还是希望存折上的数字能多一些,这样她才感到日子踏实。
吃着这她并不想吃的面条,那许久未出现在脑中的三个字又重现了——-曾邵强。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有勇气,为什么最终要选择放弃呢?如果她在刻意争取,她未必会输,也许不为了其他,只为了钱,她可以这样做,至少如果成功,她可以和同院子的同龄人比了,她也可以要父母不那么操劳,安享晚年了,她也可以不这么心疼一碗面的钱了。
雨娟在责备自己胡思乱想,她感到经过这么久没有触摸的伤疤竟然愈合得这么快,竟然还想再回头?难道曾邵强以前是作为一个梦,一个初恋的梦在吸引这她,而当梦并没有想象中好时,她全身而退,而现在,曾邵强是以他的钱在吸引她?
雨娟感到自己无可救药了,可现实却真的在告诉她,贫贱夫妻百日哀,这一年的点点滴滴的不顺心难道不是因为钱吗?
雨娟摇了摇脑袋,她要自己专心吃面,她还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上班,她没有这样瞎想的空间。
雨娟在十分后把面吃完了,简单地冲洗了碗,她提着包就去赶车。
车程每次都比想象中要辛苦,七转八转,七等八等后,雨娟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十点钟。
雨娟到校的时候,前面的坪里有三五成群的老师在闲聊着,教室里也时时传来阵阵的读书声。
雨娟对自己的迟到感到不安,这是她今天第一天在这学校正式上班,她却表现得这样无所谓,这并不是她的作风。工作中,抱怨归抱怨,她把份内的事情都还是做得很好的。
“大家好!”雨娟跟其中闲谈的一堆女老师打着招呼。
大家也对着雨娟笑了笑。
“课表出来了吗?我不知道赶上课没有?”雨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她其实是个不会交际的人。
“课表,出来了呀!你应该赶上课了,教导会替你考虑的,周一不会给你排一二节课的。你到那办公室前去看,办公室墙壁上的你的袋子里也应该有一个。”其中一位和雨娟差不多年纪的老师比较热心地回答。
雨娟说了声谢谢,朝办公室走去,所谓办公室只不过是一间一楼的教室,里面摆着很多张书桌,是一个很大的集体办公室。
在这间办公室前面的黑板处有着一张很大的布,布上第二层是一个个地小袋子,然后每个袋子上贴有一张打印着每个老师名字的纸。雨娟是新来的,她在这布的最后的袋子上找到的自己的名字,她的袋子里已经插满了书和纸。
雨娟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这里有一本初一的教科书,和两个备课本,还有一张课程安排表。
从课表中,雨娟找到了她教的是初一134和135班的英语,她也看了看周一的课,还好,她的课真的是三四节,从时间表中看到第三节课是在十点四十才上课,离现在还有十多分钟。雨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今天的晚到并没有什么影响。
至于上课,雨娟拿着书就能进课堂,初中那么一点知识在她的脑袋里已经很熟悉了,她并不要为做没做准备而发愁。
雨娟把东西装进包里,她又向前面的坪里走去,新来的她连教室在哪里都不知道,她还要问老师。
途中,她碰到了教导主任。
“彭老师,你还很早的,还以为你赶不上课了,哦,你上初一134和135班的英语,它们的教室就在二楼挨着厕所的那两间。”
这教学楼雨娟也很熟,李主任那样一说,她能很清楚地在哪个地方。
“哦,我知道了,那房子确定了吗?”雨娟又问道,她很累了,她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
“这,还没有,可能今下午还要开校务会讨论。”教导解释。
雨娟很无奈,她不知道这样的农村中学的房子怎么就这么紧张,她只要半间房子,能够得下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就行了,就是这种教室之间的一间隔成两间的其中一间就够了。
她也知道好多工作了几年的老师住的也是这样一间房子,她是新来的,原来就住的很满,当然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雨娟在大办公室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她喝了口水,她知道,稍稍休息后,她就要上课了,有生以来,她从未这么坐了老远的车后马上就上课。
没有房子,那办公桌总要有一张吧,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她自己去要求,而提出要求后,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得到这东西,雨娟真的感到有点烦躁,以前在学校,什么事情都是致远帮她解决的,包括领一个备课本,而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要她去问,她感到了极大的不适应。
十几分钟很快就过了,上课铃如同催命铃一样催着很疲倦的雨娟去上课了。
雨娟就这样开始了她的支教生活,当所有的事情要她一个人去完成时,雨娟惊异自己竟然也能完成得很好。她会找总务要办公桌,她会找教导把课都调到上午,她也会一有机会就催着校长给她房子。原来她并不是那么地不善交际,只是以前有依赖的对象罢了。
在学校没有房子住的情况下,雨娟每天往娘家跑,有时也帮母亲干点农活。在这里教书比城里要轻松哦很多,她每天上完她的那两三节课,她再也不用去想学生了,她只在这里教一年,她当然只会完成她份内的工作。
周五的第二节课下课,雨娟就往县城的家赶,然后周一再回这学校。
周末的两天,雨娟和致远和爽爽也都相处得很好。书上说周末夫妻是最好的,以前雨娟不相信,她感到少了致远她的生活会很不便,可现在她相信了,四天半的离别,然后是两天半的相处,这中间少了曾经每天面对的烦腻,多了的是一份迫切想见到对方的渴望。
爽爽读书基本上也能跟上,不是很冒尖,但也称得上优秀,雨娟不愿过度地逼爽爽读书,在雨娟心里,快乐的同年比满分要更重要。爽爽也学得轻松和快乐。
致远的表现也很令雨娟满意,她戒了他的游戏,顶多在无聊时玩玩黄金岛,他每天检查爽爽的作业,他对雨娟的话唯命是从,他很珍惜雨娟能再次接受他,他不希望前一段的噩梦重现,他努力做一个好老公和好父亲。
在这样的情况下,雨娟不愿去想致远是否对朱梅还存在感情,雨娟也不愿去想自己到底要多久才能换房和买车,她觉得只要快乐就行,空余时间,她看看电视打打牌,或者干干家务,她感到日子过得很快,她也希望所有的痛苦就此打住,她要享受每一天。
在这样的风平浪静里,雨娟的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雨娟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雨娟的体重也慢慢地增加,雨娟也不再失眠和莫名地烦恼了,雨娟也学会了使用一些护肤品,她正一天天在恢复她的年轻。
跳过那段不愉快的经历,雨娟和致远的婚姻是令人羡慕的。
雨娟有时觉得这一切是这么地不真实,雨娟也在担心,这也许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之前的痛苦她没料到,今天的这种幸福她也没料到,雨娟在享受着这种生活的同时,她也对自己的生活存在着一份担心,担心什么,她不知道,朱梅已经离开,她的那个样子已经不可能再和致远有着什么牵连,曾邵强也和她隔着几千里,她已经中断了和他一切联系,这婚姻应该没有其他什么顾忌,可雨娟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份不踏实。
其实不止雨娟有着这样的感觉,致远也有,他在小心又小心地对待着雨娟,他虽然得到了他的幸福,他和雨娟也恢复了之前的性生活,尽管这样,他还是有着一分担心,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一根刺,他很想知道雨娟在云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雨娟的几天不在身边,他对雨娟也不是那么特别的信任,但他必须掩藏好他的这一切,他情愿相信他会和雨娟一直这样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