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素手弹尽韶华落,江火流萤枫化蝶。”这把“飞火流萤”,是一位炼器大能感于生命无常,在夏日的某个晚上顿悟后的心血之作,将火系攻击法术凝结为落英缤纷,既有落英缤纷韶华易逝之感,又有飞火流萤生命短暂之意。
此法宝与冥冥天道相符,又暗含道法的精髓,非大道有成者不能悟也,非大道有悟者不能用也。故花容容得到这把“飞火流萤”多年,亦未能将其据为己有,成为自己的本命法宝。
此时,花容容要面对的不仅是沫沫的杀意,还有左良惊疑、深究的眼神……
不行,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同时与这两人对峙。花容容把手伸到背后,暗暗捏碎了一枚玉牌。
“不好,她要走!”沫沫大叫一声,自己却站在原地不动,好整以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花容容的身影正在渐渐模糊,眼看就要消失了。原来她捏碎的玉牌高阶传送符,能把人传送到指定的安全位置。这种高阶传送符,制作材料非常稀有,因而制作成本高昂,一枚就要百万灵石,非大家族子弟不可得。再说,现在这种高阶传送符已是有市无价了,哪个宗族得到后,都不会轻易传人,只会当传家宝供起来以防不时之需。
左良眼中寒光一闪,整个人飞扑上去,想要抓住了花容容的肩膀,怎料他方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终归还是慢了一步,扑了一个空。
朗朗晴空下,哪里还有佳人的影子?
左良嘴角扯出一丝难言的苦笑,气色明显地颓废了许多。这枚高阶传送符,是左家留给他的传家宝之一,他结丹后,就将它赠予了青梅竹马的爱人花容容,没想到,她会用它来对付他。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花容容对他避之不及的原因,竟然是她拿走了左家的第二件传家宝——“飞火流萤”。
左良的攥紧了指节,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震怒,为什么传给堂妹左云儿的“飞火流萤”,最后会落到花容容手上?她若是心里没鬼,为何不惜耗费一张高阶传送符来躲避他?
沫沫自然没心思管左良的天人交战,在她眼里,花容容和左良都只不过是她人生的过客,她哪里会想到自己将来会和这两个人扯上什么干系。
对她而言,如今没有什么比发现红莲的新功能更令人振奋了。只不过这些振奋,又不能与外人道,她只能藏着掖着,留待回去后慢慢消化。
轻松打发掉花容容,沫沫踱着碎步走回了寒冰潭边,也就是她原来的位置。
只不过,周围的气氛仿似变了许多。
万宝楼那个中年男修是什么眼里,他自然认得出“飞火流萤”是什么品阶的法宝,所以,他看左良的眼神就像看大熊猫。而沫沫,居然能够在这种法宝的攻击下全身而退……
中年男修咳了一声,再看向沫沫时,那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
沫沫仿若未见,只笑道:“不好意思,打搅道友捕鱼了。在下还差两付鱼泡,还得请万宝楼出力才行……”
不是她没有能力再下水抓鱼,经历了刚才那番战斗,她丹田处的红莲至今还在躁动中。沫沫摸不清这法宝的个性,隐约知道现在最好就是尽快平稳气息,疏导体内的灵气,这样才能让红莲稳定下来。
还剩下两付鱼泡,总共不过二十灵石,沫沫之前又捕获了一条价格不菲的巨目鱼,只要能够顺利出手,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能用丁点儿钱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她不想拼死拼活地亲力亲为,要知道,时间、金钱、效率三者是同等重要、此消彼长的。
中年男子也是个明白人,经此一役,他也有了与沫沫结识的意思,遂笑到:“道友莫客气,我是万宝楼的李宏伟,是夜色镇分舵的副掌柜,道友今后若要收购什么物事,可到夜色镇来找我。”
“在下天越门弟子,沫沫,李掌柜客气了!”看到中年男子没有恶意,沫沫也落落大方地自报家门,并将之前的疑惑一并问了出来。
“恕在下甚少离开师门,不知道万宝楼的名号,李掌柜可否为在下答疑一二?”
