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在跌跌撞撞的成长,直到某一天我们对自己感到陌生为止
--帝安·特弥斯
欢呼的歌赞洋溢着学院的每一个角落,奢华的宴会上舞动着男男女女,一个又一个参赛的选手被人潮拥抱,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夜色里有几个重要的人随同一支五十人的队伍离开学院
“你们应该与那些人道别”
马车上,薇丽看着端坐对面的四人,那个奇怪的小家伙趴在少女的怀里酣眠,少女也拥着小孩眼望窗口冷目眺望
辉尔把头靠在道斯的肩上睡着,他今天也累的不轻
道斯淡然的拿出纸巾把肩上辉尔嘴里流出的哈喇子擦掉,然后把揉成团的纸巾塞进辉尔的嘴里,辉尔毫无反应,他像一头扰不醒冬眠的熊
“我给那些人道别,他们就不会放我走”,道斯说
“因为你要把他带走?”,薇丽指着帝安问
道斯点点头,他从不否认一些事实,“我能明确的告诉你帝安不是奇人,但他也很特殊”
“你的话没法让我相信你”
“那就不信,我也不会在乎”,他说,“奇人对一个王国而言是一支军队,斐济学院的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帝安,我能想到最简便的方法就是随同你们一起离开”
“你就不怕他们发现吗?”,薇丽有些好奇,他这样跟着她们离开是有风险,被斐济学院的学员发现就会引起轩然大波,一个奇人对一个王国实在太重要,被许许多多军事家认定为战争利器
“他们的宴会开的丰盛,他们沉浸在胜利的酒桶里蜜着美酒的滋味,他们哪来的时间关注你们这些失败者的队伍里是否多了几个人?”
“你这话就像在我伤口上撒盐,你就不怕我把你送回去吗?”
“怕,当然怕,但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道斯笃定,“你是塔坦人,而且你到现在仍然相信帝安是奇人,你不会愿意把奇人留在一个敌对的王国里,如果你把我们送回去,那么你就是把一个奇人送回敌国的手里,在未来这个奇人可能会要了塔坦王国的命”
“圣城有令百年不得内战,帝安不一定能活过百年”,薇丽开始反驳起来
“那不过是一纸条约,有漏洞可以钻”,道斯冷笑,“帝安是一个人,只要斐济王国宣称帝安犯罪被流放到边界,然后一个奇人因为控制不住力量发生暴走的故事就会传开,那个奇人就是帝安,他暴走后会先毁掉斐济王国的边界,之后冲进塔坦王国里掀起杀戮,塔坦王国反应过来时帝安有可能毁了不少城池,甚至可能长驱直入到帝都,塔坦王国需要付出大量士兵的性命围剿帝安,之后斐济王国用政治手段挑起战争,在圣城插手前收手,那时塔坦王国不少的土地就被斐济王国收编,国力必然下降,百年时间过后就会被斐济王国的军潮吞没,而你就是塔坦王国的罪人斐济王国的英雄,这一切可以发生的井然有序”
“你是在危言耸听?你大可以不必这样说,我也会帮你们离开斐济王国”
道斯摇摇头,他喜欢撒谎,但这一次他是认真的,“我不会在战争的事上撒谎,只要你好好想想就知道把帝安放在斐济王国里对塔坦王国的威胁多大,你能想象到,你不是很聪明么?”
