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求你救救我们吧?”
蔚凌然有意无意看了看楚东成,那一眼有淡淡嘲讽也有微微一屑,这下你该走了吧?
她一看,楚东成也似无意的冲她点头一笑,他说:没关系,我等!
蔚凌然突然脚下一个跄踉,楚太子你无赖起来本事也是一流的!
嘿,等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各位乡亲父老。”少女昂起笑脸,随意摆了摆手,杂乱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不是我不给大家看诊,而是……”她目光一转,似无意的往楚东成挑了挑眉,“没有笔墨纸砚,我拿什么给你们写方子呢?”她道歉似的笑了笑,眼神里浅浅飘漾的无奈令众人随即安静发楞。
是啊,没有纸没有笔,叫人家拿什么给他们开方子!
“他的马车那么奢华,里面一定备有纸笔!”人群里有人突然高声一呼,众人目光齐刷刷一亮,又万分期待的齐刷刷转向自持尊华风流的楚东成。
“去,将车厢的纸笔拿出去,给姑娘送去。”楚东成面色微变,一变之后回复冷漠。
片刻,有侍卫拿着为太子备用的上好宣纸与狼毫,颠颠送到蔚凌然面前。
蔚凌然安静而专注站在茫茫风雪里,替路人看起诊来。
抓起笔想写的时候,她怔了怔,直觉皱眉道,“没有桌子连块板也没有,怎么写字?难不成要将纸铺在雪地上?”
她的声音冷冷清清散在空气里,雪花飞扬里,她没有抬头,却明显感觉楚东成极度忍耐的眼神扫了过来。
“你们,马上给她做张桌子出来。”
蔚凌然心里暗爽,但凡能令你楚东成不爽的事她都高兴,并且乐此不疲的去做!
叮叮咚咚,一阵敲打劈拉声,楚东成的侍卫很快给她做了张简陋的桌子来。
好吧,想想没什么可以支使楚东成的了,某女开始很认真给人看诊,其实都是些很平常的病症,不过这些古人那知道面前貎若天仙的女子,其实昨晚让她的万能保镖偷偷做了手脚,这些病征使他们看着现在离死不远,她为了配合人家也为了消磨楚东成的耐心,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一回两回的细细叮嘱又叮嘱着!
其实就是几味普通的药外加她的药丸就能搞掂的事!
不过用某蔚的话说,她要用最省力的方式达到她神医之名在京师响当当的效果,现在她不过表现一个神医该有的表现。
蔚凌然伸伸懒腰,那个一心想要生儿子的汉子终于突破徒丫环故意蓄起阻拦他的人墙,一头拱到蔚凌然面前,顺手拖出藏在他身后的妇人,咧嘴就嚷,“神医,我想要个儿子,你快给我家娘子号号脉!”
蔚凌然黑脸,目光霎时冷了下来,不过,她望的方向却是三步开外玉雕一样挺立的徒丫环,咬着牙,道,“生男生女不是病,这脉不用号,我没这本事包你家娘子生儿子!”
徒丫环身影动了动,别人只觉眼前一闪身旁微微刮起阵风,就看见他挨在少女身旁,干巴巴道,“她有!”
蔚凌然气急,陡地剧烈咳嗽起来,众人神情兴奋,目光闪闪瞪着这位身材高大语言精骇极具震憾力的丫环。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人的,尤其你即将害死的人还是位娇滴滴的美人,美人啊!你就没学到一点怜香惜玉的情操么!
蔚美人心里大恨啊,恨不得将头缩进大氅领子下面去,但不能,那么多金睛火眼,神情兴奋目光暧昧的眼睛盯着她,她再细微的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所以她只能笑,呆笑傻笑僵笑,但笑不能解决问题,那些人又推了推,各种眼神简直将她脸上看出金元宝来。
蔚凌然恨不得拉徒少爷顶了她的位置,谁让少爷这么牛人能包人家生儿子,这么一想,她悄悄将手掌探出,狠狠拉了把少爷。
这一拉,手指相碰的时候,突然觉得掌心里多了点什么东西,好像圆圆的散着淡淡药香的现代糖果。
蔚凌然眼珠骨碌碌一转,眨着睫毛便想不动声色看个究竟。
“妇人吃,生儿子!”
蔚凌然一惊,差点雷倒,悄然抬眸,徒丫环木然不动,像铁塔似的立在她旁边,将那些拥挤的百姓拒在他的防护圈外。
少爷用密语传音给她呢,但话说这药丸真能包人家生儿子吗?少爷早有准备?少爷这药丸从哪弄来的?万一人家生不出儿子,她神医的招牌不是还未打响就要给他砸了?
少女心里瞬间闪过无数个问号,笑意隐隐的眼睛刹那飞出道道杀人于无形的眼风,直逼徒丫环面门,叫你包人家生儿子!
“一定,儿子!”徒戈怰仍然矗立如柱,连眼神表情都未有一丝起伏变化,却瞬间从蔚凌然眉梢轻动的动作明白她的怀疑,再次入耳便很肯定以及再确定不过的保证。
蔚凌然呆立当场,几乎傻掉!
僵着笑容,攥紧药丸,傻傻想,少爷哪来的东西这么神奇,能保证人家生儿子?随即她两眼放光,兴奋起来,嘿嘿,她要不要问少爷拿方子,来个流水线批量生产,牛逼的生子丸!
她蓦地想起一幕诡异的情景,记得在堤城牢房里,史克那猝死的时候,她感叹着有人会做面具就好……,结果少爷说他除了不会生孩子外,什么都会。
少女长长睫毛下,一双明亮双眸闪着邪恶的光芒,是不是或许也许似乎可能她一直忽略了少爷某些很强硬的本领,比如医术?也许不在她之下?
某女贼亮贼亮的眼底里划过类似懊悔又得意算计的表情,觉得她的万能保镖徒少爷应该改名叫全能牛人才对,居然连包生儿子这种绝对技术活都会……嗯嗯,看来有少爷在身边,以后她可以放心大胆地乱花钱了。
没钱怎么办?没钱!没钱就让少爷做几颗生子丸卖呗!
少女露出两颗牙齿,嘴角上扬三十度,很标准的笑容,表情纯真无限美好,眼底邪恶狞笑如狼。
“休想!”徒丫环在她得意笑容刚刚浮至下巴未上脸颊,立刻干脆肯定以及确定地将她伟大的狂想扼杀于萌芽之中!
蔚凌然愤怒了,凛凛杀气的强大眼风飞出,结果……徒丫环岿然不动,丝毫不受影响,完全拒绝商量或合作,蔚凌然忧愁了,这一愁手底力道拿捏就没轻没重了,尤其那只捏着少爷塞入药丸的手掌,她笑意微微,雪白牙齿森森无声地磨,似乎刹那被她磨得尖利了……手掌更恨恨地握了握,无耻地想:少爷不合作,她凭什么要合作,人家生不生儿子跟她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在那颗药丸被她粉身碎骨的一刹,徒丫环长袖下手指微微托了托,药丸就如空中飘落的一瓣雪花,哦,一瓣乌黑带着药味扑着黑光的雪花“嗖”一下飞进那名求子的妇人喉咙里!
蔚凌然目瞪口呆,眼珠子掉到雪地里,深埋入土!
下一刻,某女痛恨的目光呜咽地转,就差当众捶胸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