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还没有被她妈咪凶过,她的嘴唇一撇,就哇哇的大哭起来。安子濯见状连忙将牛牛抱过来,“好啦,牛牛乖,妈咪是怕你伤到自己才这么紧张的,以后再也不许拿这种危险的东西了,知道吗?”
海娜的脸煞白煞白的,刚才她有多害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牛牛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在安子濯的安抚下,她止住了哭泣。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海娜夹了一只可乐鸡翅放在她碗里,牛牛望着海娜,嘟着嘴说了声:“谢谢妈咪。”
“乖。”海娜心疼的看着她说。
母女俩就这么冰释前嫌了。
晚上睡觉,仍然是海娜给牛牛讲故事,这个小精灵很喜欢听故事,每次她都在听故事的过程中沉沉睡去。牛牛睡着后,海娜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不舍的抚着她的小脸,才缓缓的关上门离开。
安子濯一直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他忙不迭的问:“睡着了?”
“嗯。”海娜轻声应。
“今天怎么了?”
海娜没有说话,她已经决定晚上悄悄的离开,所以,她心里有多少的不舍,又有多么的不安,她都不能与人诉说,只能将一切未知都埋在心里的她,莫名其妙的对凶了牛牛,“我有点累了,你也去休息吧。”她说着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安子濯却跟着她走到房间门口,他拉住她的手,问:“枪是从哪儿来的?”
“那是哥的礼物。”海娜没想隐瞒。
“他说不在我身边,所以送我这把枪,让我防身用的。”
“你会用吗?”
海娜摇头,“不会,我去睡了,晚安。”
安子濯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海娜“砰”的关在了门外。他站在门外,想着她今天的举动,心里觉得非常的不安。
凌晨三点,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只见海娜房间的窗户倏地打开,一个穿着黑色短裤,黑色紧身T恤的身影从窗台上轻巧的跳下来落在地面,她背后那个轻巧的黑色背包无声的贴合着她的后背。
花园里的草坪十分柔软,海娜借着夜色下的路灯一跃跳上旁边高高的围墙,再一个跳跃,她便稳稳的落在别墅外的路上。她还来不及松口气,却发现前方一道骤亮的车灯打过来,晃得她睁不开眼。她尽量用手遮着眼,但又想借机判断对方是敌是友。
倏地,只见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身体挺拔的人,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等他走近了,海娜才看到原来来人是安子濯!
“你,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间他不是主尖该在睡觉的吗?
“等你啊!”安子濯捏了捏她的鼻子。
“等……等我干什么?”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我已经和瑞高通过电话了,我等你干什么,现在清楚了吧?”
海娜握了握拳,这个瑞高,真不靠谱!
安子濯一把揽她入怀,“你别怪瑞高,他告诉我,是希望一路上你能有个照应,他不是怕你有什么危险才这样做的嘛。”
“一路上有个照应?什么意思?”
安子濯已经把她塞进车里了,“走吧,我知道拦不住你,所以决定陪你一起去,对付麦斯,少了我怎么行?”
“你说真的?”海娜还不敢相信。
“那当然,要不是我把那些在暗中保护的人引开,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的离开?”
“切!”海娜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可是连你都离开了,牛牛怎么办?”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小鬼头了啊。
“瑞高一大早就会过来,我们不在的时候,就让瑞高做一段时间的超级奶爸。他不是快结婚了吗,正好让他提前实习实习。”
“哦……”
安子濯看了看她,说:“告诉我,你怎么又能跳上跳下了,像个蜘蛛侠一样!”
海娜垂了垂眸,说:“我把向阳吃掉了,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起死回生的灵药了,也就不会再有那些犯罪分子去觊觎它。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我并不觉得当初研发向阳是个正确的决定,向阳的问世,有利有弊,权衡之下,我还是觉得,人类应该遵循正常的生死循环,而不应该借特殊的东西起死回生,所以,向阳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你把它吃了?所以就像以前一样了?”海娜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安子濯又问,“那么,向阳再也不能自生了?”
海娜轻应了一声,安子濯却满面愁容的踩了刹车。
“海娜,你做这么重的决定时,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若是泰和,若是国家的元首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此以后都没有向阳了,那会怎么样?安子濯真不敢想象。
海娜却定定的看着他,“向阳是我父亲研发的,是从我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我有权利决定它是应该留还是应毁灭。”
“可那是因为我,你才能成功分离向阳的!”安子濯怒目圆瞪,虽然他对那一夜没什么印象,可那毕竟是真实发生过的。
“现在,向阳已经没有了,你对我大吼大叫也没用!难道,你说爱我,只是因为我拥有向阳,只是因为我和牛牛的血液混合向阳能救人性命,所以你才能我说爱的吗?”在他的心里,好像一切东西和人都比她重要,她永远都是那个可以被他遗忘的人。
海娜的反问,让安子濯愣了一愣,随即他又说道:“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我当然是爱你的,也爱牛牛,可是……”可是他要怎么向国家交待?他可是奉国家之命来保护她们和向阳的,当然,他自己也同样有着想保护她们的强烈愿望,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更爱能救人的我们和向阳,是吗?”
“不是!”安子濯懊恼的拍打着方向盘。
“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已成定局,我不想和你做无谓的争吵,你若是不想去助我哥一臂之力,那你就回去吧。”海娜说着就要下车。
安子濯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坐好。”说着,他又发动了车子。
车子里的二人便再也没有说话,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之间仿佛有了隔阂,海娜不再主动和安子濯说话,安子濯找她说话,她也爱搭不理的,要不然就是一问一答的简单对话模式。
他们坐船离开摩纳耶,然后换了好几种交通工具,最后终于抵达了荷兰。
但是,如果他们要去蒂兰斯特岛,又要不打草惊蛇,就得想点办法才行。所以,刚抵达荷兰,找好旅馆入住之后,安子濯便说出去办事,留下海娜一个人在房间里。晚上十点多钟,安子濯回来了,他对海娜说:“事情都办妥了,一个小时后会有快艇送我们过去,但是快艇不能离蒂兰斯特太近,我们需要潜水一段距离,你有问题吗?”安子濯怕她身体会吃不消。
“没问题。”海娜冷静地回答。
安子濯把手中的购物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些蛋挞,吐司和牛奶递给她,说:“多吃一些补充体力,接下来就是考验体力和耐力的时候了。”
海娜没有说话,拿过食物就吃起来。
一路上她对安子濯的态度都是这么冷淡,可是接下来马上就要面临生死关头了。安子濯觉得,他们有必要好好的谈一谈。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说:“海娜,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