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盟主,如何含烟就成了你的妻子了?!”蓦地,从台下缓缓走上一个男子,黑发用发簪束起,身着青藏色袍子,腰间挂着玉佩,温润透光,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金含烟听着居然是熟悉的声线,转头一看。天啊!居然是那小子!
只见凤墨君的袍子被风吹起了一角,眼神异常冰冷地看着施逸远,握着剑的手早已青筋暴起,随时会持剑将他与金含烟从中间劈开。
好你个金含烟,我在宫中没有哪日不惦念着你的安危,煎受思念之痛,你却在这里给别人投怀送抱成了别人的妻子?!妄我待你不薄!
“含烟,见了我怎么也不说话?难道是忘了我吗?”凤墨君冰冷的视线落在了那张他想念得都快疯了的脸庞上。
“嗨……嗨,凤墨君你怎么跑来这里了?”金含烟对凤墨君点了点头,有点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自从被施逸远救出冷太后的地下囚室后就再没见到他了,他居然瘦了一大圈。
“不来还不知道你原来已经私定终身了呢。”凤墨君一步一步接近他俩,带来的冷气把金含烟都打了个寒颤。
“不是……我……”我说你闹什么情绪啊?又不是不想回去,可是我一个弱女子怎逃得出施逸远的视线啊!也没见你来接我回去啊!哼!我还生气呢!金含烟边想把话给说清楚,心里边愤然想着。可是她的话却被施逸远马上打断了。
“不知道阁下作何称呼?和含烟是相识吗?”施逸远一只脚,迈向前,挡在了金含烟的身前。
“哼!就让我的剑来告诉你吧,施盟主!”话未落音,凤墨君忽然就挥着剑朝施逸远奔过来。
施逸远反应迅速,推开金含烟就和凤墨君争斗起来。只见施逸远轻盈地往擂台飞过去,然后凤墨君紧追着。两个人一下子就落在了擂台上对峙着。
金含烟现在可没有心情再拍手叫好了,看看这两家伙就要打起来,甭提有多着急了,心里只犯愁,你说你凤墨君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还和人打架?还有你,施逸远你明明高为武林盟主却跟人较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她哪里知道这皆是因她所起的……
金含烟一跑一个脚印,从看台狂奔向擂台,设法阻止他们斗起来——谁受伤了她都不好受。
“喂喂!你们快别打了!住手啊听到没有?!”她在擂台边上急得直跺脚,想起在大会召开之前,施逸远移形换影似的一下子就闪到峨嵋派与老犀利哥之间阻止他们打斗的情景,那相当的帅气!
此刻她恨不得自己也能像那会儿一样咻咻窜到施逸远与凤墨君之间,露一记葵花点穴手,非常帅气地质问他们“你们闹够了没有?”,然而事实上,金含烟真的没辙,那些不过是她臆想而已。
这些个江湖中人巴不得他俩打得更惊心动魄点,金含烟知道他们根本不会插手,仅仅是在台下当看渴客罢了。
“那小子是什么来头?竟敢挑战施盟主?”有人在金含烟边上开始议论纷纷。她竖起耳朵偷偷听着。
“功夫甚是了得啊。但还是不及施盟主……”
“那小子的剑法……我觉得倒有点像雪山派青衣的剑法。”
“兄台这么一说,细细看着当真是有点意思。”
……
“含烟!”金含烟正听得出神的时候,就忽然有人唤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喜色就攀上了小脸,眼角泛着淡淡笑意,心说这下有救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润如玉的凡王凤凤晨君。
“你来得正好,快去阻止他们啊!这样下去两人都会受伤的!快上快上!”金含烟拉过凤晨君的胳膊,不停都抖动着,另一只手指着擂台上的两人。
“我……哥哥不许我插手他的事,我的功夫也远远不及他们。解铃还需系铃人……含烟,这事是要看你。”
“什么解铃系铃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说些不明白的!看我什么?!我在这里都快喊破喉咙了他们甚至都不看我一眼!”金含烟一想到他们居然不鸟她就来气。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凤墨君的功夫。
真是的!什么时候这家伙的功夫那么好了?居然能与武林盟主施逸远过上数十招不怠。想当年在雪山派,林若丹让他与凤晨君习武的时候,还是个连剑都挥不上劲的小屁孩。
见凤晨君面露难色,金含烟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于是也顾不上此刻是什么情形什么地方,蹭蹭地跑上擂台,就直冲两人之间,大喊道:“住手!”
