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妃之事已经拦不住了，它已经不仅仅是开明的私事，更是干系到了天地的倾坠，关系到了黎民百姓的安危。开明也是无奈，只得向琅玕问人选。那一众女子，开明连看都没看过一眼，他哪里知道该选谁。
选妃虽然主要是皇帝的事儿，但是作为后宫之主，皇后也是拥有相当大的权限的。琅玕却也只是微笑，“皇上说吧。”
开明摇头，“不知道。随便是谁吧，反正不过是走个过场。”
琅玕的心就是一抖。选妃不过是走个过场，正如开明当初的立后……皇后都只是个摆设，更何况侧妃呢？
琅玕压下心底的酸涩，微微一笑，“皇上倒是亲自带了玲珑进宫啊……难不成，皇上是属意玲珑？”
“嗄？”开明自己都是一愣。之事因为想着保护玲珑的安慰，他自己并没想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亲自带玲珑进宫会引起这样的误会——却是如今，后悔自己的唐突也是晚了。
琅玕怔住，“皇上莫非没这个意思？那又怎么能随意带玲珑进宫来？虽然玲珑是个痴儿，但是终究是宰相鳖灵的女儿，怎么可以轻慢……”
开明皱眉，“难道，真的要选她为妃？”
琅玕点头，“皇上同时可以选几个妃子，不用担心玲珑是痴儿。皇上，您怎么看崔浩的女儿？”
开明烦恼地一甩袍袖，“朕没注意过她。”
琅玕叹息，“皇上，如果选了玲珑，便不能不选崔浩的女儿崔珍珑了……”
－
鳖灵张着大嘴看着开明，“皇上，您真的想好了要选玲珑？”
开明点头。
鳖灵眼眶里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便是叩头，“为臣谢皇上隆恩！”本以为这个痴儿就算许配给普通百姓人家都难，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玲珑不但有幸邂逅了皇上，更蒙皇上厚爱得以亲自带入宫中，这当然是他鳖灵家的祖坟上冒了青烟啊！
开明叹息，“鳖灵你放心，朕绝不会因为她是个痴儿便慢待了她。朕会好好呵护于她……”
－
窗映碧纱，有暗香盈盈。开明走入玲珑居住的寝宫便是一怔。
碧色窗纱之下，身着彩衣的玲珑这会儿正乖巧地忙着什么。桌案上有小巧的紫铜盘秤，小巧精致的秤砣。那素日里嬉笑不羁的女子正极为认真地称量着什么。在她身边有錾金流银玉笋盘云香炉，静静的幽香正是从那香炉里袅袅而出。香烟细细袅袅盘踞在了香炉之上，仿佛聚成一朵祥云。
总是这样一份焚香之术，便是常人难以做到。古来焚香并不是简单地将香料投入火中直接燃烧，而是要有“术”——要让香料尽量燃得缓慢，香气幽幽释放，不可香气刺鼻，更不能见到烟火。往往是要在火与香料之间隔上云片贝母等物，还要掌握好香灰的火候，用以压住火焰，既不让火焰燃烧过旺，又不使其闷气熄灭。
这样细致的活儿，非心灵手巧之人不能为之。所以红袖添香从来都是读书人追求的一种境界，所谓红袖易得，添香难得……
开明微微愣怔着站在玲珑身畔，静静吸入那曼妙幽然的香气。玲珑一边忙着手里的小秤，一边微笑，“干嘛？想要偷香吗？不许偷我的香呀！”
一句话说得开明鼻血差点没流下来！
偷香之意哪里紧紧是偷香料——所谓窃玉偷香，尽是风.流旖旎之事。只有玲珑这痴儿才分不清其间的区别，而且还郑重其事地嘱咐于他。
开明微笑，“玲珑你真的会焚香？”
玲珑忍不住撂下小秤，努嘴，“本来就会嘛！难道你以为我要欺瞒你，说要给你红袖添香却是唬你的吗？”
开明被问得一笑，“玲珑，日后便留在宫中给我红袖添香，行吗？”选妃之令已下，虽然身为帝王自然不必再额外问过玲珑，但是开明总觉得不该瞒着她。
玲珑眨眼，“那以后，不回家了吗？”
开明叹息，“这里，就是你的家。”
玲珑跺脚不干了，“那我爹爹怎么办！我要见爹爹呀……”
开明只能劝哄，“我会设法找到你爹爹。如果他没做错事，那就会让他经常来看你。”
玲珑这才破涕为笑，“好吧！”
开明倒是一怔。没想到玲珑这样容易地便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
玲珑撅嘴点头，“既然已经答应了要给你红袖添香，当然就要做到啦！虽然这里不是你当初说的那个翠竹雅苑，但是你在哪里，我就跟着你在哪里啦！”
“皇上，臣妾珍珑参见皇上……”正说着话，珠帘之外袅绕娇声吟吟而来。正是崔珍珑拜见。
开明微微皱眉，抬眸望去——珠帘摇曳之外，倒是个丽色的女子。开明点头，“进来吧。”
崔珍珑袅袅婷婷走来，盈盈一拜，“臣妾谢皇上钦点之恩。”
开明点头，“好。日后留在宫中，好好辅佐皇后。”
玲珑好奇，“这个死人也要被留在宫里吗？梅笙呀，你也要让她给你红袖添香吗？我提醒你哦，不要呀……死人添香，却也会很臭的啦……”
开明一惊！
崔珍珑大怒，忍不住摆起架子来，“哪里来的大胆民女，竟然胆敢在皇上面前口出狂言。来人呀，还不将她拉出去？！”
开明却是一皱眉，“珍珑，朕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玲珑跟你一起被选入宫中，你们两人并列四妃之位。”
崔珍珑怔住，“皇上！您竟然也选了这个痴儿？！”
玲珑倒是咯咯笑了起来，“选‘飞’呀？梅笙，你还记得我会飞呀？”
－－－－－－－－－－－
谢谢：maymeier亲送来的神笔和10朵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