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站了起来,徐洁看了眼她的手臂,眼底涌过一抹复杂,手指捏着被角,低下头,被子下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徐系生看着徐洁,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再上前教训两下,徐良和沈木跑了进来,徐良一把抓住徐系生的胳膊,将其强硬地扯了出去,如果不是外人在场,怕是徐良还要给她两拳,这也是梁西第一次在徐良脸上看见愤怒的表情。
沈木看着梁西手臂上的伤,目光沉了沉,连忙出去找护士过来清理伤口,来的还是刚才那个护士,看见房间里的情景,先是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不解道:“真搞不懂你们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能折腾。”
梁西尴尬地笑了笑,任由她帮自己清理伤口,护士取出镊子,梁西看了眼,便连忙偏过头,不敢再看,沈木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二模准备的怎么样了?”
梁西想了想,苦恼地皱起眉头,实话实说,“还是有很多没有解开的题,英语单词太多,怎么可能都记住。”
护士先是用镊子将碎片一块块挑了出来,又用棉棒蘸着消毒水消了毒,然后用绷带将清理好的伤口包扎好。
而过程中沈木一直在变着法子转移梁西的注意力,直到护士说好了,梁西还没回过神来。
安子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嘴一撇,带着浓浓的醋味道:“瞧把你们两腻歪的,一点小伤都能这么矫情。”
梁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也来试试。”
安子月哼了哼,没说话,徐良走了进来,见安子月气鼓鼓的表情,笑了笑打圆场道:“行了,你们两就不能好好相处了。”
安子月以前还能做做样子,和她好好相处,装一下温婉淑女的模样,来讨沈木的欢心,但是现在看他们这样,她再也藏不住了,生气就是生气,吃醋就是吃醋,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徐良又冲着梁西道:“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沈木看了眼徐良,眼睛微微眯起,然后摸了摸梁西的脑袋,柔声道:“去吧。”
梁西一头雾水,但是看徐良好像真的有事的样子,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沈木的怀抱,跟着徐良走了出去。
走廊上,两人相对无言,徐良一改之前的神经质,换上了从未有过的深沉,这让梁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徐良又好像没有先说好的打算。
梁西率先打破沉默,道:“叔叔回去了吗?”
徐良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他一直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梁西挥了挥裹的跟粽子一样的手臂,豪迈地笑了笑,道:“你看啥事没有。”
徐良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梁西立即躲开了他的魔掌,开玩笑的口吻道:“让我们家木木看见了该吃醋了。”
没别人在场,徐良面色不变,笑道:“行了,你就顾着他吃醋,怎么不关心我吃醋呢。”
梁西眨了眨眼睛,嗤了一声,嘴角露出了然的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不喜欢我。”
徐良“哦”了一声,有些意外道:“你怎么知道?”
梁西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喜欢一个人,无论表面上表现的多么的随意与勇敢,喜欢就是喜欢,但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眼里的柔情和羞涩是不会变的,即使那个人的性格再怎么外向,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面对喜欢的人的柔情。”
“是啊,你都能看出来,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徐良收起嘴角的弧度,自嘲道。
梁西瞥了眼病房的方向,安抚道:“也许她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徐良显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心上,叹道:“那我宁愿她是不知道,因为后者更让人绝望。”
掩藏情绪最好的办法便是戴上面具,别人以为认识的是真实的你,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所看到的真实,其实都只是假象罢了。
就像徐良明明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安子月,却因为沈木的存在,只能将真正的感情埋藏起来,做出喜欢梁西的假象,逼沈木慢慢靠近梁西,让沈木有了危机感,承认喜欢梁西。
徐良回了病房,梁西一个人去厕所,走廊里却碰上了个熟人。
“宁以恒,你怎么在这?”梁西看着捏着病历,脸色不太好的宁以恒,惊讶地问。
宁以恒看见突然出现的梁西,也吃了一惊,连忙将手中的病历塞进袋子里,脸上堆起温和的笑,解释道:“我最近肠胃不太舒服所以来找医生开点药。”
梁西看了眼他的肚子,认真叮嘱道:“肠胃不好,最近得控制饮食,多吃些清淡的食物,不能吃太辣太冷太荤的食物。”
宁以恒有些好笑,却还是点了点头,回道:“我记住了。”突然注意到她胳膊上的绷带,连忙问道:“你的手臂怎么了?”
梁西看了眼自己的胳膊,随口道:“不小心跌了个跟头,摔的。”
宁以恒扑哧笑了出来,取笑道:“多大人了,还能把胳膊摔成这样。”
梁西理了理刘海,也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只得转移话题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要上厕所,先走了,拜拜”说完向着走廊尽头跑去。
宁以恒看着她跑开的背影,肆意飞扬的长发,白色的衬衫,久久注视着未曾移开视线。
出了医院的时候,宁以恒看了会手上的病历,眼底涌过一抹复杂,带着不知名的悲伤,最后往垃圾桶用力一扔,病历稳稳落在了垃圾桶里。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滚滚乌云缓慢却坚定地吞噬着蓝色天空,林立的高楼寂寞地感受着灰色天空的冰冷温度,人们行走在街道上,抬头看了眼天空,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