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刚想打听下这个叫“紫外线”的是什么毒物,能不能种养之类,就听见莲子咦了一声,然后疾步走进屋里到桌边,看看碗里的粥,低头闻闻,面带喜色地问望舒:“这是你做的?”
“是的。”望舒不知道看到一碗八宝粥有什么可高兴的,老实地点点头,顺口说:“你若是早上没吃早饭的话,锅里还多了些,要不要吃点。”然后忽然想起好像在莲子那没看到炉灶锅碗什么的,这个人吃饭的么?
事实上证明莲子也不是只喝风过日子的,他对食物的兴趣从他把剩下的半碗粥呼哧呼哧一口气喝完可以窥见,完后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感叹说:“不错不错。”
大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纷纷围过来。花生急切问望舒:“你除了会煮这个外还会什么?”大家都露出期待的眼神。
望舒被六双眼睛灼灼盯着有点无所适从,她呐呐地说:“还会什么?一般的农家饭菜啊。红烧肉啊、烧茄子啊、炖土豆啊、蒸鱼啊、炒青菜之类的。怎么了?”
“是这样。”花生嘴巴最利索最快地解释道:“我们这些人平常都轮值做饭。不过桂圆的饭没人敢吃;莲子是不下厨的,一丁点油烟都不能沾到头发;薏仁的饭最难吃,都是直接雷劈过半生不熟的猎物;绿豆做饭都是冷的,就像基本没过火;红枣做饭要看心情,时好时坏;最后也就是我了,算是最正常的一个。”
望舒无语看天。你们原来都是这么过日子的!难怪,她把目光收回来,这些人听她说起做的饭菜眼中都像发现了个宝贝。看来此地厨娘紧俏,十万火急!
她沉吟片刻看着一群嗷嗷待哺羔羊似的眼神说:“我做是可以啦,可是没有食材啊,这里也只有些八宝米,似乎找不到土豆茄子辣椒青菜之类的。”
大家听了“可以”之后脸上都露出欢欣鼓舞的表情,听她说起缺食材,一个一个拍着胸脯表态说:“这个不用愁。”
薏仁说:“我每天练功都劈到好多野兽,给你扛过来。”
绿豆说:“我在水边的阵法经常困住各种野鱼,你可以上我那挑好的。”
莲子说:“既然绿豆沉鱼,那我就落雁吧。想换换口味的话,但凡天上飞的,飞不过天邪琴音织的‘瞒天网’。”
桂圆慢吞吞地说:“都是肉,要不要我加些素?”其他人一致无视加警告之。
桂圆略显委屈地说:“好吧。我没说是我那的东西,我在找药材的时候发现这周围大山里有不少珍草灵果,绝对有益无害。”
大家瞪他,为什么不早说?!
老头形象的红枣咳咳说:“那我是没什么贡献的,就每天带着不同的嘴来吧。”
花生蹦跳着说:“我可以打下手!”
