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几天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容嫔事件的影响,相反好像还快乐了许多。华妃感到皇上对于自己的感觉是越来越好,不说别的,仅是最近来银华殿逗留的次数就多了很多,时间上自然也是长了不少。
刚刚胡公公派了小太监来传说,说是今天散朝之后皇上要来银华殿小歇一会,让自己赶紧准备一下。因而华妃吩咐司膳房的人赶紧准备皇上喜欢的那些小餐点,然后又让雨虹伺候自己梳妆打扮。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前方就传来了太监一个接一个传递的声音,这显然就是告知银华殿的人,大周朝当今天子已经到了。
华妃在银华殿门口跪迎圣驾,而皇上却心疼她,不让她在外面冰天雪地的环境里着凉,不等她说那些恭迎的话就一把拉过她的手走进了殿里。终南山的银碳使得整个银华殿温暖如春,皇上把华妃拉到身边坐下,随后就上上下下打量起她来。
“万岁爷这是怎么了,好像不认识臣妾一样。”华妃抿嘴笑道。就听皇上一笑说道:“每次来银华殿,爱妃都给朕不一样的感觉。上次来爱妃身着红衣炽热如火;这次来爱妃又是一身雪白如仙子下凡,实在是让朕倾心不已。”
说完皇上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华妃的脸蛋,而华妃则是微微侧脸,微笑着看着皇上。
“我看皇上这几天好像清瘦了不少,是不是日月星殿那帮小奴才伺候的不够尽心?”说着华妃就让人把日月星宫首领太监胡芳传了进来,接着事无巨细地询问了皇帝的衣食起居。胡芳显然对于这位新晋的六宫新贵有所畏惧,所以回答起来也是极为小心。等这主仆二人一问一答结束,皇上也已经喝完了一整壶普洱茶。
“看爱妃的身段,不仅是秀美而且是极具威严。”皇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之后说道:“爱妃出身八大世家的柳家,想来从小就是家教严谨门风甚严吧!刚才看你问胡芳话的样子,真是有一股母仪天下一统六宫的气度,如果不是朕这会有所顾忌的话,朕真是恨不得立你为皇后。”
换后位这种话若是由别人嘴里说出,那就是大逆不道;但是此话从万乘之尊的天子嘴里说出来,那就有点金口玉言的感觉在里面。华妃深知自己的银华殿里一定有着不少的眼线卧底,刚才这番话很快就会传出去,甚至于是直接传到皇后和她娘家人的耳朵里。
华妃深知六宫中传话的可怕,它的可怕不在于传话而在于这话最后一定会被才传的变形。而与之有关的人最后并不会管这话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他们只关心最初是谁说了这样的话。如果让皇后日后以后皇帝要换皇后这话是由自己提出来的,那将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想清楚了这些自然也就明白得如何去善后了,于是华妃故作惊恐状的起身跪倒在地上说道:“皇上息怒,请皇上慎言。皇后娘娘气度高贵母仪天下,是我大周朝皇后的不二人选。臣妾思来想去,皇上一定是听信了那些小人的谗言,所以才会对皇后娘娘有所误会。臣妾请皇上摒弃小人查纳雅言,只有这样我们大周朝的后院才能稳定,我大周的血脉才能生生不息。”
华妃的这番话让包括皇上在内的人都赞叹不已,什么叫高风亮节,什么叫冰雪聪明,在眼前的这位丽人身上都表现得一览无余。皇上很心疼地伸出手去,把华妃扶了起来拉到身边坐下。
“爱妃莫慌,朕也是气急了才说这话。皇后身份高贵朕岂会不知,只是皇后统治六宫的手段委实是狠辣了点。我听说容嫔在内卫大牢里面被打的死去活来,就因为从她的殿里搜出来一件黑斗篷。要说容嫔是奸细,朕第一个就不信。”
华妃想了一下答道:“回禀皇上,六宫向来都是是非之地,皇后以雷霆手段治理六宫也是无奈之举。对于良善之辈而言,这点雷霆手段本就无害,毕竟是清者自清。对于那些宵小之辈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震慑效果。依臣妾的看法,正是皇后的这番雷霆雨露,我大周的后院才得以稳固,皇上也才能稳坐龙廷。”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道:“爱妃所言有理,只是容嫔这样不就白白丢了性命?毕竟她也是朕的妃子啊?”
华妃知道这最关键的一刻即将到来,于是她镇定了一下情绪就要说话。偏偏就在此时,一名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匆匆忙忙甚至于有点跌跌撞撞地闯进了银华殿;而且因为门槛太高而他又步伐太急的缘故,竟然被生生绊倒在地上,整个人立刻就匍匐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的内相胡芳公公看到皇上的脸色已变,于是当时就要出言怒斥。这也算是六宫的规矩,贴身太监一定要有眼力见,必须赶在主子动怒之前先替主子发泄出来;这样才能将潜在的危险消融在无形中。可是还没有等胡公公发作出来,小太监就已经喊出了声。
“回禀皇上和华妃娘娘,神机内卫营刚刚差人来报,容嫔娘娘薨了!”
“啊!”皇上和华妃几乎是同时喊出声并站起了身来。在皇上的心中,他对容嫔是愧疚的;但是在华妃看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对着这大周朝的六宫笼罩过来......
入夜,浮华殿前。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鬼火一般。这六宫中冤死的人命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太监宫女们总是疑神疑鬼的;再加上这里本来就是死去的陈贵人当年居住的地方,所以更是没有人烟。这团鬼火的出现就使得浮华殿在这夜幕中更加平添了一丝恐怖的色彩。
等这团火靠近到眼前的时候,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身影才逐渐显现了出来。只见黑斗篷拿着一盏灯笼径自走到浮华殿前站定,四下张望了一会就推门走进了浮华殿。殿里面已经依旧是那股阴森森的感觉,来者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好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浮华殿的一角快速闪过了一个人影,只是刹那的工夫黑影就已经在来者面前跪了下来。“奴才冷阳叩见华妃娘娘!”
防风帽放下来之后,华妃那张略施粉黛的脸才露了出来。冷阳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华妃深夜召见必然是出了大事。果不其然,就听华妃冷冷地说道:“冷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神机内卫营你都敢闯,皇上的容嫔你也敢杀啊!说,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没想到冷阳很镇定地就点头承认了,随后他还从怀里取出一份信双手呈上给了华妃。“娘娘,这是王爷给娘娘的信,一切都写在里面,娘娘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