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嫂的手机占线。
许秋石有些急了,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又尝试着拨打了几次白嫂的电话,对方仍然发出急促的嘟嘟声,让人心烦意乱。
许秋石并不是担心白嫂有什么危险,毕竟她也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人了。他是担心许晴,中午时许晴就没有回来,平时中午她都是回家吃饭的。许秋石这样想着跑上楼,走进自己的卧室换了一套衣服,打算出去接许晴,然而当他再次下楼,打算出去时猛然发现,他竟不知道许晴在哪所学校上学。
许秋石站在门口想了想,这时一辆宝马车从小区外面缓缓开了进来。这两车是许秋石的,车的前面凹进去一块,是刚才出车祸时撞的。宝马车停了下来,古小诗从车上下来,许秋石看见古小诗,急忙的跑了出去,几步跑到古小诗身边,气喘吁吁的说:“小诗,你知道许晴在哪儿上学么?”
“知道啊,怎么了?”古小诗一脸茫然,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带我去。”许秋石说完进了副驾驶,古小诗愣了一下,然后也从新回到车里,将车启动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嫂已经一天没见到人影了,许晴中午就没回来,我怕出什么事。”许秋石焦急的回答着。
古小诗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没在继续问下去,加快速度出了豪华别墅区,向市中心开去。用了大约二十分钟,古小诗将车停在了,欲云小学的门口。
门口停了不少的车,都是过来接孩子的,看车就知道谁家的孩子有钱,谁家的孩子贫苦了,如今社会就是这样,就连接孩子也不忘记炫耀自己的财富。许秋石从车上下来,走到欲云小学门口向里面往了往。
似乎来的正好,学校刚刚放学,成千上万个孩子从教室里拥挤着跑了出来,这景象让许秋石不知所措,他尽量不漏掉一个走出校门的孩子,心里祈祷着许晴不要出什么意外。
古小诗也站在了许秋石的身旁,两人四处张望着,看着一张又一张单纯可爱的脸庞。
“许晴……”古小石看见了许晴,大声的喊着摆了摆手。许晴躲过一群小伙伴,快速的跑到古小诗的身边,一把搂起古小诗的腰,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许秋石看见许晴的这个举动,心里顿时觉得酸酸的。
“晴晴,怎么了?”许秋石蹲下,看着一脸委屈的女儿,关心的问道。许晴狠狠的瞪了许秋石一眼,然后抽泣着对古小诗说:“我饿……”
“饿……怎么中午没吃饭么?”古小诗看了眼许秋石,然后也蹲下抱起许晴,一边向车的方向走,一边问道。许晴摇了摇小脑袋,瞪着许秋石狠狠的说道:“他没来接我。”
走到车的旁边,古小诗将许晴放在地下,许秋石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些什么,于是对女儿语气平淡的说道:“爸爸以为会有人来接你的,怎么……对了,许晴,知道白妈妈干什么去了么?”
许晴私底下叫白嫂为白妈妈,许秋石曾听见过几次。许秋石问完这句话后,许晴似乎并没有打算作答,头低下去看着地面,最后还是古小诗的劝说,许晴才吞吞吐吐的说道:“白妈妈,被我……开除了。”
听了许晴的话,许秋石跟古小诗相互看了看,然后古小诗继续问道:“晴晴,为什么要开除白妈妈呢?”