薇丽沉默无言,她实在不想承认道斯说的没错,她早就想到,帝安不能待在斐济王国,不然塔坦王国就会因他毁灭,最好把帝安送到塔坦王国里,那样就是斐济王国的灭亡,但道斯显然不会允许,那么最好把帝安送到七大帝国那儿,那里才是奇人该待着的地方
“帝安不是奇人”,道斯再次强调,他看着帝安,“他只是一个特殊的小孩,有些特殊的力量而已”
他抬起头面对薇丽的眼睛说,“你信不信与我无关,但你要知道一点,帝安不会卷入战争里,你大可放心,他是一个善良的小孩”
道斯这样的严肃,他皱眉凝眸,说的话不可质疑,他曾如同帝王之子,一人下万人上,他曾接近皇位,统御庞然大物,他曾有过霸道,属于皇者该有的霸道,让平民难以违抗,让薇丽难以违抗
他很少严肃过,他总是想把以前的自己埋藏,但有时不得不把曾经的自己挖掘出来
“……”,薇丽无言以对,就像平民永远不敢在帝王面前高谈阔论
她应当沉默,沉默是一种屈服,她屈服与帝王
第七天夜里
塔坦王国的车队只把四位偷运客送到边境的小镇就离开
道斯把辉尔拍醒,现在夜里小镇却灯火通明,因为小镇地处边境,两国的商人总会在这样边境小镇上交换一些值钱的东西,然后托运回各自的王国高价贩卖,这儿时时刻刻都有货物的交流
“到卡迪城了吗?”,辉尔揉揉眼睛,他才睡的舒服
“看看天色,伙计,我们早上才从斐济王国出来,现在才刚刚跑进塔坦王国的地盘里,想要去卡迪城至少还得赶大半个月的路”,道斯说
辉尔诧异,“不会吧?我没记错的话塔坦王国的领地没有斐济王国大,我们越过大半个斐济王国也才用了七天”
“是啊是啊,才七天,可我们接下来没有塔坦学院的马车队,那些马车经过和平商会改造过,跑起来可比普通马车快多了,如果你能弄来那样的马车我们最多四天就可以到卡迪城”
卡迪城在塔坦王国最南部,紧挨着特克洛山脉,是那座有名的冒险小镇,刺激与发财成为那儿的代名词,也是商人青睐的宝地,塔坦王国就曾靠在那个小镇收高税而把国库填满,那儿也就是他们四人的目的地
辉尔挠挠头,“你不是那个什么殿下么?你不能弄来那种东西吗?”
“能弄来”,道斯说,“可得去塔坦城,只有那儿的商会分部才有特制马车,你如果不介意花上十天半个月先跑最东边的塔坦城,然后花更多的时间跑到卡迪城的话,我是无所谓的”
辉尔囧然,他实在不了解这些啊,他只想快点到卡迪城而已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道斯没好气地翻白眼,“当然是找地方睡觉”
“……”
他们最终找上一家旅店,开了两个房间后睡去
深夜里小镇也缓慢熄灭了烛光,小镇上除了少数的地方大多都陷入了黑暗,商人们或喜或悲的爬进暖和的被窝里,该睡了
小镇里是静谧,热闹这种东西大抵也去高邯卧眠
忽然,嗒嗒的轻响闪跃在屋顶上,声音轻如白羽落水,没能把沉睡的商人们惊醒
一轮明月高挂,冷芒刀刃藏拙
明月毫不吝啬的露洒属于它的光辉,银白的光在锋利的刀刃上流淌,渗着一股冷人心脾的气息在一座座屋顶跳跃
天空一只张开大翼的古怪兽类在飞行,或是说在闪躲,它高高飞行,但高空里镀金的光膜把天空与兽类隔绝
屋檐上的黑影猛然高跃,猩红色刀鞘直指兽类的双翼
兽类张嘴厉声嘶叫,嘶叫声却闷闷不响,只在低空里传播,又在屋檐顶消散
纹钢长刀出鞘,刀柄系着灰白的目贯
刀刃泛起冷光,微弧的刀身锃亮
黑影高跃,刀出血落,兽类的左翼破开,飞兽从天空笔直坠落在小镇外
帝安猛地睁开眼,乌溜溜的大眼睛反射着明亮的月光,他扭头往窗外看,轻声叫唤,“澜姐姐,澜姐姐”
澜从浅睡眠里清醒,摸了摸帝安的脑袋
“澜姐姐”
“嗯?”
“有东西,有东西来了”,他说
“什么东西?”,她问
“就在那里,很不好的东西”,他指着窗外,明晃晃的大眼里满是认真,他爬出暖暖的被窝扒在窗户上往外张望
澜把他从窗户上抱下来,把他的小礼服递给他,然后自己穿着上那条水蓝色的长裙,她说,“我们去看看”
镇外
黑影落在树顶,用冰冷的眼光打量那只坠落在地挣扎的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