此刻,施逸远正欲抡掌横斩凤墨君持剑的手。而另一边,凤墨君想以剑刺掌,出手就发狠起来。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就冲了过来,只见施逸远的铁掌狠狠击在了她的背上,凤墨君的剑不偏不倚居然刺入了她的右肩膀。她顿时从口中吐出了鲜血,溅红了凤墨君藏青色的袍子。
两人见此都呆了数秒,他们没有想到金含烟会冲过来。
凤墨君立即甩下利剑,上前挽过欲倒下的金含烟的腰,歇斯底里地吼道:“含烟!含烟!”
施逸远也扑过来,手抓着金含烟的双臂,同样放声叫道:“含烟!含烟你怎么样?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冲过来!”
就连在台下的凤晨君也奔上擂台,来到他们身边。凤墨君暴怒,对凤晨君道:“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找大夫?!”
凤晨君闻声,转身就冲去找大夫来。
“你们……你们别打了,好……好不好?”金含烟满口鲜血,弱弱地对眼前这两个担心、懊悔、自责、愤怒都堆在脸上的男人说道。她感动剧烈的疼痛在侵蚀着她的意识,她的眼神开始涣散,眼前两个男人的脸部特写越来越模糊。
在失去意识前,她忽然很想念很想念自家弟妹金铭宇与金曼纹,好不容易与金铭宇重逢,都来不及与道别就阴阳相隔了吗?
她甚至也还没有机会去确认那戴面纱的女子的身份,怎么就能去了?她不要!她不想死啊!爹地妈咪!然而她终究挺不过去,逐渐失去了意识。只是隐约听到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呼唤她的名字……
“爷,施逸远不理会咱们找来的市井打手的挑衅,怎么就公然与蓝夜国皇帝在各大门派前打起来了,不怕把事情闹大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吗?属下真想不明白。”何志在薛绍身后,若有所思的样子。
虽说武林大会已过数天,也无人再大肆宣扬藏宝图之事了,反而交头接耳得更多的是那日与施逸远相斗的少年,只是无人知道他竟是自己国家的皇上凤墨君。
“哼!施逸远还真是精明,不过他竟敢与蓝夜国皇帝硬来,我想八成是因为牵扯到了金含烟。看来要搬倒两人制造麻烦,还得从金含烟身上下手,就容易多了。”薛绍冷哼一声,他知道为了得到自己的江山,他不得不割舍女儿情长。若要杀了金含烟,他也不能心软。
“还是爷英明。但是……从那日起金含烟受伤后,人便失去了下落,无人知晓。施逸远倒还活跃在众人面前。前日还与华山派掌门在名剑山庄品茗。”
“嗯?失踪了?”薛绍眯起眼睛,更显其心机深重,沉默了数秒,又道:“呵呵……华山派那老狐狸哪里是真心去喝茶的,怕是探藏宝图去了。”
“这个……属下无能,不知道他们打着什么算盘。”
“那燕岭国何行动?”
“那燕翎国当真耐不住性子,趁着凤墨君前去浩城参加武林大会,逮着朝中一时无主,居然夜袭他的东城,这凤墨君就得连夜回宫。”
“暂且不需你管这些,我自有安排。你当务之急是你多派人去找出金含烟的下落,绝对不能让人觉察,一有消息马上来报!听到没有?”
“属下明白!”
“下去吧。”
“是。”话音一落,何志立即退出了房门。
薛绍倚着朱红色窗栏,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目光有淡然变得越发凶狠起来,心说不仅要夜蓝国凤墨君俯首称臣,我还要施逸远生不如死!金含烟你也逃不掉,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此刻,俞堇年细细观赏着手中的茶杯,似乎那表面上刻着他想要的答案。旁边一高大男子沉默得有点憋不住了,就问了问他的主子:“爷,接下来怎么行动啊?”
“怎么行动?呵呵……那就看曹丞相怎么行动了。”俞堇年阴阴地咧了一下薄唇,笑意很深。
“能相信他吗?此外他的傀儡来历不明,我怕……”
“他自己都明白,再不聪明些作出行动,他的死期就不远了。冷家肯定不会放过他。冷承的女儿是当今太后,如若没了凤墨君这皇帝,那就是他冷家一手遮天了。你说他曹丞相会不尽一切办法巩固自己势力吗?”
“说得即是。我们在东城发动了夜袭,朝中曹丞相也有所行动了,那夜蓝国皇帝凤墨君怕是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了。”一直坐在暗中的一素衣男子忽然淡然地分析道。
“那天下就必是我国囊中之物了!哈哈哈哈……”高大男子贪婪地咧开嘴,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