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束天罡的眼前,却掠过那个叫安然的女孩的脸。
那天见到她的时候,她吃着棒棒糖,一脸的幸福模样。想到她要把糖送给他吃的情景,束天罡的脸上不禁泛起浅淡的笑意。
“少爷有开心的事吗?”张妈心细如尘,换句话说,是她很了解束天罡。
“只是想到最近遇到的一个小丫头。”
张妈没有继续追问,却云淡风清的说:“昨天有辆车停在路边的时候爆炸了。”
“没吓到你吧?”束天罡看着张妈,她孤身一个人住在这里,为他守护着这幢年代久远的房子。而他,只是偶尔才会回来这里看看。
“没有,听说那辆车是附近电力所的,昨天刚好有工作人员来夏太太家检查线路,等到他检查完要走的时候,车子却爆炸了。”这件事虽然没有被媒体曝光,但这附近的人几乎全都知道了。
“工作人员遇难了?”
“没有,听夏太太说,好像在爆炸发生后逃走了。”
“是吗?”束天罡眉头微蹙,这倒是他没有料到的事情。若是这样,政府遮遮掩掩的态度就有些不太合情理了。
“少爷留下来吃饭吧,好久没有人陪我这个老人家一起吃饭了。”张妈慈眉善目的笑着。
“好。”回到这里,束天罡的整个人是最放松的时刻。
十四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这个家,虽然整修过好几次,但整体的格局是没有改动过的。这个家,承载着他儿童和少年时代的全部回忆。当时光飞逝,所以的一切都在改变的时候,只有这里,还保持着那份最初的纯朴与安逸。
束天罡清晰的记得,在他留学回国的那年,当父亲把公司交给他之后没多久,他便因为多年为事业打拼劳累过度而去世了。而他母亲,自那以后便开始周游列国,偶尔寄给他的明信片,便是她全部母爱的寄托。
有很多时候,束天罡似乎都忘了他的亲生母亲还存在的事实。
从小就开始的疏离,是他们母子间无法逾越的沟壑。
而一直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张妈,却更像是他的母亲一样,时常的关爱,虚寒问暖,让束天罡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是有亲人的。
尽管张妈和他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束天罡陪张妈吃过午饭后,下午便在楼上的书房里静坐着。
他手捧着那些纸张已开始略微泛黄的医药典藉,神情闲散悠然。这难得的闲暇时光,让他忽然间就觉得回到了多年前。那时的他虽然孤单,但每天听到微微的笑声,就会让他孤寂的心倍觉温暖。
他放下手中的书,站在窗前,眺望着隔壁院落里那棵高大的桂花树。
午后的阳光温暖灸热,知了的叫声不绝于耳。
透过层峦叠嶂的树叶,对面马路上,竟然站着上午有过一面之缘的女警察。束天罡的双眉微蹙,眼中透出不耐之色。
穿着黑色衬衫的他如同暗夜里的撒旦,他的桀骜不驯,在阳光下去倍感耀眼。
“你,竟然跟踪我?”束天罡挑眉问道。
“跟踪?我只是有事来找夏太太而已。你觉得你做了什么事需要被人跟踪吗?”左左在气势上毫不服输。
“我会向你上司投诉。”他转身,欲离去。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既然住在夏太太隔壁,为什么还要买她的房子?”
束天罡笔挺的身子怔了怔,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唇角掠过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开着宝马,扬长而去。
左左一直看着他离开,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安子濯对高兴的审美观非常的无语。
他让高兴带安然去买衣服,结果他买回来的衣服,除了粉色,还是粉色。
安然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蕾丝小公主裙,头上戴着的发带也是粉红色的,就连穿的鞋子,也是可爱的粉色娃娃头皮鞋。
高兴简直就在把安然打扮成一个真人芭比娃娃。
“马上给我退回去,要不然,所有的钱都从你工资里扣!”这是安子濯看到换装后的安然对高兴说的唯一一句话。
“老板,你不觉得她这样穿起来更可爱了吗?走在街上回头率可是百分之百呢!”
这样的打扮,不管是谁走在街上,回头率肯定都会是超高的吧。
安子濯的目光紧锁在高兴那张贫嘴的脸上,这家伙自从见到安然后好像就越来越不把他这个老板放在眼里了。
“好啦好啦,老板,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去给她换成别的衣服,这样成了吧。”他最受不了他老板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看得他疹得慌。
安子濯全神贯注的看着掌上电脑中的资料,其实要查出谁想买夏家的房子,也就是海博士的房子,一点也不难。安子濯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将资料弄到手。
想买海博士家的房子的,原来是束天罡。
这是完全出乎安子濯的意料之外的,他一直都不知道,束天罡会和海博士家有什么瓜葛。
而另一份附属资料,却让他更加兴奋。
原来海博士家隔壁的户主,竟然是束天罡。
如此说来,束天罡是认识海博士一家的。
认识束天罡好几年,他们几乎从未问过对方的事情,每一次的谈话聊天都是浅尝辄止,在外人看来像是好朋友的他们,关系其实浅如白开水。
但是现在,安子濯好像要开始重新认识他的这位朋友了。
高兴再次带安然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虽然款式比较简单,但这样看过去总算比较正常了。令安子濯没想到的是,高兴交给他的手袋里,装着的竟然是和安然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裙子,而且还是两件。
高兴的解释是:“我怕买别的款式老板你又不满意,所以一下子买了三件,这样她也可以换着穿。”
在安子濯发火之前,高兴以火箭的速度冲进卖场里去了。
唉,他这个卖场经理,沦落到这种地步,何等悲哀啊。
安子濯刚坐上车,另一侧的车门就被打开了,安然像只小老鼠一样的钻进来。
“叔叔,你要去哪儿?带我去好不好!”安然嘟着小嘴说。
“我有事要去办,你去跟高兴玩。”安子濯就知道让这个小东西跟着她是件麻烦的事。
“我不要和他玩,叔叔,他老是喜欢捏我的脸!”
“什么?他捏你的脸?”安子濯双眸圆瞪,难道那个高兴竟然有恋童癖不成?呃,虽然这个安然已经不是儿童了,可她的智商还是个儿童啊。
安子濯下了车,直奔卖场里。
高兴远远的看着他老板黑着脸朝他走来,他有种世界末日到了的感觉。
“老板,我内急,先去个厕所!”高兴还没等他老板接近他,他就借机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