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欣儿姐姐和絮儿聊什么聊得如此开心?”待到了后花园,谢静心才故意放慢脚步,转头发现王落欣竟然和一向胆怯的谢飞絮聊得起劲,不由地疑惑。
见谢飞絮默默地低头不说话,王落欣便大方地挽起谢静心的手臂,笑道:“絮儿妹妹和我说说这院子里的景色,你们府里的静思湖果真是美不胜收。”
“哼,要说咱们院里的景色,任是我们哪一个都比三姐姐知道得多,欣儿姐姐何不来问我们?”谢静忧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这次倒是在外人面前数落起自己姐妹来。
王落欣听罢,为难地皱皱没,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伸手握了握谢飞絮,算是安慰。
可谢飞絮只是对她笑了笑,依旧低头不曾说话,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忧儿,莫要胡说,絮儿回府也一段时间了,自家院子又怎会不懂。我倒是想起絮儿没有游过湖,不如今日趁着欣儿姐姐在,咱们撑船去玩儿。”谢静心满是期待地提议,早将李氏方才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二姐姐,方才李姨母不是让我们不要走远么,免得母亲找不着我们……”谢飞絮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静忧强势打断。
“差人去跟母亲说一声便是,就你就怕事,你不愿意可以自行先回去。别整天摆一张可怜巴巴的脸,给谁看啊?”
谢飞絮在心底冷笑不已,这两姐妹的心思别人不知,她却清楚,无非是想碰个运气,看能不能看到心仪的人,她自然顺势说道:“也好,絮儿怕水,先回去禀报母亲一声,就不陪几位姐姐。”
王落欣狐疑地盯了盯她们姐妹,觉得有些神奇,却也没多问,只是非常愧疚地笑了笑道:“我也怕水,尤其是这些日子看到水就有些心慌,我还是和絮儿一同回前厅,吃些香茶果子。”
谢静忧脸色一时难看极了,尤其盯着谢飞絮,要不是她怂恿,王落欣又怎么会拂她们的好意?这么想着,她打心底将谢飞絮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欣儿姐姐莫不是嫌弃我们照顾不周,妹妹是担心一会其他姐妹都来了,人多船少,只怕想坐都坐不上。”谢静心急地劝。
不想王落欣还没开口,前面就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哎呦,游船啊,忧儿姐你可不能忘了我们。”一身粉衣纱裙,本该亭亭玉立的人儿,却生硬盯着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不是表姑娘邵竹莹还能有谁?
而她身旁站着一位俏丽佳人,一件水蓝色底色衣裙,细腰高高束起,****暗涌,双手提裙,小步而至,真是杨柳扶腰,婀娜多姿。一看就出身不凡,但谢飞絮不知道她是谁。
“原来是莹儿来了?这位是?”连谢静心也不知道她是谁。
邵竹莹不屑地瞥了一眼谢静心,直接越过她,和谢静忧说话,“忧儿姐姐,这位是承欢郡主……”
谢静忧责怪地白了她一眼,直接拉着谢静心等人半跪下来,恭敬地道:“参见承欢郡主,不知郡主到来真是有失远迎。”
她不喜欢邵竹莹,就像讨厌谢飞絮一样,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没有原因。
对于谢飞絮,她的讨厌尚可解释为,庶出的姐妹和她们的姨娘,都抢了谢守仁的疼爱,让她憎恨。
但对于邵竹莹,她就是厌恶,厌恶她老是自命不凡,窥视自家的哥哥,厌恶她各自狗腿献媚的自以为是。
自己娘亲本就是庶出,是借着续弦做了正妻,便就以为自己是嫡出千金了?呸,还想嫁给谢庭正做候府大奶奶?真是不要脸。
谢静忧最是看不惯。
“不必多礼,今日本郡主跟着母亲来,本就打扰,自当客随主便才是。”司徒兰温婉地虚身让她们起来,话说得相当漂亮,但脸上的不屑却怎么也掩不住。
“方才远远听说几位妹妹要游湖?我之前也时常听人提起说谢候府的静思湖风景最是秀丽怡人,没想今日有得一见。”言下之意,今日这一关是过不去了,必定要游湖就是了。
“可是母亲那边……”谢静心这下却犹豫了,她游湖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了,本来拉着自家姐妹,有什么事也好说,现在加了一个身份比她们金贵的郡主,若是万一有个什么,这责任谁担?
谢静忧不傻,她自然也知道,此刻也只能低头不语。
“心儿姐姐莫慌,方才我和郡主过来时已经和舅母说禀明,望月公主和舅母都是同意了的。”邵竹莹显然是做好的万全的准备,根本不给人推脱的机会。
谢静忧脸色极其难看,但她又不好当着这位承欢郡主的面拒绝,毕竟方才踊跃要求去游船的人,是她。
倒是谢飞絮不慌不忙地抬头,和王落欣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两人达成一致让王落欣出面说说看能不能避过,只见她笑着道:“郡主,我和絮儿妹妹都有些怕水,就不打扰几位妹妹的雅兴了。”
谁想,司徒兰根本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们,她温婉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刻薄的心,“怕水?本郡主以前也怕,不过是硬着头皮游了一次湖,不想从此就不怕了。难得今日遇上几位姐妹,咱们不分身份,一同游玩可好?”
说出的是疑问句,但显然是不容拒绝的。
看来今日确实是碰上了强词夺理的主了,偏偏这个主不是用眼泪或者胡搅蛮缠能够解决的,谢飞絮不悦地蹙眉,这样的强权,真让人厌烦,可是她现在偏偏不能不从。这个司徒兰,她之前就听过,是皇帝最宠爱的妹妹望月公主的嫡长女,为人温婉贤淑,清风明月,甚是得到皇帝太后的宠爱。
只是见过她真人才知道,那温婉只是在表面,甚至连表面都算不上,只要是个有智商的都看出她那不可一世的做派。
谢飞絮笑着开口,“方才欣姐姐一直嚷着说口干,想必几位姐姐也走累了,絮儿想不如先让丫鬟婆子在前方亭子摆些茶果,咱们先喝着,让下人们先去看看有没有船只,毕竟我们人多,一只小船恐怕坐不下,若是不够,要到库房去抬,也总要些时候,郡主和姐姐们都是金贵之躯,怎能干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