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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从“救世主”到“过街老鼠”:使法国人倾家荡产的财神爷(2)

为了酬谢这位法国的救星,奥尔良公爵又不断授予他新的特权,使劳氏公司居然垄断了法国的烟草销售市场,独揽在国内铸造金银币的大权。到最后,劳氏银行竟摇身一变成了法兰西皇家银行!而当约翰·劳的这家银行刚刚从私营转为皇家中央银行后,摄政王就命令它发行了面值10亿利弗尔的新币。不要忘记,约翰·劳原本只是一个来自苏格兰的逃亡者。地位得到巩固后,约翰·劳又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一项重大生财计划上。随后发生的故事证明,这项计划将使整个法国都陷入疯狂。

3.早起一贫如洗,晚上百万富翁

受初步成功的鼓舞,约翰·劳又不失时机地向摄政王奥尔良公爵提出了一项更雄心勃勃的计划,如果该计划获得成功,法国政府将彻底摆脱前代所欠下的巨额债务。他提议建立一家公司,该公司将拥有与密西西比河广阔流域以及河西岸路易斯安那做交易的专有特权。当时,密西西比河流域作为法国在北美洲的新殖民地尚未得到开发,而许多法国人往往异想天开地相信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因此当神通广大的约翰先生一经提出这个宏伟的计划,他们便认定,劳氏银行和法国政府如能独占这个极具吸引力的大市场,无疑将获得空前的暴利。凑巧的是,由于进展缓慢,原本拥有法属殖民地路易斯安那贸易许可权的商人安托尼·克罗扎特已向政府交还了许可证。于是在公众的期待中,“西方公司”(民间多称为密西西比公司)于1717年8月成立了,同时获得政府的贸易授权书,即在25年内自由开发路易斯安那。成立之初,为了组织贸易,约翰·劳为新公司注入了1亿利弗尔的资本,公司资本被划分为20万股,每股500利弗尔,这些股票可以用公债抵付,而作为补偿,政府有义务在接下去的25年时间里每年向该公司支付4%,也就是400万利弗尔的利息。

延伸阅读:

路易斯安那的发现及数次易主

据记载,第一个发现路易斯安那州北方的河谷是西班牙人赫南多·迪·索多。1682年,法国探险家拉萨尔以当时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名字命名这一地区为路易斯安那,意为“路易的土地”。1731年成为法国殖民地。1762年归属西班牙。1800年重归法国。1803年美国以1500万美元从法国购入自密西西比河到落基山脉的整个地区,其中包括路易斯安那。

不过当密西西比公司刚刚起步时,约翰·劳也曾经历了短暂的困境。由于投资者多持观望态度,致使该公司股票的出售在最初并不火爆,好不容易才从500利弗尔涨到530利弗尔。幸运的是,约翰·劳总能从摄政王那里得到源源不断的支持。1719年年初,政府又颁布了一项法令,授予密西西比公司在东印度群岛、中国、南太平洋诸岛以及法国东印度公司所属各地进行贸易的特权,甚至连法国东印度公司本身也被并入了密西西比公司。受各种利好消息的刺激,密西西比公司股票的价格很快攀升至750利弗尔。为了能够说动法国公众对增加的资本产生兴趣,从而把股价维持在高价位上,约翰·劳充分施展其“忽悠”的才华,利用手中令人羡慕的资源,到处进行宣传。据说,约翰·劳非常善于通过不断开发新的大型金矿和采取各种手段来引起投机者的淘金幻想。他甚至出钱印制了大量书籍和传单,用蛊惑性的语言形容路易斯安那遍地都是黄金,并声称那里存在着一处巨大宝藏。就这样,没过多久,成千上万的股东和持币观望者开始相信,密西西比公司将给所有投资者带来惊人的收益。更绝的是,曾经身为老资格赌徒的约翰·劳抓住人们投机的心理,订了一个新规矩,即股民只有在出示4股旧股票时才能购买新股票,于是看好密西西比公司的法国民众为了将来能够购买新发行的股票,疯狂去购买股价正在快速上涨的旧股。

眼看密西西比公司的业务的蓬勃发展,约翰·劳又不失时机地增发了5万股新股。有点自信过头的他向众多股民描画出一幅无比光辉灿烂的远景,他甚至不假思索地承诺,将来每份500利弗尔的股票每年派发的红利可达200利弗尔。而由于股票可以用公债来购买,所以一张票面价值500利弗尔的股票仅仅花100利弗尔就可以买到。这样算下来,每股的投资回报率竟然达120%。

