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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风铃残曲(1611)

那年的济州城还较为祥和,廖府内的廖流江还未在济州城稳下根基,因城内之人痛恨官场黑暗,廖流江到了此地遭到的是人们的白眼和冷漠的态度。

不过,廖家第四个孩子即将出生,带来的将会是一片片欣喜。那孩子还在娘胎中,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廖流江想过无数的名字:寻天——追寻蓝天;思雪——思念飘雪;成分——迅疾如风。不过,这三个孩子无一传承了他的他的香魂怒气,而这怒气则是守卫家族的象征,觟氏临产之际,全家人将孩子的安危放在了首位,这第四个孩子也是整个家族的希望。

那孩子来得很平淡,也许是因为那一天的天空是放晴的。他被生下来之后,便被廖流江注意到——这孩子身体里藏着与自己一样的怒气,又是个男孩,令廖流江欣喜不已,他还从来没有这般开心过。

天地相对,日月相刿,于是这孩子被取名为“廖刿”。

自廖刿被生下来之后,两岁左右的廖成风一直被冷眼看待,尽管他还不懂事,但仍能感受到的那种“异样的眼光”。廖寻天作为长子,整日与父亲廖流江进行情报捕获工作,虽父亲对他的天资很是满意,不过他也受不了廖刿一哭便可以得到父亲的疼爱,而自己的眼泪换来的却是父亲的冷言冷语——“男子汉记得学会吞下眼泪。”

“嗯……”

廖寻天与父亲学习多年,虽学到了很多正常人永远学不到的东西,但他唯一缺少的,便是来自父亲的关心。他受过的伤,父亲似乎从来看不见。他甚至有些嫉妒廖刿仅仅是这些。这并不可笑,对他而言。而廖寻天也学会了掩饰自己的内心,然后接受这个事实。他只能对自己这样说:“四弟仅仅是个孩子,他长大之后会和自己一样。”

廖思雪是女儿,父母对她一直很和谐。她自小也十分理解自己的父母,性格善良之外,对家人也十分体贴。她的眼神中虽无很强的气场,但一直都可以看穿对方每一个肢体动作的动机。这是——读心之眼。

她经常看透廖寻天的心思,有时还会劝劝他别老是这样想。廖寻天答应着,但一个人的时候,又会回到之前的状态。

……

“爹,最新情报,东边一里的张家失火,前几日因没有卖给我们东西认为已经结下恩怨便将我们告上官府。”

大院内,廖寻天对廖流江报道。

“这么简单的理由?”廖流江冷笑一声,“你当你爹是孩子吗?”

“可是他们把我们告上了官府!就因为我伤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就认为是我放的火,而且告了我们一家。”廖寻天怒道。

院内的父子两人,对话显得有些不和谐。墙头上,风里刀一跃而下,对着廖流江笑道:“师兄不要对待大儿子这么冷漠吧?毕竟他没有犯什么错,你还这么冷眼看待他。”

廖寻天见是风里刀,便冷静下来,作揖道:“师叔。”

风里刀见廖寻天人大懂事,便对他笑了一下,又转而对廖流江劝道:“在关心四儿子的同时,也要多关心一下大儿子吧,毕竟都是你的亲骨肉啊。”

廖流江冷了他一眼,叹道:“被一点愤怒装昏头脑,寻天还需要有点自制力,否则,很危险。而且,家里事务繁忙,哪有闲心在乎这些?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能像小时候一样?”

廖寻天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心想:“父亲小时候难道会对待四弟一样对待自己?那么四弟长大以后也就不会备受父亲重视了吧?”

“爹,那……那件事怎么办?”

“自己捅破的这么简单的篓子,自己去收拾。”廖流江毫不在意地转过身,扬长而去。

风里刀见廖流江远去,便对廖寻天笑道:“别怪你爹,他就是这个性格。”

“嗯,我知道。”

“要我帮你解决官府的事情吗?”

