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你主子要吃包子,你去给她买几个来,留着路上吃。这是银子,拿去。”谢静心为图安宁,不得亲自出钱给她买。反正几个碎银,她还不稀罕。
一直跟着马车走的梅心,伸手自车窗里接过银子,快步走到了包子铺。正是一对年老的夫妇开的,之前谢飞絮一直在此狩猎,买包子,他们几个和这对老夫妻的一直很好。
“老伯伯,来五个大肉包子。”
“来咧。”老汉不曾抬头,闻声就伸手去热腾腾的蒸笼里取包子。
趁着付钱之际,梅心将早已准备好的小纸包递到老汉的手中,低声道:“是一位叫飞絮的小姐,让您交给恒子的。麻烦你了老伯。”
老汉憨厚的脸上先是一愣,接着连忙把纸包揣进怀中,再转身回去给梅心找铜钱。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递过铜钱那一刻,却用眼神告诉她,放心。
一切仿佛是演练过一般,无比的顺利。当热腾腾的包子拿回,梅心就已经将这个消息传给了谢飞絮。
不得不说,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她并不知道,前方还有更危险的挑战在等着她。
好不容易,马车终于出了城门,之后便是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云来寺,正好是晌午,是青云大师的坐下弟子风音,亲自出来迎接的。
之前谢飞絮听黄牙婆子和莲花的娘亲讨论的时候,还提过这个青云大师,和她娘亲有过一段缘分,她本还想问问关于娘亲的往事,不曾想这个青云大师年事已高,在山中洞内闭关修炼多年,早已不曾出来见客。
说不遗憾,是假的,她终觉得自己的生母,有很多她不曾知道的故事,至少和谢守仁之间是有问题的。
现在,这里一早就收到了消息,提前打扫好房间和准备好斋饭。用过斋饭之后,众人便各自到安排好的简舍里面休息,下午才开始设坛祈福。
一路奔波,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女子,此刻自然都疲惫不堪了,用完午膳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谢飞絮带着梅心和王嬷嬷回到被独立安排出来的东边院落,正好背着后山,倒是清净阴凉。就是有些荒凉得渗人,在这深山野林,不知道夜晚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没就是了。
不过幸好谢静忧就在隔壁,她带的丫鬟婆子比较多,倒是有点人气。虽然她不怕鬼,但是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梅心,这两日要警醒些,这里不比侯府,虽然风音大师说这边都封了起来,但是谁知道有没有人冲撞进来,免得到时虚惊一场不说,还怕落人口实。”谢飞絮躺下午休之前,还不忘叮嘱梅心一番。
梅心慎重的应下,伺候谢飞絮躺下,便下去叮嘱守门的丫鬟婆子,虽然不是她们絮月院的人,但倒也都恭敬地应下。
而王嬷嬷则是和绿意一起收拾谢飞絮要用的物什,进进出出,一下子都没停过。唯恐这里的屋舍过于简陋,她住得不习惯。她们倒是都忘了,她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能有个屋舍下脚就已经很不错了,还会计较舒不舒服?
不过,王嬷嬷和梅心,还有绿意,这一心一意的伺候,真的让她打心底的感激。
午休起来,正是未时初,也就是现代的2点钟左右。冯氏已经差人过来催了,谢飞絮不敢耽搁,让梅心伺候好出来,王嬷嬷也跟了上来。
“嬷嬷,现在太阳正毒辣,设坛祈福时间又长,一路奔波过来您还不曾休息,要不就在这歇一会,让梅心陪我去就好了。现在人手不够,今晚恐怕还得要您和绿意交替着守一会夜。”
虽然已经九月,但这么毒辣的太阳,她看到都怕,还别说上王嬷嬷这样的。虽说三十几岁不算老,但她不愿意多一个人受累,免得晚上都睡沉了去。
尽管王嬷嬷不甚放心,但这光天白日总比晚上安全,还和一大家子的夫人小姐在一起,倒也真不如晚上来的危险。
便答应了,“那梅心,你自当照看好小姐,莫让她受累了。”
“是,嬷嬷放心。”
梅心随谢飞絮到了前堂,除了冯氏和谢静忧,其他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风音大师也已经带着弟子们摆好了贡品和烛台,后面铺上了整齐的两排蒲团,正好够他们一家几口的。
除了他们侯府的人,就是风音大师极其手下的弟子,的确再无外人,而谢庭正和谢庭宇带来的小厮,也在外面门口候着,看来冯氏做事情还是很谨慎的。而显然,每年侯府给予云来寺的供奉,绝对不少。
冯氏最后一个到来,祈福开始,大家都安静下来,围绕着周围的只有诵读经文的声音。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带着一颗虔诚的心,为自己为家人,为命运祈祷。就算是历来不迷信的谢飞絮,在这样的气氛下,也不由得闭上眼睛,将自己心中所想所愿一吐为快。
她要求不多,若真有阴间,她希望月儿在那边过得好,或者尽快投胎,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如果真有天命,就让她心想事成。其他的她再也不会去想,包括上一辈子的事情。
可是,这诵经足足诵了两个时辰,妈的,跪到腿都麻了,这个风音大师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告诉他们法事完毕了。
谢飞絮腰酸背痛的算是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只见谢静忧等人早已坐不住,由身边的丫鬟扶着,歪到了一边去。
“舒儿,你带妹妹她们先回房休息,今日都累了,晚膳就让小师父们给你们送过去,早些吃完早些歇着,晚上夜深露重的,莫要出来行走,免得着凉。正儿和宇儿也先回房吧。”冯氏面无异色,站起来一贯的慈祥温和。
“是,母亲。风音师父,那舒儿先带妹妹们告退了。”谢静舒落落大方地站起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倒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活动,并没有谢飞絮等人那样觉得腰酸背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