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连忙插嘴说:“高哥,你大人有大量。”
老板来回踱着八字步,对老高说:“叹!这个,这个,这个,真让我为难。老高,小胖的家境你也知道,它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泻药。我这边如果有位置,我还用求你吗?我是真想骂你,我是真想修理你。小胖是我的亲侄子,可你一点情面都不给。”
小胖的心跟着老板的脚步声突左突右,已经失去了平衡,他说:“为了我儿子,我下基层,到车间去做普工,做苦力都行。”
“这怎么行呢?”老板假惺惺地说,“我怎么向你老子交待呢?我怎么向我侄媳妇交待呢?”老板平常总说自己不会表演,可他这次连老高都在心里佩服。
老高笑了笑,才说:“老大,你别在我面前踱来踱去,我也烦着呢。说实话吧,小胖不适应做仓管,你把他安排到别的部门,发挥他的长处。我还可以给你出个好主意,你从其它部门抽一名女工过来,给我们商务部当客服,她空出的位置正好让小胖顶上。”
“你这是什么屁话?宁可要一名女工,也不要我侄儿。”老板当场发起了火,语气却随和,又说:“老高,小胖是我亲侄儿,如果他有一技之长就好办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只能给你来硬的。”老板吸了一口烟,才严肃地说:“老高,你给我听好了,你今天必须留下小胖,否则你就别当我是你的老大,我俩以后也不来往,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
老高托了托眼镜,学着老板来回走着,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老大,你别这样好不好?说实在话,我们商务部多一个人,真的无所谓。小胖和不和大伙一起上下班,也无所谓的,关键是他要听话,我这个领导才做得开心,相反我不开心,吃人参也没有意义。否则我宁可从社会上招人,也不要你的家属兵。”
老板又吸了一口烟,才说:“你说的我懂。老高,他是我的亲戚,不是你的亲戚,如果他是你的亲戚,你就不会这么说。好啦,好啦,就这么说定了,你留下他,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放心,这次由我给他做担保,保证他下不为例。”
老高这才松口,笑着说:“好吧,好吧,我留他,他的工资还是由商务部出,不过商务部的物货与账务不用他打点,他只管理公司的那一片。如果哪一天他想通了,我再委托他打理全面。今天当着多人面,丑话说在前头,可以一而再,但不能再而三。”
“行了,行了。”事情搞定了,老板假装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对小胖说:“叔叔有自身的难处,三号仓库虽说是商务部和公司共同所有,但你的工资是商务部出,老高才是你的真正老板。路嘛,我给你铺了,今后怎样去走,你自己要把握好。如果你想离开公司,又担心家里没有钱用,我可以借钱给你,可话又说回来,哪里都是一样,只要你能坚持下来,我不会亏待你,至少你的年终奖金不会低。”
老板说的都是一些空话,没有一点实际的内容。只是对眼前的小胖来说,工资不变,事情减少,原本是一件好事,却是根基不稳。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慢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