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醒来见的第一个人不是云天,竟然是她的父亲,她有点惊讶与失望。云天到哪里去了?他为什么不陪在她的身边。
“若晴,你好点了吗?”林越问道,他用右手手背在若晴的额头上探了探,然后笑道,“还好,烧已经退了,不过医生说,你还要留下来观察几天。”
“爸,云天呢?”
“刘云天?我刚才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在你的病房里。刘云天自己先走了吧?”林越在心里直叫难受,想来他林越一生都是很精明的人,从不做吃亏的事情,怎么生了个女儿却是属于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货。
“不可能,云天不会不理我的。”若晴突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林越,“爸……”
“怎么了?”
“爸,是不是你赶走云天的?”若晴怀疑的问道,她倒希望她父亲说是,这样至少可以证明云天没有不爱她,没有不理她。
只听见林越冷笑几声,眼神里的慈祥变得冷厉,他对若晴道:”若晴,你也太小看你父亲了吧?没错,我是不怎么希望你和刘云天一起,可我也从没有阻止过你们吧?而且,我每次都在你母亲面前尽力地说刘云天的好话。”
“爸,对不起。可是你知道吗?我心里难受,我多希望你和妈妈能支持我自己做的决定,可以笑着对我说,我选的对象很合你们的心意。但妈妈总是用命令式的口吻让我离开云天。”
“若晴,爸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和你母亲的心里也不好受。”林越的语气顿时又软了下去,他凑上去搂着若晴,“若晴,刘云天不适合你,听爸一句劝,离开他,回家吧。”
“不,我不。”不料若晴毫无迟疑的用力推开林越,也不管手上吊着吊针,是不能用力的。“爸,你要真疼我,就该说服妈妈,让她不要再针对云天。”
“究竟是我们针对云天,还是刘云天自己本身有问题,你我心中都有数。”林越对若晴彻底没辙了,她的固执到底是遗传谁的,“刘云天在高中时就欺骗过一个女生的感情,导致那人跳海自杀。后来去美国读书更甚了,女朋友换得比苏联总统换届还频繁。这样的人值得你爱?”
“爸,你走吧。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说云天的不是。”若晴突然脸色一黑,“云天不是你们说的那么不堪的。”
“若晴,你真的认定了刘云天?为了刘云天要和我们脱离关系也不在乎?”林越发现若晴此时似钢铁般冷硬,怎么也软不了,真不像平时的她。看来这一次他是输给刘云天了,本来想借着若晴,把明光酒店弄到手,现在不但没成事,还把自己的女儿给搭进去。
“爸,我不想,可是如果你们接受不了云天,我……只好不再姓林。”话颤抖着由嘴里出来,若晴此刻很痛苦,这话一出就代表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她的母亲自是不必说的,但父亲从小到大一直很疼爱她,这样无疑是拿把刀子往他身上割下一块肉。
“好!很好!”林越不再费力气劝下去,如今的若晴早已不再是那个可以用两句随意的话打发的小女孩,她现在有自己的思想,令人害怕的思想。他站了起来,冷静地扣上西装的扣子,“以后可不要后悔。”
“谢谢爸爸。”若晴突然感觉自己的右手臂莫名的肿痛起来。
“以后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林越叹了口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从未考虑过不理若晴,只是若晴必须吃点苦头,才懂得家里的好。也正好借这个机会,看清刘云天。若刘云天对若晴是真心的,他也乐得有个可以将天林集团变得更强更大的继承者;若刘云天不是真心的,他便可以彻彻底底地击败刘云天,省的将来成为他发展酒店业的绊脚石。
若晴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背,动脉里的血正随着扎着的针孔一点点回流到针管里。她也不顾拔针的手势是否适合,仿佛为了惩罚自己似的那么用力的一拉,把针头狠狠地抽出来。
在和母亲闹矛盾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跟云天分手,她想过几千次、几万次了。可是她不能,她做不到,她放不了云天,哪怕将来她会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哪怕云天不再爱她了,她还是做不到‘放弃’二字。林若晴用这样天真的想法逼自己走上一条不可预料的路。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人注定一辈子沉溺在爱情里,不可自拔;
到底爱情给人的感觉是甜的、酸的、辣的,还是苦的?没有人知道,只是当我们沉浸在里面时,我们的所有感觉器官早已失灵,起不了任何作用了。我们像瞎子一样想象着自己看到满园的阳光,然后在自我满足中,继续沉浸在爱情的梦里不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