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有些行为处事真是无法解释,一反常态,跟着了魔差不多!就拿姑娘说吧,现在再看小鬼时,完全没有了第一眼时的恐惧,反而是喜爱有加!慢慢地姑娘打开了花盒子,先是跟小鬼拉家常。当然,小鬼不得已编了许多的瞎话。转而,姑娘又与小鬼谈起个人的兴趣和爱好。这里说明一点:在阳间时,小鬼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公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姑娘也一样,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略知一二。所以,姑娘同小鬼很谈得来。”
“咳咳咳咳。”老艺人咳嗽了起来,赶紧叭嗒叭嗒抽上几口烟,立刻就好了。仿佛那烟是一副灵丹妙药,灵验着呢。
“我听说过,去阴间之前,是要将阳间的所有的事都忘掉一干二净。”小伙说。
“是的,也许是小鬼过奈河桥喝迷魂汤时,出了啥问题,这不是不可能的。我前面不是说过,小鬼还有点良知吗?”老艺人解释着。
马车在一村子的井台前停了下来。
小伙紧忙问:“在这停下干啥?”
车老板儿跳下马车,说:“给马饮水。”
“咱们也该饮水了。”老艺人将长烟袋放到马车上——烟袋锅里还微微冒着青烟,只要不将烟沫磕出去,烟袋锅里就永远燃烧着——从背包上取下搪瓷缸,跳下马车。
“喝完水接着讲啊。”年轻人也跳下马车,跑到井沿儿旁边。
马车上就剩叶芬母子二人,大宝在母亲的怀里睡得正香。
小伙摇着辘轳从井里打上来一桶水,倒给老艺人一茶缸,然后冲叶芬母子喊道:“大姐,你也来喝口水吧。”
“哎,”叶芬答应着,迅速从兜子里取出搪瓷缸,“麻烦你给我打一下。”
小伙跑过来,接过茶缸,取罢水送到叶芬的手里,叶芬说了一声谢谢!回头,小伙蹲在水桶旁,将嘴探进水中,咕嘟咕嘟喝满了一肚子。
车老板儿从马车的后面取走两个水桶,放到井沿儿旁。小火将剩下的一桶水倒进车老板儿的一只水桶里,接着又摇上来一桶水,车老板儿撅屁股喝完后,倒进另一只水桶里。两桶水拎给三匹大牲口轮流饮着。
三匹大牲口拉着人和货物跑了很长的一段路程,似乎没觉出怎么累来,个个精神抖擞。喝一气儿水,扬起头来打几个响鼻儿……
马车继续上路了,沿着一条蜿蜒的乡间土路前行,两旁是密不透风的高粱地。在小伙的提醒下,老艺人接着讲小鬼和姑娘的爱情故事:
“后来,小鬼和姑娘每晚戌时都在路口如约相会,如此下去,没多久他们就相爱上了,而且爱得很深。和世上的少男少女一样,他们许了很多的愿,其中之一,就是愿永生永世都在一起。实际上这是不大可能的,完完全全是不可能的!热恋中的小鬼,脑袋发昏,忘记了自己是谁。就这样,他们携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或是田野上,广袤的大地上到处都留下他们的足迹,飘荡着他们的欢声笑语。爱情的种子在土壤中生根发芽。应该说他们是幸福的一对!虽然说他们是人鬼,老天作证,世界上最纯洁的爱情是没有区分的,只要他们相爱,都是要得到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