李掌柜笑了,他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要求,遂善解人意地为沫沫做了详细的解答。
原来,万宝楼是天极最大的商号,还是全天极唯一的一家连锁型商号,有遍布大陆每个角落的一千三百八十个分舵。主营业务是各类法宝、法器、丹药等修真必备的天才地宝,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万宝楼没得卖的。
李掌柜还说了一句让沫沫振聋发聩的话,一句是:“万宝楼的广告是‘一切皆有可寻’。”这句酷似上辈子李宁广告语的话,其实是向世人昭告万宝楼寻宝的能力,只要是存在于天极大陆的天才地宝,万宝楼都能找寻得到。
李掌柜的另一句话,到是诡异得很,他看着沫沫,意味深长地说:“我们一定会见面的,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沫沫并没有把这句话往深处想,万宝楼生意这么大,垄断整个天极,她作为修士的一员,肯定会去万宝楼购物,自然还会与李掌柜再见。于是,她客气地笑道:“那……在下预祝李掌柜生意兴隆!”
又和李掌柜寒暄了几句后,沫沫在寒冰潭边打坐了一个晚上,终于在第二天早上,才慢悠悠地拿着两付鱼泡往外走。
一出寒冰潭的禁制,沫沫就被一只高头大鸟吸引了注意力。
这只鸟,实在是太华丽了,金色的羽毛,闪闪发光光的翅膀、斑斓的外表,头顶的翎羽有些泛红,是妖力充沛的象征,彩色的尾羽有八条,拖曳在地上长达两丈,身高一丈,而且怎么看怎么眼熟……
沫沫一怔,脑中电光火石地闪出了一种动物——这只不就是中国传统吉祥鸟凤凰么?这个世界居然有凤凰?
她没有在任何一块玉简上看到过关于凤凰的记载,这让她非常迷茫兼且异常震惊,是这个世界错乱了还是她太无知?
而让她更为震惊的是,凤凰的背脊上居然坐着一个认识的人。沫沫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人居然是叶桦……
今天的他比上次见时更为意气风发了,一头黑色扎了个松松的马尾,狭长的眼睛含着笑,说不出来的眉飞色舞。一身玄色长袍更是衬得他人比花娇……
沫沫确定自己没有用错形容词,就是人比花娇。
赤*裸*裸的炫富啊,沫沫无语凝咽啊无语凝咽,难怪人人都追求买豪车坐豪车,如果天越门那些元婴级人马坐的神兽是宝马之类的名车,那这个叶桦坐的凤凰无疑就是迈巴赫和劳斯莱斯幻影。坐上豪车,即使你是王二麻子李大瘸子,在别人眼中的形象都会瞬时高大起来。
显然,坐在凤凰上的人对自己的出场形象很满意,他对下面那个小人儿口瞪目呆的样子,更是满意。
于是,他的脸上露出了春风般和煦的迷人笑容,目光流转,顾盼生姿,妖艳不可方物。
“丫头,我们又见面了。”叶桦摸着下巴,连扬起的眼角里都充满了笑意。
“妖孽!”沫沫呆愣了半晌,良久才喃喃道:“大概就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你配了一副好鞍,果然不同凡响了。”
她这么说,其实就是暗暗嘲笑叶桦是马,叫他不敢再在她面前得瑟。
不知为何,一看到叶桦,沫沫就会特别放松,平日小心谨慎的性格一去不复返,变得口不择言起来。这是一种来自潜意识的亲切感和熟悉感,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
所以,话一出口,沫沫也有点儿后悔。人家可是元婴修士噢,你这么对人说话,嫌自己脑袋太多吗?
叶桦笑着看她:“坏丫头的坏毛病还没改,一见面就跟我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