约翰·劳很快就不得不面对各种麻烦,各种令他感到幸福的“麻烦”——有太多的人渴望买到这5万份新股,据说首批提出申请的就有30万人。为了捷足先登,无数人涌向巴黎甘昆普瓦大街约翰·劳先生的住宅,他们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急切地渴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几周后才确定的新股票持有人名单上。在金钱的诱惑下,即使那些平日故作清高的显贵们也放下架子,屈尊前来拜访约翰·劳先生了。为了满足公众强烈的要求,仁慈的约翰·劳先生决定顺应民意,让更多的人能够“赚”一笔,他决定让密西西比公司再发行30万新股,每股发行价仍为500利弗尔。当新股发行时,立即就被公众一抢而空,而面值为500利弗尔的股票实际成交价平均高达5000利弗尔。

随着密西西比公司的股价不断上涨,有那么一段时间,几乎全法国都在感激约翰·劳先生伟大的魔力,因为确实有许多人通过交易密西西比公司的股票赚了大钱。由于股票的价格起落无常,有时甚至在几小时内就可以上涨10%到20%,结果许多人早上起床时还一贫如洗,而到晚上回家时已成百万富翁了。最著名的一个故事则是关于一名仆人的:有位持股大户有一次生病了,便让自己的仆人到交易所卖掉250股,每股价格8000利弗尔。然而仆人到了那儿后竟发现股票价格已涨到l万利弗尔赫一股!于是他当机立断以每股一万的价格把那250股抛了出去,使自己每股净赚2000利弗尔,共50万利弗尔,按当时的汇率合计2万英镑,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随后,仆人冷静地将这笔横财藏进了自己的钱袋,然后把余下的钱交给主人,当天晚上就逃出法国远走高飞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就连约翰·劳的马车夫也成了暴发户。发财后的他决定辞职后,先是为自己买了辆豪华马车,然后雇用了两名同行,一位推荐给主人,一位则留给了自己。

4.“财神爷”变成过街老鼠

直到1720年,密西西比泡沫被吹得越来越大,殊不知法国正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因为一些嗅觉灵敏的投机者开始明白,世界绝对没有只涨不降的股价。于是在私下里,这些人早早就行动起来,一点一点地把纸币兑换成铸币,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铸币运送到国外,此外他们还大量购入方便携带的金银和贵重首饰,悄悄地运往英格兰或荷兰。终于,恐慌开始迅速蔓延,而密西西比股票也像过山车一般下跌。

到5月底,无论是摄政王还是约翰·劳都束手无策了。最终,约翰·劳作为摄政王的替罪羊被踢出内阁。至于他的公司,也彻底被打入了地狱。短短几个月内,密西西比公司股票的市价就跌至100利弗尔。越来越多的受害者要求将约翰·劳绳之以法,甚至有一些极端的民众密谋在半路上截住他,尔后将其处死。绝望之下,约翰·劳决定离开这个危险的国家,最终他乘坐一辆邮政马车前往布鲁塞尔。这位昔日的财神爷,此时已变成法国人心目中的头号恶人和讽刺挖苦的绝佳对象。当时,几乎所有的商店里都出现了关于他的漫画,讥讽嘲笑他和摄政王的歌谣到处流传,其中的一首还奉劝人们把他发行的钞票当成卫生纸用。另一首流传时间更长的歌谣更有意思:

星期一,我去买股票,

星期二,我赚了几百万,

星期三,我买田置地,

星期四,我买华服美酒,

星期五,我开了一场跳舞会,

星期六,我变成了叫花子。

1723年奥尔良公爵却去世后,彻底绝望的约翰·劳不得不重操起老本行,继续自己的赌博生涯。不久返回英国,在伦敦大约生活了4年后,又迁居到威尼斯。在那里,他只能靠赌博和投机赚取微薄的收入以维持生计。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威尼斯,几乎所有不明真相的当地人都以为约翰·劳是一位超级大富翁。但恐怕谁也不会想到,1716年,当约翰·劳来到巴黎时,随身携带着的财产达250万利弗尔,而在逃离时他身上却只有800利弗尔。1729年,曾经叱咤风云的约翰·劳在贫穷与疾病交加中死于威尼斯。而在巴黎,当人们得知这一消息后还向他赠送了具有讽刺意味的墓志铭:“这里安息的是一个著名的苏格兰人,他是独一无二的算术家,并且用自己的代数学法则使法国人民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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