“我不喜欢她了,她说妈妈的坏话……”许晴撅起小嘴说道。许秋石听见许晴提起妈妈,急忙的说道:“开除就开除吧,明天我在去雇佣一个。”
许秋石说完便进了车里,然后催促着古小诗跟许晴赶紧上车。两人进车后,许秋石开车在附近找了个饭店,三人吃完饭后,许秋石便将古小诗送回了家。送古小诗回来的路上,许晴一句话都没有说,坐在后做座看着漫画书,回到家后便直接上了楼。
许秋石在客厅喝了一杯红酒,然后上楼敲响了许晴的房门。白嫂不在了,他本想问问明天许晴什么时候上学,他好提前起来准备早餐,然而敲了半天的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许秋石以为女儿睡着了,于是轻轻的将门推开。
门里没人,床收拾得干干净净,书包被放在了书桌上,书包的旁边摆着一张相片,是一家三口的相片,当时许晴还很小。许秋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出卧室,在二楼喊了几声许晴的名字,然而并没有人作出回答。
许秋石刚从楼下上来,许晴没下楼,二楼也没有,就只有……,许秋石想着向楼上望了望,通往三楼的楼道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恐怖电影里出现的鬼屋。
许秋石鼓了鼓气,缓缓的向三楼走去。三楼的楼道很狭窄,这是许秋石第二次走上来,每走一步他都觉得内心多一份愧疚,直到走上楼梯,泪水已经挂在了眼角。
这条楼道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在许秋石没出车祸前的事情:那是一个深夜,许秋石从柳青青家里回来,刚回到家里周彤就如同母老虎一样破口大骂,而且还动手打了许秋石。
那夜许秋石就已经做了决定,要将这个疯女人关起来,其实他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只不过当时他还没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不过今晚,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于是许秋石跟周彤对骂了起来,而且越骂越激动,最后许秋石狠狠的甩出一拳,打在了周彤的脸上,周彤也失去了理智,上来就抓许秋石的头发。
这是女人管用的招式,以前许秋石从来没跟周彤吵过架,每次都忍气吞声。在他还是个穷光蛋时,要不是周彤,他也不能走到今天,所以他的内心一直觉得亏欠周彤,能忍他绝对不会大动干戈,可后来他发现周彤并不是单纯的发脾气,她的思绪很混乱,像是精神有了问题。
后来许秋石请医生过来看过,医生说周彤整天压抑自己,时间长了精神就出了问题。从那天开始,许秋石就决定不在容忍了,他不可能跟一个疯子住在一张床上,也不能离婚,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周彤关起来,然后对外宣告周彤已经死了。
这个办法是柳青青想的,那晚许秋石才下定决心。俩人撕扯的过程中,许秋石拿起烟灰缸将周彤打晕了,然后抱着周彤去了楼上,第二天他辞掉了当时的佣人,又亲自动手,将三楼所有的房间都空了出来,又在关着周彤的房间外面弄了一个铁栏杆,看起来跟监狱有些神似。
不,那就是一个监狱。许秋石伤感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在走廊上走了几步,很快他便看见站在铁栏杆前面的许晴了。许晴坐在一个箱子上,手里捧着一个洋娃娃,在自言自语的倾诉着。
“妈妈,我今天撒谎了,可我不是有意的,其实白妈妈没说你的坏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赶走白妈妈,她对我很好,但她在怎么对我好也赶不上妈妈的一半。妈妈,我想你了。”
许晴在哭,她虽然小,但是已经懂得了爱,她能分辨出什么是父母给的爱,什么是朋友给的爱,什么是长辈给的爱,他们的性质是不同的。
“妈妈,你说句话好么?妈妈……今天中午我挨饿了,老师把她的饭菜给我,可我没有吃,我以为爸爸会来接我,可他没有……我知道爸爸讨厌我,他从来都没说过爱我,他都不记得我的生日了。”
许晴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了,许秋石听着女儿的诉说,眼泪也已经止不住的留了下来,直到许晴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许秋石靠在墙上蹲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状。
是的,他记不起女儿的生日了,连自己亲生骨肉的生日都不记得,他不配当许晴的父亲。
“妈妈,刚才在饭店吃饭时,我打包了一些东西,我知道你也饿了,所以特意送过来。”许晴说着从纸箱上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口袋顺着铁栏杆塞进了屋里。
