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彬极不情愿但又极为无奈地走上了主席台,台下仍然是掌声不断。刘文彬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说:“各位来宾,早上好。首先,我声明一点,我并不是什么凤栖湖的负责人……”王爱国此时实在是忍不住了,嘴里嘟囔道:“你不是凤栖湖的负责人,上台去干吗啊?丢人现眼啊!”虽然王爱国说这句话时声音很低,但坐在他旁边的吴向颖却听了个真真切切。她狠狠地白了王爱国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欣赏着刘文彬的讲话风采。刘文彬继续说道:“大家有可能要问我是谁了,我和凤栖湖也有着割舍不断的情缘,我是他们公司的广告代理商,也就是负责为他们的楼盘进行宣传的……”王爱国听了这个发言后,差一点笑出了声,又在嘴里嘟囔道:“这不整个上去一个‘棒槌’吗?说话不着调。”刘文彬继续说道:“我们公司是绝对有实力的公司,说起它的发展,要从1995年……”王爱国终于忍不住了,他原本只想嘟囔两句,结果没想到由于情绪失控,加上本来自己的嗓门就大,把自己的声音一下提高了许多说:“就这种水平的人上台去干吗,丢人现眼的,让你介绍凤栖湖,扯你们公司做什么?”就这句话可闯下了大祸,坐在旁边的吴向颖实在坐不住了,她“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王爱国的鼻子喝道:“你是哪棵葱啊?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我们想讲什么就讲什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瞧你,在一旁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此时,王艳红想阻止父亲已经来不及了,事情就在瞬间发生了,贺飞急忙上前解围道:“吴总,你千万别生气,他是我们公司的司机,年岁大了,话就自然多了起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要和他计较。”吴向颖此时的情绪早已完全失控了,她的心上人被人说了,她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司机怎么了?年纪大了又怎么了?难道说年纪大的司机就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吗?”贺飞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本来是一番好意,谁知会闹出这么个结果。他看了一眼王爱国,只见王爱国低着头一言不发,知道自己又因为自己的嘴闯了大祸。说实在的,贺飞也不忍心去责备他。
一次看似完美的赠送活动不欢而散,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起因却只是司机的一句话。贺飞今天的心情别提有多糟糕,他一句话也没说,带着员工们踏上了回公司的路程。在路上,王爱国一个劲地向贺飞道歉,埋怨自己多嘴,没想到会把声音提高到那么大,也没想到那个女的居然会公开翻脸。贺飞既没有责备王爱国,也没有安慰他,只是闷着头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此时,贺飞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才知道,是陈世枭从外地打过来的,大致的意思是说,你们伟聚齐飞公司欺人太甚,续签合同的事暂不考虑。贺飞在电话里也没有作更多的解释,他知道,只要有那个女人在,解释再多也没有用。不签就不签吧,反正北京的别墅多得很,你不签,有人签。
同到了公司,贺飞坐在陶国伟的办公室中正没好气,陆峰走了进来,低声问道:“贺总,凤柄湖的款已经打来了吧?我们应该把客户的回扣给人家了,还差两万五千元钱。”
贺飞可能也是有点气糊涂了,他随手把两万五千元现金递给了陆峰说:“快,把这个钱赶快打到那个姓陈的账户上,许他不仁,咱不能不义,今后让其他业界的人看看,咱们做事就是地道。”按照一般道理来讲,既然今后的合作无望,这个回扣款就已经属于可给可不给的了。贺飞根本就没往这里去想,而是觉得自己做事光明磊落,结果做出了一个冒失的举动。陆峰接过钱来点了点后放进包里,但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问道:
“贺总,那我的提成呢?”贺飞本来想自己在办公室里静一静,没想到这个陆峰就在旁边,也不走,搞得自己心烦意乱的。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周雨辰的分机号,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里,让他给陆峰算一下提成。周雨辰拿着计算器粗算了一下后,对贺飞说:“按照咱们公司的规定,我们应该付给陆峰三万七千五百元。”一听到这个数字,贺飞有些傻了眼,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说:“这么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陆峰一听贺飞这么说,当时就急了眼,他大声喊道:“怎么不是这个数啊?你们不是说给我30%的提成吗?”
