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依雪格格在外头候着呢,您看……”李谙达抬着头问自己的主子该如何处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敢面对着康熙说话的奴才,只因为他的口风紧而已。
“哼。”康熙恼怒的丢下手中的毛笔:“这丫头叫朕等了两年,现在是逼到家门口下了圣旨才知道进宫一次,今个儿就叫她在外头等着,没朕的旨意也不准她离开,朕要叫她知道等人的滋味儿。”
“是,那奴才就把皇上的旨意告诉格格。”李德全回头后走得很慢,毕竟他跟康熙的时日不短,对于皇上的心思,他还是可以揣摩上五六分。自从格格去了雍王府,皇上整日挂念着她,毕竟格格这些年在外头不知有没有心上人,最后倒是下了决心把她接到宫里问问她在外头的日子,没想到却传出格格有了身孕的消息,这让皇上高兴坏了,毕竟四王爷子嗣不多,能添个孩子就很不错了,传了口谕叫她进宫养身子,可她倒好,以不适应的条件硬是打发了去接她的小太监。皇上虽说不高兴,可他感觉自个儿欠了格格也就没说什么,可他面子上却是挂不住了。
“算了,朕看在那丫头身子不便的份儿上不跟她计较,你去把她扶进来,顺便把那依雪阁收拾一下叫她小住儿,至于那藏音阁,这天气热了那里潮的很,就别叫她住了。”
“不叫格格等了?”李德全笑得有些不对劲儿。
“你这奴才,知道朕想得什么还不给朕台阶下。”康熙重新拿起毛笔,盯着桌上的白纸,意气风发的开始练字。
“格格,皇上对您这么好,真的忍心叫您在外头等着吗,更何况您现在不方便,天儿还这么热的。”灵攸实在不明白格格为什么叫她去找个马扎,这太阳毒的实在叫她坐不下去。
“格格,皇上叫您进去呢。”李德全好笑的看着紫梦坐在马扎上,几年不见这丫头还是如此精明,知道皇上有可能叫她在外头等着,座位都备好了。
“格格您听到没有,皇上叫您进去呢,今儿个这座位您算是白要了。”灵攸这话里带着一丝嘲笑,枉费格格这么聪明,今儿个竟然算错了。可灵攸这丫头表现的如此强烈,让我这“才女”的虚名往哪搁。
“谙达,这皇阿玛真的这么爽快,您同传后他就叫我进去?”疑惑的口吻以及锐利的眼神,叫李德全这个官场老手也不自觉的说了实话。
“格格,这个老奴就得说说您了,要知道皇上他老人家日理万机的还召见您,这是多大的恩赐,您倒好了,进了王爷府一步都没去过,皇上的面子全叫您给收拾干净了,皇上也是不得以才下了旨,本想挫挫您的锐气叫您在外头等会儿,后来想着您身子不便叫您进去了。”这可是他第一次说了皇上的所作所为,竟然是在这么个丫头面前。
“灵攸,听到没有,你主子我做的事情永远都是有道理的。”胜利的朝她笑了笑被李德全扶着进了大殿,身后的灵攸则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和,怪不得王爷死命的叫格格进宫,她聪明的不像是个十八岁女子应有的笨拙,反而像是个经商已久的生意人。这点她明明早已证实过,就因着格格的年龄她才不敢妄下定论。往后,真的不能小看她。
“紫梦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别跪了,来人、赐坐。”这康熙还是这么要面子,本来就没打算跪下,装下门面而已。
“谢皇阿玛。”椅子刻意的被摆在康熙边上,硬着头皮走到大殿上坐在康熙旁边,等候他的“审问”。
“丫头这两年过的可好?”康熙不回头,就知道梦儿皱着眉头。
“谢皇阿玛关心,过的还不错,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就是这大门不能常出去,否则叫人捅了软肋,说我仗着皇阿玛您的宠爱就不把福晋侧福晋放在眼里。”你装傻,我可以装的比你还像。
这丫头,明摆着解释了为何不进宫的缘由,可他今儿个传她进宫不是让她解释什么,哎,跟她说话永远都不知道怎么说到正路上。难道说两年前斩了寒星对这丫头的打击如此之大。
“丫头,你是不是还恨着朕当年要了寒星那孩子的性命。”
“没有,寒星是皇上您的亲骨肉,您自个儿都没说什么,我这个外人怎么好说些什么。”再说了,你那私生子压根就没事儿,我才不为这事儿担心呢。
“不恨朕就好,来,你看看朕这字写得如何。”
艰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瞅了瞅:“皇阿玛练得可是狂草,可这字体表面虽好,神韵中却带着一点凌乱与烦躁,您最近是不是有烦心事儿。”这叫看字?明明是叫我来给他排忧的。
“丫头,自从你跟寒星那孩子走了以后,朕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朕的那些儿子为了这个位置,明争暗斗、手足相残,老七倒是不在乎这些俗事,可惜的是他身体不好,朕对老二是打心眼里疼他,可你瞧瞧他做的那些事儿,叫朕这个做阿玛的寒心啊,老八虽被人称得上八贤王,可他心里的那点事儿就能逃过朕的眼睛,后宫的那些妃子为了自己的儿子哪个不是甜言蜜语的哄着朕。这皇宫,朕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手边的茶杯叫皇上一个不注意碰在地上,疑惑的是竟然没人进来打扫,或者说,护驾。
“皇阿玛,您就不怕我替雍王爷说话吗?”这是我最大的疑虑,我现在嫁给了胤禛,难保我会替胤禛说好话,这也许就是胤禛极力叫我进宫的原因。
“不会,丫头,你以为朕不了解你吗?你对老四没感情,你不爱他,对于你不喜欢不爱的人,你会替他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