“爹让我自己解决。”

这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已经这样明白事理,廖流江本已该知足了。不过在他眼里,寻天永远不能做到最好。

廖寻天叹道:“爹从来不让我们以他是原‘锦衣卫’的名号行于世,这便引来了不少的麻烦。”

风里刀心里一惊,形象怪不得廖流江以“贵族”自居,原来不想引来不必要的官府麻烦。像“被告官府”这种小事,比那诛灭九族的麻烦事要容易解决的多,因此他并不在乎;但对于未经历过多少事的廖寻天而言,却是人生的第一件麻烦事,他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既然你爹的名号用不了,那就用我的名号吧!正好我就要隐居了。”风里刀笑道,“以后你便是‘风三爷’,带着我的名号,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廖寻天呆呆的看着他,形象原来江湖上行侠仗义的“风三爷”便是自己的师叔,又问道:“这个……真有什么用吗?”

“这个时代,唯一缺少的就是——和平,我想让你替我行侠仗义。”风里刀笑着拍了一下寻天的头,将他的本名玉佩挂在了廖寻天的腰间,“别弄丢了,这块玉佩是我师父帮我刻的。”

风里刀提起了师父,又露出了失望的眼神。刚想离开,只听廖寻天笑道:“多谢师叔。”

风里刀没有说话,挥了挥手便离去了。

……

督抚派人将廖流江一家押到了衙门,周围围着张家一家老小。根据廖寻天的情报,这张家世代经商,应该也是个大户人家,财产应该不少,而这督抚是十有八九被收买了。

“廖寻天,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

廖寻天听后,怒目而视,不想说话,在看廖流江处事不惊的态度,于是便安静了下来。

“本官问你话!快回答!”督抚怒道。

廖流江站了起来,轻轻问了一句:“放了火,有伤了人吗?”

督抚见状,大怒道:“大胆廖流江!竟敢挑衅本官威严?你教子无方!妖言惑众!打二十大板!”

周围的捕快刚要上前,却被廖流江突然的一阵怒气震退。廖寻天大为惊奇——父亲竟然有这等实力。

廖思雪也站了起来,对着父亲小声说道:“爹,这群所谓‘张家人’,显然是练过,器宇不凡,是武功高手。”

廖流江冷笑一声,点了点头,对着督抚冷笑道:“大人可别紧张,草民只是想弄清楚事实而已。”

那督抚早已是目瞪口呆,无法动弹,似乎失去了神志。

廖流江见夫人早已将两个小的孩子带走,在此处也没有什么威胁,便对着“张家人”说道:“既然我儿子没有伤到你家任何人,那不如我给你们一些钱,弥补你家的宅院,此事两清,如何?”

“我家缺钱?你太小看我们家了!”

“那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廖寻天大怒道。

“要让你们明白,得罪了我们张家,你们全家都要完蛋!”

那群人中的一个说完,其余人便将便服一脱,露出刺客的原本面目。原来,所谓“张家人”只是一伙江湖强盗。

廖寻天刚想拿出风里刀的玉佩示威,只听廖流江对着他说道:“收好它,现在不是用它的时候。”

“张家人”袖中藏有匕首,一齐朝着廖流江冲过来,廖流江将廖思雪与廖寻天护到自己的身后,回击过去。正一刺客从廖寻天身后偷袭,廖寻天发觉,连忙向一旁撤步,风里刀的玉佩便掉在了地上。

“风三爷!”

那群人听见了这个名字,看见了这块玉佩,大惊失色,连忙停手,立即道歉离去。

廖流江无奈地看了一眼廖寻天,叹道:“回家吧。”

……

“刿儿呢?没被吓着吧?”

廖流江一回到家,便抱起了廖刿,亲了又亲。

“这孩子眼睛一直睁着,好像对这件事情很在意。”觟秉珢叹了口气。

“珢儿,别担心,这孩子刚出生,什么都不懂呢。”廖流江笑了笑。

……

同样或类似的事,一直伴随着他们八年,几个孩子都懂事了,早便习以为常。

……

那日,廖刿到学堂念书,教书先生姓严,尊重他的人称呼他一声“严先生”,但不尊重他的便称呼为“老严”,廖刿便是不尊重他的那个。

与廖刿同窗的,是一个名为“柳云之”的人,此人性格怪异,不愿结交新友,不过倒与廖刿挺合得来,大概是由于廖刿喜欢像他一样,将头发扎成马尾。

“廖兄,你可听说过‘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这一句吗?”没有表情的柳云之问廖刿道。

“真是罕见啊!没想到柳兄也会问我关于文学的问题。”廖刿把玩着手中的毛笔,笑道,“虽然平常我不太喜欢老严这个人和他说的书,不过这一句话,我记住了!”

