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小子真是眼疾脚快,溜都能溜得这么大义凌然。”安德森躲过一个佣兵的大锤头,伸出脚狠狠地踹向他的大肚子,身体也逐渐开始发生变化,一双血瞳从眼睛深处浮现上来,杀戮和鲜血充斥在这个文绉绉的男人身上,眼前的佣兵大惊失色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见安德森咧着嘴按着早已稀巴烂的佣兵露出沉思的样子,大概这家伙还在考虑质量和人体受限程度的关系吧。
然而他的思考还没结束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震开,不只是他,唐飞,安德森,查尔斯和离啾啾最近的黎蒙安都受到了这股气流的影响,刹那间尘土飞扬挡住了他们的视线,黎蒙安眯起眼睛躲过佣兵的攻击,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这种力量真的是啾啾发出来的吗?
一缕红发从尘土里飘了出去,好似是在唱着最遥远最古朴的歌谣,踏着沧桑的尘埃和无法超越的暖光降临,啾啾就这样在最严肃的歌声里站立起来,红发飞舞,眼睛里充满了杀戮,刚刚懦弱的一无是处的啾啾就这样泯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法理喻的疯子,疯子要大开杀戒了。
第二灵魂的脸上挂着癫狂的笑,她仔细的端详着此刻属于自己的娇嫩的手,属于自己的发丝的轻抚,属于自己的影子,属于自己的听觉和嗅觉,她抬起眼睛,梅林的红竟盖不住她眼里的红,红的渗人,红的悲戚,她,活过来了,代替那个懦弱的自己活过来了。
尘土飞扬让黎蒙安有种到了春天的感觉,大风和暖光,挣扎和绝望,所有感情的融合是生命的奇迹,啾啾就这样站在生命的最高处俯视着他们,等到那暖光被血光代替后,黎蒙安才回过神来,浓郁的血腥气钻进她的鼻子,揉搓着她的心智,红瞳出现倒是美得妖冶,环顾四周,横尸遍地,染了这美得不可一世的冬天,取代了傲雪的红梅,啾啾趴在一个佣兵的身边,喉头蠕动咕嘟咕嘟不知在干些什么。
“结束了?”西瓜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我还没躲好就结束了?这是什么破坏力啊。”
“嘘……”安德森朝他示意指了指食指大动的啾啾,挤眉弄眼的表示,不要吵到这个疯子,谁知道她能做出一些什么恐怖的事情来呢。
西瓜子也挤眉弄眼的不知回应着什么,两个人玩不够的扭动着眉毛和嘴。
“啾啾……”黎蒙安轻轻的唤了一声,九尾灵狐抖着毛茸茸的尾巴在啾啾身边徘徊,而啾啾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在吃的欢乐,这让黎蒙安想起了前世看的那些丧尸片,没有感情没有理智,整个脑子都被食物占据的恐怖生物,难道吸血鬼是这样的东西?为了鲜血强大为了鲜血败落为了鲜血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这种生存方式让她有些迷茫,存活下去的理由只是这样的话,那生存就变得如同是草芥一样不值得一提了。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要这样吗?
突然啾啾停下了嘴上的动作,她悠悠的站起来,如果只看她的背影的话还是一个可爱柔弱有些小胆怯的妹子吧,她抬起手臂抹了抹嘴巴,满意的打了个嗝,她幽幽的说道:“自从上一次再也没有好好的吃一顿了啊。”
身后的人都选择保持缄默,他们知道,这种事情对于吸血鬼来说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所有的吸血鬼每月都需要定量的血来维持自己的身体,如果长时间不吸食人血他们会变得逐渐衰弱,战斗力低下,头发干枯分叉手脚无力思维能力下降,就像一个老人一样不再青春,不吸食人血的日子是痛苦的,血就是吸血鬼的私人罂粟花和**,犯瘾的日子是煎熬的,从心底伸出来的触手将整个人包围住,没有痛也没有氧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好像在胸膛的某一个地方有一个黑洞在无止境的拉扯他们的神经,可惜,他们不会死,这才是最煎熬的原因,于是,他们会不定期的补充血液,血屠中的贵族都会在地牢里饲养一些专门供血的血奴,他们是被挑选出来的血奴,拥有最美味的鲜血,纯净不添加任何杂质,血屠给他们最好的食物,最好的生活,就像人类饲养一头牛一样,不是因为怜悯心才去饲养,而是为了让这些牛能够努力耕地最后被吃掉。
高贵的生活方式已经容不得他们眼睁睁的看到这种粗暴的争夺,他们无法做出什么只能保持沉默,毕竟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只是得到的方式和渠道不一样罢了。
最不能忍受的是西瓜子和唐飞,他们一阵干呕后努力地抚平心情,唐飞碰了碰身边的安德森说道:“你也是这么吃饭的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要在一起玩耍了小伙伴。”
“怎么可能,我们是贵族,我们用银质的刀叉和最光滑的瓷器,像这种野兽一般的行径我们是做不出来的,只有那些文明还未开化的血屠才会用这种粗鲁的方式汲取人血。”
“别说得那么高大上伙计,我们都是喝血的,用什么方式没多么重要,文明和不文明有什么区别吗?喝的都是人血。”查尔斯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他那暗黑色的匕首,头也不抬的反驳安德森的话。
“你这家伙!”安德森气急败坏的攥紧拳头。
唐飞突然说道:“这……梅花怎么都落了?”
黎蒙安环顾四周,一种危机感慢慢爬了上来,梅花开始飘飘洒洒落了一地,像是下了一场美丽缤纷的雨,淅淅沥沥,里面唱满了动情的歌,红色盖住了灰暗的土地和还未化掉的残雪,像是一床温暖的被子,满满的梅香像是**一般蛊惑着众人的心。
“不好,是梅夫人!”安德森紧张的说道。
瞬间,梅花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这次里面不是动情的歌而是不长眼的刀剑,劈头盖脸的冲着众人砸了过来。
红梅落,珠泪飘洒他人心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