屋里传出开塑料袋的声音,还发出牙齿咀嚼的声音。看来周彤真的饿了,白嫂走了一天,证明她一天也没吃东西了。
“妈妈,你慢点吃,白妈妈走了,以后我来照顾妈妈。”许晴用衣袖擦掉泪水,踮起脚尖,试图透过那个小窗口看见屋里的妈妈,然而她的个子不够高。许秋石站了起来,站在楼道口喊了一声女儿,许晴回过头,看见是许秋石,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警惕的看着他。
“女儿,时间不早了,快回屋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许秋石温柔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向许晴走去。
“不,我要在这里多赔一会妈妈。”许晴倔强的用小手抓着铁栏杆,大声的喊道。
“乖了晴晴,妈妈需要休息的,爸爸答应你,等妈妈休息好了,你在来看妈妈。”许秋石走到许晴面前蹲下,将许晴搂起说道。
“你骗人,你每次都这么说。”许晴仍然固执的说道。
“爸爸这次不骗你,爸爸跟你拉勾勾。”许秋石说着伸出一只手指,勾起许晴的手指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如果爸爸撒谎了,爸爸就是小狗。”
许晴毕竟是个孩子,紧抓着铁栏杆的手松开,似乎是妥协了。许秋石将女儿抱起,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那扇铁门,然后转身向楼下走去。
二楼,许晴的房间。
许秋石一直等到许晴睡着了,才站起身默默的离开。这还是他苏醒后,第一次看着女儿睡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从许晴的房间里走出来后,许秋石直接回了自己的卧房。那本日记依然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许秋石瞄了一眼,然后疲惫的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几日来,许秋石越来越感觉恐惧,最开始是因为他杀了人,而现在他所恐惧的是自己,他亲手毁了一个本该完整的家,失忆前的许秋石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许秋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脑细胞了,现在他要做的是要将眼前的现状改变,他要将所有的问题解开,然后将楼上的送去治疗,而他自己,也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无论怎样,唐沙沙的确是他亲手沙死的。
想起唐沙沙,许秋石猛然想起了白天上医院时,看得那个蒋医生,他的容颜竟跟唐沙沙如此相像。难道世界上真有两个容颜完全相同的人么?更何况这两个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为什么容颜会如此的相同?
这其中一定隐瞒着什么,还有那个白袍院长,他为什么对许秋石说出那样一番话,是谁教他说的?还有许秋石从医院醒来后,所接触的这些人,究竟还有谁参与了这场戏?白袍院长一定是不认识古小诗的,柳青青也不认识古小诗,那么古小诗究竟是那一派的?白袍院长跟柳青青之间又认不认识呢?还有那个田巧巧,她在这场戏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想起田巧巧,许秋石又想起了那段视频。从床上起来,走到电脑旁,将其打开,迅速调出那段视频看了一遍。
视频里柳青青将一个相机递给田巧巧,然后田巧巧便从视频里消失了,接下来便是许秋石跟柳青青的缠绵戏。
将视频关掉,许秋石又拿出那几张相片,将唐沙沙的事情从头到尾屡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唐沙沙得到了一个可以对柳青青进行威胁的证据,这个证据对柳青青来说一定非常重要,于是柳青青和田巧巧两个人开始计划着杀掉唐沙沙,这场计划中许秋石完全是被动的,他先是收到恐吓信和几张与柳青青在一起的缠绵照,因为怕搞坏名声,所以按照恐吓信里面的要求,开始计划着如何杀害唐沙沙。其实威胁许秋石的人就是柳青青,她借助许秋石的双手完成了自己的计划。
但在许秋石苏醒后,柳青青完全可以不去提唐沙沙的事,她又为什么还要说呢?而且还编造了那样一段谎言。还有,许秋石应该知道内幕的,在这之前许秋石就应该对柳青青有所防备,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柳青青的房间里安装摄像头呢?但既然许秋石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走入柳青青的圈套呢?
