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看着小娟，笑了笑，是让小娟来说。小娟却说：“你们男人出去走走，让我们女人谈谈女人的事。”我可不愿与小陈出去。她看出来了，又说：“周小武，我们谈女人生孩子的事，你要不要听呢？”
“听听也无妨。”她俩当年就是这样，说着女人的话题，联合对付着我。一想到这些，我就想笑，连忙说：“就怕我一走，你俩又要说我的坏话。”
“周小武同志，没有人说你的坏话，你也没有做过坏事。”小娟抿着嘴在笑，又说：“我们女人要起炉做饭，你们男人也帮不上忙，还是出去走走吧。”
再过二十几天就过年了，大部分农民工已经返乡，他们不是坐在一起吹牛，就是围成一桌，在门前打麻将，下棋。其实，乡下的腊月比正月热闹，处处透着年味。小陈提议去庄稼地走一走，我当然愿意，因为土地是我的根。可我又有一丝害怕，怕他对我下黑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敢走在他的前面，就跟在他后的面。黑子一点都不听话，发了疯似地向前奔跑。到了庄稼地，那是绿油油的一遍，全是油菜，这大概是因为二月过年的原因，天气格外暖和，它们的长势不错。我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正和她一起干着农活。
这是乡下的腊月，又是下午四点多，越往远处走，越是没有村民。一想到他是凶手，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过去我不怕死，那是一人吃饱，全家温暖，啥也不在乎。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我真的死了，白如意又该怎么办？
“我和白如意下了车，就直接来你这了，还没有回家呢。”我说，“小陈，回去吧，越看越想家。”
“还是走走吧。”小陈笑了笑，又说：“其实，我俩是老朋友，就算你不了解我，可我了解你啊？陈巧巧是我姐，老高是我姐夫，关于你们的事，我多多少少清楚一些。”
我和他之间，是熟人不假，可他是凶手，要不要绳之以法，还是小娟说得算。听他的口气，倒是他要找我先清算，好像我和小娟好过，必须付出代价。
“小陈，我俩是老朋友不假，可我认识小娟在先。如今我看到你们过得幸福，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你们就好好地过日子吧。”我又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怕了，还是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谢谢你。”小陈又朝我笑了笑，才说：“如果不是你，撞死小东的凶手就找不到。如果找不到撞死小东的凶手，小娟就不会嫁给我。当然，小娟嫁给我，是委屈了她，因为我没有本事，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