“你的三哥廖成风好像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呢。”柳云之皱了皱眉,倒看不出他是什么情感,“要是我也会,就好了。”

“别在意这些啊!会识字不就行了?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啊?又没有用来保护自己的办法。”廖刿又笑,“像我,成为了天下第一剑客,就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了。当然柳兄也包括在内啊。”

“为什么要成为剑客?”柳云之疑惑道。

“不是说过了吗?为了保护我认为重要的人啊。”廖刿坚定地说道,“凭什么没权没势就要受那么多人欺负?我爹告诉我,要学会忍耐,当所有人都懂你的时候,就没有必要再受气了。可是,怎么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理解你呢?成为天下第一吧,改变这一切,背负这一切!至少可以守护住我想守护的。”

“对我而言,还是无为一生,安定一生,最好。”柳云之低下头去,继续念书。

……

晚上,回到府中,廖刿见父亲房中没人,心中暗喜,径直朝着雪走剑走去,那把剑的长度足足有他人那么高,又十分沉重,廖刿欣喜,认为这就是真的雪走剑,便将它拿了起来,刚想要拔出来,廖寻天的突然出现吓了廖刿一跳。

“四弟,你要做什么?”廖寻天问道,眼神中透露着不屑。

“我要学剑啊。”廖刿对着廖寻天笑道,“我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

“剑客?你还没长大,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想出这种虚无的梦想?”廖寻天冷笑。

“这不虚无!”廖刿怒道,“将来我可以保护爹娘,保护大哥、二姐和三哥呢!”

“不需要你来保护,你还太嫩了。”

“可我会学的!我会长大!成为一个大剑客!”

廖寻天摇了摇头,叹道:“天下间剑豪的实力,你怎么可能看得见?他们是你无法达到的高度。”

那一刻,“剑豪”之名便刻在了廖刿的心中。

“因为我还小啊!长大了就好了呀。大哥也别看不起小时候的我啊。”

“这把剑太危险了,你还太小,容易误伤。”

廖寻天刚想抢回雪走剑,廖刿便将其一把拔出来,用尽力气才将自己稳住,吼道:“大哥可别看不起人啊!我都九岁了!怎么可能被这把剑伤到呢?”

“我是说伤到别人。”廖寻天顿了一下,又道,“哦不,你谁都伤不了。”

“我可以的!”廖刿满脸的不服气。

廖寻天感觉到了楼下的脚步声,心想父亲来了,得给廖刿一点教训,便故意说道:“四弟,你拿剑攻击我,若是能伤到我半厘,我就承认你是一个优秀的剑客。”

廖刿暗喜,提起剑便朝着廖寻天砍了过去,廖寻天见状,故意往门上凑,正当门被打开时,廖寻天一闪,雪走剑顺势落下,门瞬间被劈成两半。

“好大的力气……”廖寻天满面惊异的表情,叹道。

不过,廖刿突然放下了雪走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惊失色,口中还念叨:“爹……”

廖流江被刚才的斩击划伤了右臂,整只手臂已经是鲜血淋漓,廖寻天见状,心中暗喜,心想看接下来廖刿如何收拾残局。

“爹……对不起……”廖刿哭道,眼泪顺流而下,已是不知所措。

廖流江看了一眼廖刿,又看了一眼廖寻天,便说道:“寻天,刿儿能伤到人了,你该承认他是一个优秀的剑客了?”

廖寻天满面的惊异,急忙跪下,叹道:“对不起,父亲!”原来廖流江早便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一进门便看出了廖寻天的小心思。

廖流江蹲下,看着泪流不止的廖刿,拍了拍他的头,笑道:“刿儿,剑能伤人,但剑不能伤害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啊。”

“爹……你的手臂……”廖刿又哭道。

“刿儿长大了,爹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伤了爹的一条手臂呢?”

“我……本想保护爹来着。”

“你娘可是医仙啊,什么都可以治好的。可不许再哭了。”

廖刿听后,立即止住眼泪,用力憋着鼻涕,点了点头。

廖流江站了起来,对着廖寻天冷冷说道:“谁准许你进我房间的?”

“我……我怕四弟他……”

“你住嘴!”廖流江大喊一声,把廖刿和廖寻天都给吓着了。廖流江接着说道:“寻天,身为我的大儿子,就要肩负起你该有的使命,爹时常教你,要有仁义之心,可你的内心却充满了怨念。你的那点花花肠子,爹都看在眼里。你刚才应该做的,是阻止他拔剑,而不是让他将剑挥向你爹!”

