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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惶恐,她无助,但是没有人可以解救她,没有人。

嬷嬷开导她,培养她,最终她走到了现在。住着豪华的屋子,吃着上好的佳肴,不用为生活烦恼,每天弹弹琴,陪客人喝酒甚至睡觉,她已经麻木了。

当雪鸢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她还在屋子里睡觉。丫鬟紫苏慌张的跑进来的时候,她被她从睡梦中惊醒。

紫苏是跟着她一起从家里逃出来的,幸好没有走散,她们相互依偎相互扶持才能走到今天。

没有责怪她的鲁莽,胭脂只是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又倒头睡去。天下大乱也不关她的事!她只是这个世上一个孤独的灵魂,她拖着残破的身子,硬撑着。

接下来藏娇阁便被勒令停止营业,徐嬷嬷为此恼怒不已。所有人都为自己的饭碗担心,唯独她觉得这是件好事,起码最近不用担心被人糟蹋了。

案子至今没有调查清楚,阁里的姐妹们都议论纷纷。有人说雪鸢是被人害死的,有人说她是自杀。流言蜚语,她从不放在心上。她仍旧过着自己的生活。

这两天,衙门的仵作几乎天天到访,她的屋子她也来过,说是要了解一些情况。

她见过他几次,也如实地回答了他的提问。对这个身躯稍微瘦弱的男子,她颇有好感。

他的眼神很干净,不带任何色彩。没有看不起她们,也没有色迷迷的神情。难道这个世上还有这样高风亮节的男子?他会不会是伪装出来的?

一直波澜不惊的心,终于泛起了丝丝波纹。

“紫苏……”

“什么事,小姐?”

胭脂坐起身来,双眼炯炯有神,和刚才假寐的样子截然不同。“去给我传个话,就说我有事相告。”

“传话,给谁传话?”紫苏听的一头雾水。

“当然是衙门的梅公子了,还能有谁?”胭脂认真地说。

“啊?小姐,难道你要说出那些事?不好吧,万一……”紫苏知道她的想法后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在这里生存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得罪什么人的话,那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罗嗦什么,你去就是了!”胭脂难得这么主动一回,对于紫苏的担心没放在心上。

紫苏也不好再说什么,放下手里的活儿就出去了。

胭脂把玩着手里的香囊,嘴角勾起一丝难解的笑容。

梅若尘没想到胭脂会主动约他,说是有事相告,犹豫了半刻,他还是决定走一趟。

现在没有新的线索,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许,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来到藏娇阁胭脂的住处,胭脂已经恭候大驾了。

今天的胭脂很特别,她既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平时冷淡的态度,相反的她今天显得特别热情。

热情,是的。从前两次相处的经验,若尘知道她是个淡然的人,不会被身边的事情所影响。这样的人,的确很少见。

“不知胭脂姑娘找我来,所为何事?”若尘不知从何问起,只好单刀直入了。

胭脂不慌不忙地一边抚琴一边回道。“梅公子,我的琴艺如何?”

若尘尴尬地笑笑,她对古代的琴是一窍不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了。

“很难听吗?”胭脂诧异着。莫非她的琴艺退步了?

“不……不……是在下对音律没有什么研究,让姑娘笑话了!”

胭脂稍稍放下心来,接着弹奏。

“其实,今天找公子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上次来,姑娘不开口,我还以为是不关心这些事呢!”若尘实话实说。

“不关心不代表不知道啊……”

“那姑娘知道些什么?”这是若尘最关心的。

这里的人为了自保,谁都不愿意多说,让案子毫无进展。

胭脂停顿了一下,说道:“雪鸢死的前一天,霓裳曾经进去过,而且她们还有过争吵。”

“恩,这个我们已经了解过了,她并没有否认。还有其他的吗?”

“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很小人,在人背后说坏话?”胭脂对于他的反应有些急了。

若尘摇摇头。“姑娘多虑了。这本就是事实,无可非议。”

努力平静下来,胭脂继续说道:“国舅前几天也来过,而且带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进去,但是很久也没有出来。也许是我没有太注意,反正没见过他们离开。可奇怪的事,雪鸢房间却没有他们的身影。”

若尘放下手里的茶杯,也觉得很奇怪。“只进去没有出来?你没有记错?”

“那天,我刚好没有接客,和依依一起讨论琴艺。我们的窗口刚好对着雪鸢的,我确实没有看见他们出来。”胭脂信誓旦旦地说。

看得出来,她并没有说谎。若尘开始兴奋起来,也许这就是一个契机吧。

“只进不出,难道房间有密道?”对于这个惊人的发现,若尘迫不及待想去房间再看看了。

胭脂知道他等不及去现场查看了,于是收起琴,领着他向雪鸢的屋子走去。

这间屋子自从雪鸢去世以后就一直有衙门的差役把守,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毕竟这里死过人,胭脂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若尘自然是可以进去的,在经过同意之后,她开始在屋子里查探起来。其实这里她来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也没有什么发现。屋子里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根本没人动过。

“会有什么机关呢?”若尘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胭脂捂着鼻子,屋子里的霉味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和我那间屋子的格局差不多,不过,似乎有些不同。”

若尘欣喜地问道:“哪里不同?”

想了一会儿,胭脂指着床边的花盆说:“这个花盆。我的在窗子边,但是她……”

若尘也看见了那个花盆,很普通的花纹,中着很普通的兰草。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她观察了很久,终于在花盆底下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房间因为很久没有人打扫,所以布满灰尘,唯独花盆周边很干净,可见有移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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