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以后想睡到几点起就睡到几点,有我在以后没有人敢再骂你打你。”谢飞絮边说边走出院子,在地上随手抓一把泥土就往脸上抹。
月儿听着她的话,点头如捣蒜,她当然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不过这一切都得于絮姐姐,不但遇上贵人除掉了六爷,还赶走那一帮居心叵测的同行。
正想的兴奋的月儿突然抬头,就看到谢飞絮一个大黑脸,而她还在不停地往自己脸上抹泥巴,本来白嫩美丽的脸蛋,瞬间惨不忍睹。
“絮姐姐,你在做什么?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脸蛋,你怎么又把它摸黑了?况且你伤口没好,弄脏了,一会恒子哥回来,可要骂人了。”月儿惊恐地冲上来,阻止她的动作。
谢飞絮笑嘻嘻地捏了一把月儿洗得干净的脸蛋,细心一看,原来月儿五官其实长得十分精致,不过是营养不了,受虐打又多,才导致面黄肌瘦的。
可是,在谢飞絮的捣腾下,月儿的脸也恢复了昨天黑漆漆的样子,除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再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走,咱们出去溜达溜达,顺便挣点银子回来花花,给我家月儿做套美美的衣裳,可好?”
月儿脸蛋一红,可是被抹得太黑了看不出来,急得直跺脚,“絮姐姐,恒子哥千叮嘱万嘱咐,你的伤没好,不能出去的……”
“放心,咱们回来,恒子哥他们也不一定回来呢。走,别废话。”谢飞絮拽着她的小胳膊,就往门外走,还不忘回头把门上了大铁锁。
这样乞讨,每天最多十几个铜板,实在是太少了,对于他们几个孩子,连吃一顿饱饭都困难,还别说想要过得好一点。
她得拿出绝活来,神偷,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一个鼎好的职业。
绕出小巷子,两黑乎乎的乞丐儿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迎着白花花的阳光,谢飞絮眯着精明的双眸,打量着这一切。
古色古香的商铺客栈,形形色色的行人,五花八门的贩夫走卒、车马交错、红飞翠舞……就像一幅鲜活的画卷,一一呈现在谢飞絮的眼前,让她有一种在拍戏现场,身临其境的错觉。
但,不同于戏棚里面的道具,这里抓一把泥土,捡一块石头,放在现代或许就是几千年的古董。
可是,谢飞絮知道,这不是拍戏,而是真的出现在一个古代的街市里了。又或许这也是一出戏,不过却是一场要用整个人生去演绎的大戏,兴许一不小心就死无全尸,也有可能一不留神就富贵盈门。
总之,这场戏是值得期待的。
“月儿,一会你配合我。”正沉思之际,谢飞絮就已经盯上了一个衣着光鲜却喝得满脸通红、醉醺醺的发福男人,他正从对面的酒楼出来,那一袋鼓鼓的荷包,被他挂在了腰间。
一大早就来大鱼大肉,谢飞絮已经妒忌的双眼发红,只见她黑乎乎的手擦了擦鼻子,露出了狡黠之色。
月儿正迷茫之际,就被谢飞絮一把推出路中间,直接撞到那摇头晃脑的男人背后,说时迟那时快,谢飞絮跟着扑过去,却错把男人当成了月儿,用头狠狠地撞上那个男人圆咕噜的大肚腩。
一边毫无章法地挥着拳头,将发福男人狠打一顿。手指一勾,瞬间就将他腰间那代银子勾起揣进怀里,这么快的速度,加上她手脚并用,乱舞一通,常人肉眼根本看不到。
谢飞絮一得手,嘴巴就开始发狠地骂道:“死丫头,你敢和我抢生意,我打死你。”
而一旁站定的月儿早已目瞪口呆了。
而谢飞絮急忙给她使眼色,让她快跑。等月儿傻乎乎地反应过来,起腿跑的时候,谢飞絮已经被发福男人凶狠地推下地,“你个死乞丐,发什么疯,满大街乱咬人,老子打死你。”
说着就想往谢飞絮身上狠踩一脚,可是眼疾手快的谢飞絮早已有准备,蹦跶着就跳出老远,卑微地低着头懦弱地说道:“大爷饶命,小的认错人了。”
接着,还没等大肚腩男人残暴地走近她身,谢飞絮就指着前面的月儿飞快跑起来,边追边喊:“啊……死丫头,你敢跑,不还我铜板,看我不打死你,”
路人纷纷让道,一边笑着看两个小乞丐抢铜板,一边看戏似得看着肥肚腩男人暴跳如雷地指着两个乞丐破口大骂。
这个娱乐极其欠缺的时代,哪怕是一些鸡狗打架的事情,也能惹起大家的热情,更别说两个小乞丐在街道打闹,也别有一番风味。
大肚腩男人气愤地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指着谢飞絮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他拖着一个大肚腩根本没法追,再说还是要顾忌形象的,怎么可能追着一个乞丐跑呢?
他娘的腿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忘了带几个小厮,谁知道在东街还有人敢撞他樊爷爷的肚腩?还一通猛打,死乞丐,下次碰到让大爷弄死你。真他娘的晦气!
也罢,只能自认倒霉,只是一身华丽衣物还被弄得脏兮兮,恶心死了。赶紧回去换了才好。
没想到回到家更令他不可思议的事,荷包不见了,银子被偷了。
“天杀的死乞丐儿,下次让你爷爷抓住,不生砍活剥了你,我不姓樊。”樊大杀猪的叫声响便了整个东街,差点震毁了樊家豪宅。
但这个时候还去哪里寻找那个小乞丐啊?骂完了只得自认倒霉,但东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让他逮到这个小乞丐,他定要他好看。
可谢飞絮却听不到,她此刻揣着兜里沉甸甸的银子,起劲地飞奔着呢,心里那个乐呀乐,追着月儿的身后,脚步都快飞起来了。
再说月儿也是个机灵鬼,带着谢飞絮就窜进了偏僻无人的深巷子里,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絮姐姐,你,你到底,在干,干嘛?呼……累,死我了……”
这点路程,谢飞絮一点感觉都没有,伸手从怀里抽出一个华丽的深灰色荷包,挤眉弄眼地道:“看,这是什么?”
月儿灵光一闪,惊喜地叫道:“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