“孩儿不敢!”廖寻天即刻磕下了头,一点都不敢看自己父亲的眼睛。的确,即将成年的他,那些小心思很容易被父亲看出来。不过这下,廖寻天便更加嫉妒起了廖刿,他心里想着,若是持剑的是自己,父亲一定会杀了他。

觟秉珢走近,叹道:“老爷也不用发这么大火吧?还是治伤为重。”

看着向楼下走去的众人背影,廖寻天的心里满不是滋味。他一直想得到爹的认可,但无论他做的有多好,廖流江对他永远都是冷言冷语,连一个点头、一个微笑都没有过。

……

见到母亲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研习《本草纲目》,廖寻天便走了进去,心中有结,想找人诉说。

“寻天,坐下吧。”

“好的。”廖寻天说着,又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孩子,有什么心事吗?”觟秉珢问道。

“娘……我不想留在家里了。我想,出去闯闯。”

廖寻天向来性格内向,心中有事也从不肯、不敢和自己的父亲诉说,二妹向来一语道破人心所想,无法交流,三弟虽无四弟得父亲厚爱,又与自己有同样的命运,但成风正日都在房间读书,又是个小孩子,现在唯一能理解他的便是自己的母亲。

觟秉珢现是一惊,随之又笑了一笑,问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廖寻天见娘没有反对,用力地点了点头。

觟秉珢见状,起了身,说道:“你待在这里别走,娘马上就回来。”说完拍了他的头一下。

“娘……我爹,他会同意吗?”

觟秉珢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没有多久,觟秉珢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包袱,递给了廖寻天,说:“这里面有你足够的衣服与粮食,路上若是遇到危险,要记得保护自己。有风里刀的玉佩在身,江湖之人都要敬你三分。”

“谢谢娘……”

廖寻天话音刚落,廖刿捧了个衣服走了进来,对廖寻天笑道:“大哥,这是爹……”

“爹送给你的东西?既然是你的,就别转赠给我。”廖寻天打断他说道。

觟秉珢轻敲了一下廖寻天的脑袋,微微怒道:“傻孩子,这软钢甲可防御江湖八成的暗器,穿在身上绝对保命。”

廖寻天点了点头,接过了软钢甲,对着廖刿说道:“那就不和你客气了,四弟。”

廖刿似乎有话未说完,刚想开口,廖寻天便对着觟秉珢道:“娘,麻烦你和爹说一声。孩儿不孝,将来有了本事就回家,一定好好孝敬你们。”

“寻天真懂事啊……”觟秉珢叹道,“廖府太小,锁不住你们这些自由的雄鹰啊。”

廖寻天转过身,拍了一下廖刿的头,不曾回首,便朝着屋外走去。但刚要出门,便发觉父亲就在门口站着,等着他。

“你要去哪里?”廖流江故意放大了声音,问道。

“江湖!”廖寻天坚定地说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那还得先过我这一关!”廖流江冷笑,“翅膀还没有硬就敢往外跑?那得先试试你有没有长本事!”

这回,廖思雪和廖成风都跑了过来,不敢说话。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家里,除了廖流江,便数廖寻天武功最高,但他与父亲相比,却又是天壤之别,想要出这个家门,根本没有什么胜算。

“想好了吗?若你败了,我会打断你的双腿,你就得永生永世坐在椅上,永远出不了这个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廖流江吼道,帝王的气场也随之流露。

廖寻天沉默了一下,反复与自己做着斗争,父亲一向言出必行,他对自己一贯冷冰冰的态度,就算有一条手臂受着伤,照样可能把自己双腿给废了。

“那开始吧,我说过了我已经决定了。”廖寻天紧盯着父亲,丝毫不敢松懈。

成风与廖刿刚想去阻止,却分别被廖思雪与觟秉珢拉住,看她二人的眼神,成风与廖刿便放下心来。

廖寻天放下包袱,径直朝着廖流江冲过去,连攻几拳都被廖流江躲开。又开始用上了脚,却丝毫无法接触到廖流江半厘。几回合下来,廖流江转守为攻,点了廖寻天两处穴道,猛地将他放倒,手握紧拳头,问道:“现在还想出去吗?”