望舒听得有些发呆,迟疑地说:“可是我没烧过你们弄的那些野兽或者飞鸟,也不知道珍草灵果怎么弄来吃。”
“没事没事。”花生摆摆手说:“你就按以前红烧肉、烧茄子、炖土豆、蒸鱼、炒青菜之类的做法去做,反正也不会比我们弄的更难吃。”
望舒滴汗。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一把厨娘吧。也算是报答他们救你的恩惠。
在得到新任厨娘的首肯后,其他人立刻兴致勃勃地去找食材,只剩下红枣和花生。望舒想了想,嘱咐花生去把大家用的碗筷收集拿过来,又和红枣一起从屋子里抬出张桌子,放上四把条凳做好聚餐的准备。
虽然花生已经说让她用惯常的方法做菜,可是一个时辰后看到薏仁扛过来的一头黑山野猪,绿豆拎来的几尾雪鱼和一兜河虾、莲子带过来的一只青雁和一只凤尾山雉,桂圆带来些调味用的香料、栗子山菌和野菜,这些东西像小山一样满满堆在厨房前时,还是傻了眼。
这些食材虽说不是罕见珍贵的灵物异果,但比起常见的鸡鸭蔬菜明显品级高了不知多少个段位,拿来食用都是大有益处.望舒感慨这些人以前简直就是守着个宝山饿死的节奏。
既然已经说按她熟悉的方法烹饪,她也就只好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医地去厨房忙开了.农家儿女别的什么不一定精通,这农活和家务是必修课。片刻之后厨房就飘出了阵阵香气。
绿豆沉默不言地帮她烧火.花生跑进跑出兴奋地忙碌着.其他人像个小学生一样略显矜持又激动不安地围坐在桌子边。
七个人,望舒也就马不停蹄地做了六菜两汤,分别是红烧野猪肉、山葵顺风、银丝雪鱼汤、松栗炖雁、炒春蕨、山雉野菌汤、翡翠丸子和野葱河虾。米饭就是八宝饭。
忙得一塌糊涂的厨娘终于带着最后一道汤出现,她看到已经在桌边正襟危坐的六人脸上不同程度的痛苦表情,心里一下惴惴不安起来,问:“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
“可以吃了吗?”薏仁急吼吼地问她。
她莫名其妙地点点头说:“可以啊。”
仿佛一声令下,几个人都飞速地拿起筷子,如风搅残云之势围剿桌上的每一道菜,速度快得连话也顾不上说,原来等她开饭都等得望眼欲穿了,那个扫荡的气势,包括风度最好的莲子也不例外,看得望舒目瞪口呆。
看她发愣,绿豆不知什么时候已从众人的筷下抢出一些菜来堆到她碗里,然后自去加入抢菜。她能感觉到这里面的关心,看着桌上热闹的场景,对比昨夜一个人灯下孤坐食不知味,今天这顿饭虽然自己辛苦些却觉得很温暖。
在大家的哄抢之下,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大家吃得意犹未尽,一边回味一边不忘频频称赞厨娘的厨艺。
莲子感叹着:“这才是菜嘛……唉唉唉简直如同一曲绕梁三日不绝。”
红枣揶揄他:“这话说得跟你往日吃的是什么一样。你可是我们中唯一没做过饭的。”
桂圆把最后一口汤倒进嘴里,砸吧着嘴巴慢悠悠地说:“不错,要是放点蛇涎叶就更好了。我的青还丹出来了还没人试试呢。”
薏仁不满地看他:“老四你就别整那些肠穿肚烂的东西了。每次你做饭大家伙儿就宁愿挨饿。我都瘦了好多。”望舒看着他膀大腰圆的身材滴汗,真不知这人每天怎么从“摩云间”上下的。
花生对众人的饭后闲谈置若罔闻,沉浸在味蕾的新生里,醒过神来之后就对着望舒发愁:“今天这顿吃得如此痛快,不知哪天才有下一顿呢。”
这话倒真得提醒了大家。大家互相看看,觉得是个严肃问题,这么个人才在这里,谁还想过以前敷衍吃饭的日子?
最先发话的是二哥薏仁,假装咳嗽了两声,郑重地对望舒说:“丫头啊。你既然能进到楼中来,又和我们一起暂时被困在这里,也是有缘。你有一手好厨艺,让我们几个今天一饱口福,能不能以后你来负责我们的饭食呢。”
“做饭是吧,可以啊,就当是报答桂圆大哥替我治伤和大家的收留吧。我愿意的。”望舒听出来他们的意思,干脆地答应。
一直不曾开口的绿豆插了一句进来:“相应的,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尽力帮你达成。”
“我没有什么要求啊。我只是想出去而已。”望舒愣愣地说。
“这个目前没办法。”绿豆皱皱眉,然后又思索了一会说:“这样吧。”他环顾了下其他人,也是在征询其他人的意见:“我们这些人都有点技艺,你帮我们做饭,我们就每个人教你一点东西,至于你能学多少就看你个人的天赋和能力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