贺飞此时也有些慌乱起来,他用颤抖的手拿起刚才周雨辰放在桌上的计算器,快速地点了几下后说:“陆峰,你听我解释,数字是没错,但从道理上讲不通。你想,你这一单的成本是多少?仅同扣一项就是三万五千元,加上我们特许的很多额外的制作费用,再扣除税钱,公司怎么能给你这么多呢?”“那我不管,反正我是严格按照公司的规定办事,提成的额度也是你应允的。怎么了,到分钱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了吗?”陆峰辩解道。此时,贺飞有些埋怨起陶国伟来,当初就提成这个问题,两个人一直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是陶国伟坚持给业务员这个数,最终贺飞选择了妥协。现在真的遇到了这样的麻烦,该怎么收场呢?
局面一直僵持着,问题也一直无法得到解决。贺飞就是坚持不给这么多,而陆峰就是不干,周雨辰则在一旁看热闹,一言不发,冷笑不断。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贺飞给远在深圳的陶国伟去了电话,让他赶快回北京,这里出了大问题。接到电话后,与张威聊兴正浓的陶国伟不得不急忙去买机票,立刻动身赶回北京。临走时,张威告诉陶国伟,他在深圳还有些事情要办,得过一段时间回北京,到时再联系。
陶国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北京。
刚走进办公室,陶国伟就被贺飞迎了上来,他把陶国伟离开北京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最后,他说了关于给陆峰业务提成的问题。陶国伟沉思了半晌说:“贺飞,你看,咱们公司自打成立以来,除去我和青林谈的那个单子外,所有的业务都是由陆峰谈成的,这说明什么?这小子是个人才啊。我们对待人才就要关爱,尽量地去满足他的要求,而不要因为他的一些小的缺陷而否定这个人,更不能用各种方法来打压他。”贺飞摇了摇头说:“大哥,这个陆峰太狂妄了,假如他这么下去的话,对公司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陶国伟对贺飞的看法持相反意见,他说:“狂妄,是一个业务员必须具备的性格,否则他在谈业务时就会缩手缩脚。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性格而否定这个人,而要依照他给公司带来的业绩来看这个人。毕竟公司要生存,要发展,我们必须要依靠这些狂妄的人。”两个人的观点不同,因而争来争去,谁也无法说服谁。最后,贺飞说:“大哥,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说吧,现在是关于陆峰提成的事,咱们该怎么解决呢?”两个人到了小屋,拿出计算器粗算了一下后,陶国伟也不禁搓了搓手说:
“是有些高啊,要不然我来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吧。”贺飞点了点头说:“好吧,就看你的了。”
很快,人员到齐了,陶国伟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内容是表彰陆峰的业绩。在会议开始前,所有的人全都就座,而陆峰正好坐在了陶国伟和贺飞的对面,他故意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贺飞,贺飞也白了他一眼。两个人剑拔弩张,会议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首先,陶国伟对陆峰这段时间的表现和业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他说:“你们知道吗,陆峰的成功在于他明白了销售的真谛,就是要把客户的利益放到第一位。”贺飞在旁边听r这句话,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不就是往客户口袋里塞回扣嘛,国伟还真能整词,说什么把客户的利益放到第一位。虽然在会上贺飞咬紧牙没有笑出来,但他旁边的周雨辰却没能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但他马上就忍住了,可这个细节还是被陶国伟注意到了。谈到最后,说到了关于给陆峰多少提成的问题,陶国伟说:“按照公司规定,我们应该给陆峰三万七千五百元的提成,但考虑到我们的成本和公司的发展,这个数字的确是有些不太现实。我决定,奖励陆峰两万元。假如没有疑义,我们就散会。”
“有疑义!”陆峰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