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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时间一长,我觉得自己总是用黄岩的随身听很不好意思,于是我就向妈妈提出要买一部随身听用来“学英语”,妈妈答应了我,说期中考试后给我买一部。我想,为了这部随身听,我也要考一个好名次啊!现在想想,这样的动机真的很幼稚,甚至可笑。似乎我不是一名高中生,而是个小学生。

其实,我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能在成绩上和黄岩“并驾齐驱”,不然我怎么能和他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交流呢?所以期中考试前我拼命地复习。但黄岩还像平时一样优哉游哉,上语文课睡觉,下课听随身听或摆弄杰伦的贴画。他笑着对我说:“不用这么拼命啊。”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用手把额前的头发拨开,没说话。

我想: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思啊!

也终于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期末考试的结果一出来,我竟然考了全班第二。我真的没想到我会考这么好,因为自从上了高中,我的成绩就没进过班级前十名。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得到妈妈许诺给我的随身听了。

下午上课前,我正想把新买的这部蓝色松下随身听给黄岩看看,但无论我怎么叫黄岩的名字,他还是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我觉得很无趣,只好转过头去听课。

整个下午,整个晚自习,这么长的时间里黄岩竟然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我同桌这是怎么了?我想我没有得罪他啊……”我不解地问坐在前座的班长徐庆强。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成绩的原因吧。他这次考试考了第三。”

“第三也不错啊。他这是怎么了?”

“朱颜,不是我说,你们俩之间是不是有点那个……”

“什么呀?”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你同桌了?我们男生都觉得有点像。他整天拿着你的磁带,我们想借他都不肯……”

“没有的事!”我有些生气了,但我很心虚。

接下来几天,黄岩和我一直都没有说话。老师让同桌之间讨论问题,我们两个人也只是说给自己听,我想,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算了,我还是主动点吧。

为了“吸引”黄岩的注意,我买了一本杰伦的袖珍写真集。当黄岩走进教室,坐在他座位上的时候,我就大大咧咧地把那本画集往他桌上一放,等待黄岩的反应。他沉默了半响,终于说出一句话来:“这是借给我看的吗?”

苍天啊,你终于开金口了。我想。

说也奇怪,这本画集起的作用确实很大。黄岩和我的关系又恢复到从前了。我们俩还是经常讨论问题、说笑或是交换随身听听音乐。真的好感谢杰伦啊!我开心地想。

但是,我们俩关系越密切,班里起哄的同学就越多。据徐庆强说,除了我,黄岩几乎没和班里任何女生讲过话。久而久之,有些“绯闻”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不过她我并不在乎,因为我还是没搞清自己现在对黄岩到底是什么感情,只能说“这也许是喜欢”吧。

薛妍却觉得我这种状况很危险,她一次又一次用王浩的例子来提醒我。“你要真喜欢他,就向他表白啊!不然你这样弄得我都替你郁闷。其实,我听你描述完黄岩这个人后,就觉得他这个人除了学习优秀外,其他方面都不如王浩好。说句不好听的,我觉得他很危险!”薛妍很严肃地对我说,然而我并没有听进去。因为我一想起丁圆圆,王浩的“光辉形象”就荡然无存了。

夏天到了,这是一年中我最喜欢的季节。校园里,紫色的鸢尾花热烈地开着,我的本子上又留下了不少诗行。当然,其中有一些诗是写给黄岩的,然而他并不知道。

就在一个夏日的黄昏,当我又开心地哼着杰伦的歌坐到座位上的时候,黄岩小声地问我:“那个……刘晓莉想借你的《编号89757》听一下,可以吗?她也是JJ迷。”我也没想什么,就大方地说:“可以啊。”但是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刘晓莉是谁。

的确,像刘晓莉这样的女生实在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太容易被人忽略了。也许每个班都有几个这样的女生吧。学习不上不下,长相一般,留着短发,不聒噪但也不内向,老师经常搞混她们的名字。我和刘晓莉不熟,甚至没说过几句话。但是我并没多想。

实际上,不多想有时候并不表明是什么好事。

很快又到暑假了。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给黄岩打电话,问问他假期里都做了些什么。然而我还是忍住了。于是,在这个7月,雨水和思念一起在我的城市泛滥开来。为了排解这种“郁闷”,我只好整天在本子上写一些半通不通的句子,自己看了都不满意。

好不容易等到天晴了,我就想出去走走。当我路过一家小超市门口时,突然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后面喊我的名字:“朱颜,还认识我不?”

我回头一看,感觉很迷惑。这个女生是谁呢?面孔很熟,但我就是想不起她的名字来。

“才一年就不认识我了?我是丁圆圆啊。”那个女生笑着,眼睛一眨一眨的,我看出她涂了蓝色的眼影,上面竟然还有金粉,有很多都粘到她的刘海儿上了。丁圆圆啊丁圆圆,你以为你是在舞台上演出呢?化这么诡异的妆……

我心里一阵厌恶,但还是假装笑笑:“你……在哪个高中上学?”

“我?早不上了。上学多没意思啊。我家开了一家小超市,我在超市里帮忙。喏,就是这家。”她指指旁边的那家超市。

“你……和王浩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散了呗。”丁圆圆说着,往旁边的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皱起了眉头。“其实初中毕业后我俩就分手了。是他把我甩了,那时我才认清这个人,******算个屁。”丁圆圆愤愤不平地说。

我想,像你这样的人,王浩不了甩你才怪呢。

“哎,你现在有男朋友没?像你这么优秀,肯定有的。实话说,我男朋友现在都换仨了。他们都比王浩有钱多了,谁要和一个修车的好啊,呸!”

王浩在修车?这是我没想到的。但本以为王浩出去闯荡,去追求他那当赛车手的梦想了呢。没想到……

丁圆圆倒非常热情,拉着我的手不放,还说要请我吃饭。我假托有急事要办,赶紧离开了,但我的脚步和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王浩啊王浩,你怎么沦落到如此境地?

我还没把这事想清楚,另外一件烦人的事又发生了。原来有时候晦气真的像雨后的毒蘑菇,不知不觉就冒出许多。

这个消息是徐庆强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黄岩说开学想要和我调位。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为什么?我们俩关系一直很好啊!他怎么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在电话里,我有些急了。

“朱颜,你也知道现在班里有一些不太好的传闻……黄岩可能知道你喜欢他的事了。”

“不是吧,我自己还没理清我对他的感情问题呢,他怎么能知道呢?”

“呵呵,你是这样想的,他却不是。要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但是他表面上却不把他的想法表现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你没感觉到吗?”

我一下子懵了。的确,我从来没考虑过黄岩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

“那……我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他真有点像你说的那样,想一出是一出,也许开学后他又改变主意了呢。”

剩下的假期,我是在忐忑中度过的。但我没想到开学那天黄岩对我的态度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差,反而笑嘻嘻地祝贺我:“这次你考得不错啊,恭喜你了!”

但我看了看贴在教室门口的成绩单之后并不是很满意。全班第五的成绩并不坏,但也没有我预料中的好。我又看了看黄岩的名次,他排在我前面,第三名。

我真有点怀疑黄岩到底在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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