还有柳青青嘴里的那个黄宛然的故事,还有远东饭店的2013,还有那本日记,还有那封十二年前的信件,还有视频里的那个带疤痕的男子,这些又跟唐沙沙事件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大脑又开始疼了起来,虫子的与日俱增让许秋石的头整整大了一圈,它们轮流在里面撕咬,马上就要冲出头骨,然后取走许秋石的生命,这是报应,因果循环,许秋石做了这么多的坏事,现在终于该轮到他受罪了。
将电脑关掉,从兜里掏出药片,又跑去床边倒了一杯清水将药吃掉,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等疼痛感减轻了一些,许秋石从床上坐起,拿起放在一旁的日记本翻了翻。
这里面只有几篇日记,许秋石昨天晚上就已经看过了,此时在将日记翻开,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深吸一口气,将日记合上,许秋石猛然发现日记的中间有一条缝隙,像是夹着什么东西。
将日记反到缝隙那页,里面果真夹着几张纸条。若有所思的将纸条拿出来,然后将日记放回桌子上。这几张不是普通的纸条,而是银行的汇款单,几张单子加在一起,大约能有一百五十万之多,而且许秋石仔细看了一下,这几张的汇款单都是汇给一个人的。
这个人姓蒋,跟医院里的那个姓蒋的医生同姓,但许秋石不知道医院里的那个蒋医生全名叫什么。汇款单里面的这个叫蒋凯生,世界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么?许秋石又盯着汇款单看了一会,然后掏出手机,在电话本里面翻了翻。
既然他曾给这个叫蒋凯生的男人汇这么一大票钱,手机里不可能没存他的电话。但当许秋石在电话本里翻了翻,才猛然发现,手机的电话本里只有几个人的电话。
他的手机在出车祸时丢了,这手机是新买的,号虽然是挂失了,但之前存储的那些电话却无法挂失。看来只能等这个人在联系自己了,许秋石有些失望的将手机仍在旁边,斜眼看了看床头桌子上的小闹钟,猛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接到的那个电话。
此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许秋石又将电话拿起,在已接来电里找出了昨天晚上田巧巧打过来的那个号码。记得早上跟田巧巧见面时,她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或许今晚,我的命就归柳青青了
当时这句话似乎让许秋石想起了什么,不过只是一瞬间,现在他已经记不起来当时想的是什么了。不过跟田巧巧见面时,许秋石一直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现在他突然间想明白了,那是绝望时的神情,此时许秋石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或许田巧巧出事了……
手机拿在手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许秋石下床在西服的兜里掏了掏,找到了田巧巧在咖啡厅里塞进他口袋里的纸条,然后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将其拨打了过去。电话里嘟嘟的响了许久,最后一个男人将电话接起,懒洋洋的说道:“谁啊……”
“你好,能帮我找一下田巧巧么?”
“田巧巧是谁?你打错电话了吧……”
“就是您家的对门,我有急事。”
“那你等着吧。”
电话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大约两分钟,电话里传出按门铃的声音。听着电话里的门铃声,许秋石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又过了一会,男人在电话里说道:“她家没动静,是不是睡觉了?再不你明天早上打来吧。”
“麻烦你在敲几下门,我是真的有急事……”许秋石有些焦急的说道。电话里又传出了一阵敲门声,最后电话里的男子无奈的说道:“现在这都几点了,恐怕人家早就睡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能问一下,今天隔壁发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许秋石试探性的问道。
“之前有两个男人跟对门那女的吵吵了两句,后来两个男人就走了,没啥奇怪的事。”电话里的男子热心的回答道。
“这样啊……,能告诉我你们小区的地址么,还有住在几楼几号。”许秋石猛然想起捷达车里的两个男人,田巧巧说哪两个人不是警察。
“顺化路,天宇小区,三楼二十八号。”男人丝毫没有防备的,就将田巧巧的住址告诉了许秋石。
“这么晚麻烦你了。”许秋石说着将电话挂断,穿上衣服直接跑下了楼,临出小区时,许秋石让门口的年轻保安多注意一下,任何人都别放进来,毕竟家里只剩下许晴一个人了。
许秋石按照男人给的地址,开车十分钟后到达了天宇小区。门口的保安可能是睡着了,许秋石叫了半天,才从保安室里走出一位老人,颤颤巍巍的将小区的门打开,询问了许秋石一番,最后才放许秋石进小区。
到达三楼栋时,许秋石看见一辆白色的捷达车,里面亮着灯,两个男人在里面无聊的吸着烟,见许秋石要进三楼,便急忙下车拦了下来。
“你住这栋几号?”其中一名男子蛮横的拦下许秋石,口气生硬的说道。
“我是来找田巧巧的,他可能出事了……”许秋石气喘吁吁的对男子说道。然后说话的这名男子看了看另一名男子,然后说道:“你是说二十八号的田小姐?”
