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的手,那就更不是我造成的了。停车场的灯又不怎么亮,你躺在两辆汽车中间,看上去就是一团黑影。是黑影我当然可以随便地踩、使劲地踩,怎么踩都没关系。我怎么知道踩着的是你的手臂呢?我还当是哪只野猫或者怪物呢!”
“你……温霁华你……”他快要气得吐血了,抖着那只完好的右手,他发出这样的控诉,“我……我要……我要告你蓄意谋杀!”
“告我蓄意谋杀是可以的……呃?蓄意谋杀?”话出了口,霁华才反应过来,用瞪大的双眼紧瞅着他。她指指自己,再指指他,“你要告我蓄意谋杀?”
看见她震惊的眼神,他有一种扳回本的成就感,心情大好,连带着身体也不痛了。冲着她点点头,他的口气非常坚决,“我就是要告你蓄意谋杀!”
“哦!”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下头寻思了起来,“蓄意谋杀……蓄意谋杀这个罪不太好成立啊!我主要学的是经济法,对刑事官司还不是很熟悉。”
广泽以为她怕了,顿时得意了起来,“你先想好到了法庭上,你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吧!”
霁华已经开始全面考虑这一问题了,“现在情况是这样的,你听仔细了,我只说一遍。”她开始陈述,“你要告我蓄意谋杀,那么我是被告,你是原告。你代表公司参加了这场酒会,然后又在酒会所在的停车场受伤,算起来也是因公受伤。而我作为‘DRAGON’旗下手机公司的法律顾问,你作为原告的这场官司属于我的工作范围,也就是说我将作为原告律师出现在法庭上。可我认为我既然是个律师就有权为自己辩护,所以作为被告,我也可以是自己的律师。也就是说这场官司我既是被告,也是原告律师,还是被告律师——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这都是什么对什么啊?听得广泽全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原本他的脑子就受到了震荡,现下可就更晕了。
摆摆手,他示意她出去,“我要休息!我要休息!”
“你听我说完了,你再休息啊!”霁华坐到他床边,硬是把他拉了起来,明摆着不让他拥有安静。
“这个问题很严重的!如果我是被告,我就不能做你的原告律师;如果我是被告律师,我也不能做你的原告律师;如果我是原告律师,我就不能做被告律师,我就不能为自己辩护。可如果我不做原告律师,我就违反了我的工作合同,到时候你就有权开除我。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还有,如果我做你的律师,我就得为你打这场官司,那就意味着我得把我自己送进监狱,这对我很不公平耶!还有!还有!我是打经济官司的,现在转刑事官司,我可就没什么把握了,你如果输了,不能……”
什么什么律师,什么什么官司,她那一套一套的,说得广泽昏昏沉沉的脑袋有千斤之重。他只觉得她快速翻动的嘴皮子像一台不停运转的搅拌机,将他的脑浆都打碎了。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拉过她的身体,他狠狠地吻上她喋喋不休的暖唇。
在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全都乱了!
医院事件发生后的一天,东施公寓的阳台上刮起了一阵爱情风暴。
“我是骚动,我是爱情的暴风,爱主动不习惯被动……要定你爱定你……我决定爱到底……”
俗妞儿温霁华一边拿着竹剪刀修剪花草,一边哼着爱情歌曲,愉快的心情不言而喻。
胖妹妹樊落星瞅着她足足瞅了一个小时,就看她唱啊笑啊,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捣捣身边的丑丫头,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说霁华这是怎么了?傻笑些什么呢?”
暖日撑着额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也是啊!任谁被这种歌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想不痛苦也难。
“我哪儿知道她在笑些什么?我只知道她的某根神经或者某块面部肌肉一定出了问题。”
两个人同时向阳台望去,只见霁华有节奏地舞动着双手,哼唱起另一首歌:“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
落星满脸困惑地瞅着她,时不时问问暖日:“你说她真的真的真的很爱谁啊?”
“你去问她啊!”其实暖日自己也很想知道。
落星端着一杯有安定神经功效的薰衣草茶走向了阳台,胖乎乎的手向霁华挥了挥,“霁华,先喝杯茶吧!先喝杯茶咱们再摆弄这些花草。”
“哦!”霁华答应着,走进了客厅。接过落星手上的薰衣草茶,她咕噜噜灌了几大口,可神经系统还是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落星和暖日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边一个将霁华包围了起来。由暖日先开口:“霁华,今天你的心情好像很好,是吧?”
“对啊!”她点点头,连嘴角都是向上翘的。
轮到落星了,她瞅着霁华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你因为什么心情不错呢?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