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拿酒坛的手颤抖了一下,哥们,不是吧?你居然把人淹死了?你不能只想着你难过,人家死了,他的家人也会难过啊?不过你爹也太不是东西了,要是我,情愿打孩子一顿,然后严加管教,居然不闻不问。
怪不得这小子会去研究那个什么乞丐原的事,轻笑道:“这人啊,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期望谁来看得起你?你自己都把自己当灾星了,如何期望别人不这么说?”
没有去理会对方,继续诉说,仿佛要把一生所有的委屈都要说出来般:“一直我就很顽皮,然而一开始还可以去和皇兄他们跟着太傅学习,时间久了,所有的地方都成了我的禁区,就像一个被软禁的人,只有一个院子可以玩乐,每天望着外面的世界,心里全是渴望,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那些可以翱翔九天的飞禽,每次和皇兄打架,就算伤的是我,可被罚的永远都是我,而真正该罚的人却在睡觉,他们都看不起我,就连皇后娘娘,我的亲生母亲她也没帮我说过一句话,然后等我大了,可以自力更生了,她却来一句我是她生的,这话她也说得出口!”
“你不能总是去记别人的坏处,记恨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快乐为何物,这些基本做人的道理真没人教过你吗?说起来我比你小了很多岁,有时候我却觉得你很多事都不如我懂,你的心里全是怨恨!”凌非本想劝阻,对方却打断了她……
岭蓝卿阴冷的低声道:“如果你的母亲从小就把你给别人,就算每天见面也不多看你一眼,你难道就不会怨恨吗?天天让我羡慕皇兄有一个这么好的母亲,你叫我怎能不怨恨?”
靠!都像你这样想就不用活了,灌了一口酒白了他一眼:“你母亲她不欠你什么,就算她生了你,把你虐待死,我告诉你,她照样不欠你什么,说什么父母生儿育女就必须要尽责任,岭蓝卿,我告诉你,她要为她自己而活,而不是你,人无完人,你从小就被你爹抱去给了别人,就算十月怀胎,一开始生下来时是有感情,可慢慢的就会淡掉,天下只为孩子而活的母亲是很多,不见得不为孩子好就不是好母亲,或许她也有她自己的苦衷,总之你说的那些故意在你面前对岭修阎好,一点都不看好你,相信我,再坏的母亲也不可能这样来刺激你的!”
人都是有灵性的,没有一个母亲希望孩子过得不好。
“苦衷?呵呵!你真是天真,在她的心里我岭蓝卿什么都不是,等我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假惺惺的来对我好,说什么对不起的话,真是滑稽,一句对不起就把所有的事都盖过去了吗?期待着什么?期待着将来我给她养老?倘若真到了那一天,我是不会管的,他们死了,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你哭什么?”凌非站起身表情凌厉的瞪着他,一个儿子,母亲再怎么不是,那也是带你来这个世界的人,这种话都说的出口?那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我有哭吗?”不屑的瞪了她一眼,继续满怀怨恨的说道:“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为我着想的人时,是烟儿给了我希望,我爱了,从那以后我的脑子里天天都是她,虽然她是我的长辈,可是在我的心里,我要她做我的女人,这一生都只为她而活,但是她却爱着另外一个男人,一个无论我怎么做都抹不去的男人,她说那个男人不会要她,她说只要我帮她完成愿望她就会跟着我,条件则是要我登基,而现在他却说他是男人……”
“所以你认为他欺骗了你,你认为他骗你的感情和一切,你认为他是利用你,你拉倒岭修阎后他就会除掉你,然后取代你的位置,是吗?”岭蓝卿,难道在你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光明吗?或许花错雨真的会这么做,因为他说过,他爱上了一个国君,也就是说他在想办法帮那个他爱的男人统一天下,雄霸四方,可就算事实是这样,可这岭蓝卿也不能想点好的吗?
他已经完全不信任任何人了,因为他就是在欺骗中长大的,一个能说出亲生母亲死了也不管的男人,说明他的心中充满了怨恨,柳如烟是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希望,如今没了,是不是就要去死了?见他不回话就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现在不想活了?”
一听这话,岭蓝卿再次摔了手里的酒坛子,夸过石台步履蹒跚的走到了空地上,大笑道:“哈哈哈……龙缘,你不觉得我活得很失败吗?哈哈哈……很失败……既然生不如死,何不来个痛快?你说是吧?哈哈哈!”
凌非的脸越来越黑,看着他不断在院子里发疯,一身紫色轻纱袍子上沾着许多酒汁,转了几圈就瘫倒在地,最后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不断的抓着几片树叶抛向空中,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凌非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很不想去管他,死去吧,最看不起这种男人了,心胸宽旷一点,就算你母亲再不好,可她现在确实是在弥补,否则岭修阎不会难过的,可你却把这当成了她另有所图,这种欠揍的想法真是让人头疼欲裂。
见他半死不活就烦闷的走了过去,伸脚狠狠的踹了一下,对方只是微微动了动,然后还在不断的嘟囔:“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完就再次踹了一脚:“喂!你能像个男人吗?我草,老子最见不得你这种把命运怪罪到别人身上的人,你起来!”
“我要杀……杀……杀了他们……全部杀……”岭蓝卿伸手指着天空不断的说着。
凌非嘴角抽搐,弯腰抓住他的衣襟用力扯起来,‘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打了下去,怒喝道:“你他娘的给我起来,我就日了,你有点骨气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