“嗯,对,我不敢确认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不过刚才我给她邻居打电话,敲了半天也没人出来。”许秋石耐心的解释道。
两名男子听见许秋石的话也紧张了起来,俩人不知小声的说了句什么,然后跟随许秋石一起上了楼。
楼上,二十八号。其中一名男子先是按了几下门铃,然后又不知给谁打电话,要来了田巧巧的手机号拨了过去,站在门外隐约能听见手机的铃声,不过响了半天仍然没人接。
两个男人又尝试着打了几次,这时其中一名男子才觉得情况不对,立即给一个叫冯队的人打了电话。五分钟后,几个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走到门前跟之前的两名男子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拿出工具开始撬门。
对门的夫妇也醒了,站在门口问怎么回事情,许秋石急得满头大汗,根本没理会他们,后过来的一名男子也只是简单的对那对夫妇说了句‘警察办案’,然后那对夫妇便进屋了。
用了大约五分钟,门被打开了,两个男子拿出手枪带头冲了进去。屋里漆黑一片,当灯被打开的刹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田巧巧躺在血泊里,双眼瞪着前方,由于双手被绑在了身后,身子有些倾斜。许秋石看见这样的情况彻底愣在了原地,其中有一名警察走到许秋石跟前,一边安慰着将许秋石带离现场,一边询问了起来。
“姓名。”
“许秋石。”
“年龄。”
“三十七岁。”
“你跟田巧巧什么关系?”
“算不上是熟人,今天刚认识。”
“你之前怎么知道她会遇害。”
“直觉。”
…………
下雨了,毛毛细雨打在身上,稍微感觉有些冷。
录完口供天已经亮了,许秋石心情低落的开着那辆头盖瘪进去的宝马,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行驶着。
街道上没人,这个时间还没到上班的高峰期,不知不觉中,许秋石将车开到了玉林小区。
古小诗的家住在这里,唐沙沙的家住在这里,远东饭店也在这条路上。许秋石将车停载玉林小区门口,在车里翻出一根烟点燃。
青烟徐徐升起,在眼前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然后被呼出的气体打散,张牙舞爪的四处奔跑着。这里是噩梦开始的地方,凝视着玉林小区的大门,许秋石颇有感触,如果不是因为车祸夺去了他的记忆,到现在或许他都不知道自己多么的萎缩。
那场车祸是福,也是祸,要看许秋石如果走出这一步了。失落的叹了一口气,许秋石将烟蒂掐灭,将车打着火,准备离开这里。正在这时,许秋石看见一个人,一个男人。
男人从小区里走出来,在门口时还跟保安室里的大爷聊了两句,然后开车走了。许秋石皱起眉头,看着那辆车走远,才好奇的像小区里看去。这个男人许秋石认识,他脸上的那一道疤痕即使隐藏在长发里,还是十分明显。
许秋石记得他叫唐宗,是唐沙沙的父亲,做为父亲,来看看生前女儿的家也不足为奇。还记得上次见面时,唐宗还曾送他一把仿真的狙击,而且临走时还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如果不是再次看见他,许秋石差点把这个人忘在了脑后。想着之前见唐宗时的样子,许秋石无奈的摇了摇头,猛然间脑海里想起了那个存放在电脑里的视频。
眉头紧紧皱起,许秋石又向唐宗开车走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将车启动,一溜烟离开了玉林小区。
许秋石直接开车回了家,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将笔记本打开。电脑悄无声息的开机了,丝毫没有任何声音,当屏幕停留在桌面时,许秋石快速调出视频看了一遍。
视频里一个男人和许秋石面对面,两个人似乎在聊些什么,男人的脸上有一道疤痕,从眼角一只蔓延到脖颈,跟唐宗的拿到疤痕十分相像,而且视频里也同样是长头发,只不过头发结实的扎在了后面,露出了整张脸。
上次见唐宗时,许秋石就隐约觉得他跟视频里的这个男人有些相似,不过当时唐宗头发披散着,看不见全脸,许秋石也就没往这儿想。画面里的男人就是唐宗,许秋石可以完全的肯定,但视频里他们在谈什么呢?
许秋石一只手支撑着桌面,一只手捏着眉头。由于一宿没睡的缘故,大脑昏昏沉沉的,想问题的思路也不那么清晰了。
从电脑旁起来,许秋石径直的走到床上躺下,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可猛然想起今天他要给许晴做饭,送许晴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