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菲雪和小妙的例子历历在目，许不凡不由深入思考。如果他和屠云苏出现的是同一种情况，那么周老汉就是僵尸的第一代，许不凡和屠云苏是第二代，第一代制造第二代的数量是无限的。而第二代要制造第三代僵尸，就有数量的限制，只能是一个。
屠云苏把男子变成人类僵尸，就占据了唯一一个名额，而杨菲雪和小妙双双毙命，许不凡这里还有一个名额。
但是，天命难测，少女和孩子，只有一个会被选中。
千钧一发之际，许不凡只有拼了，他叫男子止住血，咬了一口少女。
系统并不是恶作剧，它有它的规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破。在少女和孩子之间，活下来的绝对是新生命，婴儿的手的形状再次出现，他在母亲的肚子里活下来了，而少女已经奄奄一息。
这样看来，少女必死，而孩子在母亲死亡的情况下，也会死去。一尸两命，没有人可以救他们。
“月儿，月儿！”男子撕心裂肺的呼唤把彷徨的许不凡拉回现实，他们想救人，全变成了杀人。
他看屠云苏，后者全身颤抖，蜷曲着身体，不敢见人。
这是愧疚的极点吗？许不凡问自己，随即安慰道：“云苏，这不是你的本意，不是你的错。”
在说话期间，男子自杀了。
三人的尸体直愣愣地呈现在两人的眼前，带着格外的凄凉和痛苦。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你们算什么？
“云苏，不是你的错。”
屠云苏不说话，也不动。
许不凡拍拍他的肩膀，想到外面吹吹风，心情太过压抑，说不准哪一天会疯掉的。
马路上形形色色的僵尸，悠闲地走走荡荡，许不凡觉得他们没有烦恼，真好。一位上班族大叔的嘴里还叼着若干天前的香烟，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经常撞到别的僵尸的后背。他竟然说了声“对不起”，前面的僵尸毫不在意。
喜欢说“对不起”，这是什么习惯？
许不凡摸了摸上衣袋，里面有他珍藏的小半段香烟，这是煤工头侮辱他时用的，给过他难以磨灭的感觉。他突然觉得人生就像是这香烟，抽完就没了。
打了个寒颤，许不凡回到之前的屋子。屠云苏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已经平静下来。
“出发吧。”
“好。”屠云苏想也没想地回道。
简单的对话后，两人离开这里，彼此心照不宣。这个插曲太沉重，只有通过旅途才能稍加缓解。他们要赶快去天兰市找雷教授，屠云苏认得路，两人没做什么储备，直奔主题而去。
星夜兼程，走出了落雁市，两市之间有一段农家。屠云苏挑了国道走，安静而宽敞，走了一天半也不嫌累。
“不好意思，”屠云苏看着优美的乡村风景，缓缓说道，“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僵尸的东西，谁能说得清楚呢？”
“你了解那个雷教授吗？”
许不凡摇摇头：“杨教授在去世前留下信息，要我去找雷教授，肯定有他的用意。”
一路再无话，下午到达天兰市的时候，两人惊奇地发现，人类和僵尸混合在一起。不仅僵尸追人吃人，而且人类拿起武器，打死了很多僵尸。看上去，这些人类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行动，如果打不过了就跑，能以多欺少就上。
“你们，愣着干什么，跑啊！”一名大叔对许不凡和屠云苏喊道。
许不凡和屠云苏跟着那名大叔跑了一会，大叔在路上找到一个高个子中年人外加五个成年男子，把许不凡推给他：“沈大哥，我又找着俩幸存者，交给你了。”
高个子肌肉僵硬地说道：“好。半小时后有趟直升机，正好送走。”
“还有啊，沈大哥，我那人手不够了。”
“嗯，你们五个，跟陈哥走。”
交代结束后，高个子带着许不凡和屠云苏走过一条巷子，巷子两边有人把守，荷枪实弹，训练有素的样子。屠云苏暗示许不凡不要说话，这些人的来历不小。
进入一座大楼，高个子在楼梯口说道：“我姓沈，你们上顶楼，会有人接应你们。”
“沈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屠云苏惊奇地问道。
“我们暂时控制住了西长区，尽可能多的把幸存者送出去。”高个子冷脸说道。
“太好了，你们真是活雷锋啊！”
高个子没有交谈的意思，示意他们快走，屠云苏问不出多少信息，便和许不凡爬起楼梯。
“天兰市还没有被僵尸控制啊。”许不凡感慨道。
“他们是公安局的人，可能还有消防局的，”屠云苏分析道，“最先爆发僵尸危机的是落雁市，所以落雁市很快就沦陷了。但是僵尸没意识，很少有走到别的城市的，所以天兰市的情况还好，他们有时间组织人手。”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要去找雷教授，不能上去啊。”
“不行，”屠云苏斩钉截铁道，“这里都是他们的人，要是我们跑了，势必会引起怀疑，而且以我们的身手，跟他们比是一个地一个天——我们是跑不出这个大区的。”
“那雷教授怎么办？”
“随机应变。这楼我看了，至少有40层，到了20层你随我到楼梯外看看。那里肯定也安排有人手，我们去讨口水喝。”
不出屠云苏所料，20楼的楼梯外有专门的人把守，而且随身携带10瓶以上矿泉水。把守人员对幸存者的体力不支表示理解，给了他们水喝，屠云苏气喘吁吁地问道：“大哥，你们在这多久了？”
把守人员的脾气不错，温和地说道：“我来这有四天了。”
“我真佩服你们，不自己走，而是在这救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是党员，理应战斗在最前线的。”
屠云苏竖起了大拇指：“大哥，我们上去后，直升机要把我们送到哪儿啊？”
“去安全区，那里绝对不会有僵尸，”守卫人员回道，“据说好多城市都出现了僵尸，一个咬一个，很麻烦啊！所以特别设置了安全区，把人送过去，再集中处理僵尸群。”
“真是高啊！那安全区在哪里啊？”
“不知道，我没去过，可能在郊外吧！就是天兰市的。”
“谢谢你，大哥！”
“谢什么啊！”
屠云苏不敢和把守人员说太久，这不符合九死一生的幸存者的心理。回到楼梯上，屠云苏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全部浇在自己身上。
“这时候干什么？”
“我们都没流汗，这不是很诡异吗？”屠云苏眨眨眼睛说道。
“你想的真周到。”
“我不允许自己出错。”屠云苏严肃道，“我是被有意识的僵尸咬的，而且有人在追那个僵尸，追击者没有杀我，也没有被僵尸攻击，说明什么？他是别有意图的人类僵尸。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我预感了，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