他似乎没了意识,但口中还在念着:“一定要出去。”

廖流江猛地释放了香魂怒气,一拳偏离了方向,击打在了地上,廖寻天本是一惊,却又恢复了神志。

“我给你取名‘寻天’,就是为了让你‘寻找天空’,你也该出去闯闯了。但记住,在外头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定然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廖流江说完,解了他的穴道,起了身,向着房中缓缓走去。

廖寻天眼中满是泪水,突然跪了下来,对着父亲重重一磕。父亲,终于认可了他。众人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廖刿又对廖寻天说道:“大哥,软钢甲不是父亲送给我的,而是爹一开始就为你准备好的。”

廖寻天似乎理解了父亲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严格是为了什么,父亲虽关爱其他的儿子,却将他所学都教给了自己。廖寻天得到的并不比廖刿少,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曾经的自己,好像有些可笑。

他出了门,没有说话,留给娘的,仅仅是沉默。

廖刿从府中偷偷跑出,没有告诉任何人,却看见廖寻天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对方只有一个人,却有着很强的气场。

“廖寻天,你可想好了,这组织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那蒙面人冷冷说道。

周围环境凄清,一个人也没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让人觉得恐怖无比。

“别废话了,快走吧。”廖寻天说道。

“你要不要处理一下麻烦?我等着。”那人转过身,说道。

“好。”

廖刿感觉到一股冷风袭向自己,暗叹不妙,还未曾反应过来,廖寻天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四弟,你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廖寻天问道。这表情,和刚才的大哥完全不同。

“大哥,你要去哪?”廖刿问道,“我感觉那不是一个好地方,大哥你还是别去了。”

“小鬼,你懂什么?”廖寻天冷笑,“你有你的梦想,我也有我的追求。”

“我要去告诉爹!”廖刿怒道,“他要是知道你做了什么危险的事,一定会拦着你的!”

“爹?他才不会关心我的死活。就算是你,长大以后,爹也会把你当做一块石头看待,对你冷冰冰、严酷。你真的以为你很幸福吗?”

“不许胡说!爹很爱我们的!”

“爱?”廖寻天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我拼死拼活替他收集天下的情报,努力把所有事情做到最好,就是为了他的一个认可。今天倒是认可我了,可是得到了什么呢?他从心底还是不愿承认我是他的儿子。那我到底是谁?”

“爹……他对你严格一点,但那是对你好啊!”廖刿急道。

“我想好了,你别劝了,别人在等着我,再不离开,他会杀了你。”廖寻天叹道。

“大哥,你别走好吗?我真的很……”

廖刿还未说出“崇拜”二字,便被廖寻天击晕了过去,廖寻天拍了拍他的头,叹道:“这么久了,我嫉妒你拥有的比我多,算是我想错了。此事两清吧。你以后若是有碍于我,我对你不会手下留情。”他说完,站起了身,笑了笑,便离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廖刿醒了,他不想让父亲替大哥担心,便不打算将此事告诉父亲。不过廖思雪倒一眼看出他心事重重。虽然平时她不会特别在意,但大概此事是关于廖寻天的,她也要去问一下。

“四弟,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他没杀了我。”廖刿轻轻将她推开,朝着自己房中走去。

廖刿坐在房中,灭了烛光,一个人在思索着,大哥是他多年来的榜样,他也希望能像大哥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人,可以有大哥一样的能力来保护家人。大哥不在,家里似乎缺少了什么。

廖流江站在门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

“刿儿一直崇拜他的大哥,现在寻天走了,他倒有些失落呢。”觟秉珢在房中叹道。

“这孩子也该长大了啊,自己也该去努力了。虽然寻天觉得我对刿儿比对他要好很多,但我从来没教过刿儿什么剑法。”

“小小年纪,就想着什么天下第一。恐怕他还没见过杜峤的实力吧。刿儿的急性子可不适合学我的太极剑。”

“是啊,再过多久,杜峤就要来报仇了。这些孩子,都让他们快些离开吧……”觟秉珢痛心道。

“尤其是刿儿,他体内还潜藏着我的香魂怒气,总有一天,他会做出什么大事的。”说着,廖流江便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平平安安的,真希望这些孩子也都平平安安的……我已经帮他们每个人准备了该准备的东西了。”

“那把假的雪走剑,留给刿儿吧。”

“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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