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听见张老爷招呼姜五玉,立刻抢着招呼姜五玉:“玉儿快过来让我好好瞅瞅。”
姜五玉迈着小步子,笑嘻嘻的站在张老爷张老夫人面前行礼问安。
张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连忙对着身旁的丫鬟说道:“还不赶紧把表礼拿上来”。
只见三个身着青碧色胡裙的美貌丫鬟捧着托盘依次站在姜五玉面前。
站在最上首的丫鬟弯腰示意姜五玉向盘内看去,只见一核桃大小的雕花翡翠玉佩静静躺在大红绸布上。
姜五玉见这枚玉佩颜色由上而下绵绵自淡变浓,琢玉之人更是别具匠心,用扭丝刻技将这糯种翡翠顺着颜色雕成一片汪洋,,海面之上还有一艘大船逐浪而行。姜五玉只觉得一滴滴翠色落入眼眶,由心而发直达天际。
“真是天水一色”,姜五玉定定看着玉佩,喃喃自语。
张老爷摸着胡子得意不已。
姜五玉深知此物贵重,不敢一口应下,只太头像老封君看去。
姜老封君闲闲一笑:“张兄的雕工恐怕在大景也无人能出其右了,当年白先生还戏言张兄要等到花甲之年才能大成,想不到距你六十大寿还有八年的光景,你已经到了这等境界,玉儿你可要好好谢谢张爷爷”。
姜五玉得了准,立刻甜甜向张老爷连连道谢
张老爷呷了口茶自谦道:“哪里的话,不过是些小玩意罢了,你们都知道我,自小就喜欢玩这些。倒是得了玉儿喜欢,也不枉我忙活一场”。
张老夫人不屑的打断张老爷说道:“当着孩子面就吹捧上自己了,也不害臊,谁不知道他,当年就只能靠这个在书院行走,天天迷着挑石头,雕东西,也不知费我多少锤子”。
张老爷无奈的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随张老夫人去了。
张老夫人又让第二个丫鬟把托盘捧到姜五玉面前。
居然,是一把不足一尺长的小剑,或者应该叫匕首?
姜五玉伸手拿起这把小剑,这分量不轻不重,看来剑身也是木头做的。剑鞘涂以黑漆,刻以简洁的螺纹,接口处严丝合缝,由外看着低调大气,姜五玉心知这把木刀恐怕来头也不小。
姜五玉刚要请示老封君,张老夫人就嗔怪道:“玉儿怎么这么客气,都是不好,要是你早先多带着玉儿过来走动,她还能这么认生?”
将老夫人做佯叹了口气:“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倒像哄小孩子一般,屋内又笑成一团。
张大太太朱氏不等第三个丫鬟上前,亲自从托盘里拿起匣子打开,对众人笑着说道:“太太我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就给玉儿准备这副珍珠头面戴着,老封君可不许说我小家子气”。
张老夫人笑道:“你这个狭促鬼,她巴不得你把海里的东西都捞出来做礼呢!”
姜五玉暗暗想着,姑祖母居然这般喜欢大海。
姜老封君摇了摇头:“你们啊….”,说完又吩咐棠篱几个把表礼拿上来。
张大太太的大儿子叫张行简,小儿子叫张行彬。两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看着仆妇们提来两个一尺长、半尺高的竹制小提箱,都露出好奇之色。
棠篱微微一笑,扶着提箱,蹲在两位少爷面前,边解说边演示。
“少爷请看这里”棠篱指了指提箱顶部的园钮,然后轻轻将圆钮向左滑去,就听叮的一声脆响,“这是内锁,平时用完了器物,将这推到左处,箱子里就自动上了锁,将圆钮按下滑到右边就可打开,这样就不需把钥匙随时放在身上”。
接着棠篱将箱盖打开,将内盒向左、向右一一扯去,竟然分成了上面左右各一层,和中间下一层,总共三层的收纳空间。
张行彬看着兴奋的叫了起来:“这工具箱太棒了!我原来那个只能塞一层不说,东西每次都码的乱七八糟,总被先生训!”
说完又迫不及待拿起内里的工具看了起来,姜五玉站在旁边瞄着他手里的东西。
怎么是些小剪子、钉子、锤子、扳手等等工具,应有尽有不说,而且尺寸极小,一看就是专门给小孩子用的,怎么书院还教制造东西?姜五玉迷惑了。
张行彬兴奋的手舞足蹈,张行简毕竟大了一些,懂得克制自己,但也带着雀跃的笑容盯着两个提箱傻乐。
张大太太看着俩傻小子凶道:“还不赶紧谢谢老封君,就知道乐!”
张隽清待两个儿子道了谢开口说道:“这工具匣子恐怕是姜老封君坊子里的新玩意吧,应该是明年过了春才会流出来,你们两个可要爱惜着用”。
张行彬抱着箱子头也不抬的说道:“知道了爹!书院的同窗用的要么太大,要么笨重,家里自己打的又不够结实好用,要么器具不全,我有了这个,这次物学我定能拿个好成绩!”。
张老爷凉凉说道:“就只能拿个好成绩?不拿第一,就别想用这匣子”。
张行彬立刻抱紧了匣子委屈的喊道:“祖父!”
一屋子人都被他紧张的模样逗笑了,张行简低头看着自己那份工具匣子想到,低调是福!
姜五玉怔了一下,物学是什么?难道是物理,物理不需要工具啊,真是一头雾水。
众人又笑闹了几句,张老夫人对着儿子儿媳说道:“老大你赶紧去忙你的事去吧,老大家的你去前面看看罗家三太太走到哪了,在前面迎一迎,不要失了礼数”。
姜五玉看着张大太太领了吩咐退下了,心想,这张老夫人还嫌自己这边礼数多,可跟自己的侄媳妇却强调以礼相待,是姑祖母跟她的感情太好,还是张老夫人跟定远将军府有了生疏,还是跟自己的侄媳妇客套呢?
张行简、张行彬随着自己的父亲退下,张老爷待他们下去后也起身说道:“我这会也要跟你们告个罪,虽今天沐休,还有些事等着处理,现在还得赶着回礼部去”。
姜老封君笑着答道:“你还叫我不见外,你看看你,这次南洋藩王世子继位,动静可不小,礼部有的忙了,明年他们进京谢恩又势必一番人仰马翻”。
张老爷叹了一口气刚要答话,张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说道:“还不赶紧走!你们俩说起个朝政还能有个头,今天谁都不许提这些,好好玩乐一番才是正经事!”
张老爷笑了笑又告了罪出了正厅。
不多时就见张大太太引着一二十多岁的雍容夫人并着一个跟姜五玉差不多大小的罗衣女童袅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