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过来。”
身着正装的军人把一个文件夹毕恭毕敬地交给一名长官,长官岁数不大,最多四十五岁,气质卓尔不群,军装上挂着各种勋章,可见其尊贵的地位。
“56号已破解所有数据,请陈长官过目。”
陈长官拿过文件夹,把里面订好的资料取出,从第一页翻到第二百零六页。这是“猎人”分队秘密带回的重要资料,里面有很多专业术语和绘图,经过56号的数据分析,将所有内容整理为文字。
时间在他的手中缓慢流逝,陈长官的表情没有任何表情,一心扑在资料内容上。时钟走过了四十五分钟,陈长官合上了资料,眉头稍稍展开。
他刚要说话,通讯员也做好了接受下一命令的准备。突然,陈长官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用标准的军姿向右转、立正,再走过去。通讯员这才发现,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黑衣人。
通讯员心中骇然,作为首长的通讯员,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他却没有注意到黑衣人。好像对方是通过时空隧道,撕裂空间进来的。
到底是对方的存在感太弱,还是拥有某种特殊能力?通讯员不解,而他的军衔太低,此时是万万问不出口的。
黑衣人坐在一张老式的藤椅上,和华丽的办公室很不搭调,通讯员认识这张藤椅。办公室本来是做成欧式的,而陈长官特意要找一张带有古朴气息的藤椅,放在办公室的暗室里,让心腹人员定时清洗和养护。
原来这张非同小可的藤椅,是专门为这名黑衣人准备的。
黑衣人接过陈长官递来的资料,没有说话,他没有开口,陈长官也不敢轻易妄动。黑衣人把资料从第一页翻到第二百零六页,陈长官就在他身边站着,微微躬身,表示听候指示。
通讯员咽了口口水,再过十分钟,陈长官有个军事会议要开,难道为了这个黑衣人,要耽误重要会议?
而他和陈长官能够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终于,黑衣人翻到最后一页,被角落和帽子阴影掩盖的脸部表情不得而知,但陈长官听到了不满的粗呼气声。
“我给了你五个小时,你连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找出来,我太失望了,相信我的上级也是同样的想法。”
黑衣人的话如尖刀般戳进陈长官的心中,陈长官胆战心惊地说道:“请……请您明示!”
“DX反应是什么?”
陈长官哭丧着脸说道:“在所有记录本里,有可能解释这个反应的书页……都被撕掉了,我们……我们也无能无力啊!”
“狡辩!”黑衣的音调高了两个八度,浑厚而有力,“你们56号虽然是独立组织,但是所有经费都是我的上级批准的,10亿美金被你吞了吗?找来了这么多蠢货连一个反应都分析不出来?”
陈长官汗如雨下,胆怯地说道:“再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再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能够破解出来的!”
“陈长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黑衣人在藤椅后背上靠了靠,“这又不是密码,怎么能说是破解呢?”
“是,是。”陈长官连连应和道。
“我顾某人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懂你们官衔里的一套,也懒得跟军部里的人打交道,但是我们都是为国家做事,隶属的组织和机构不同,本来也没什么交集。”黑衣人话锋一转,“不过,把你们就地解散的权力,我还是有的。”
陈长官本来听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结果黑衣人的最后一句话可是把他吓到了。陈长官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黑衣人沉默不语,已经过了开会的时间,却没有人来催陈长官。
从通讯员走进办公室,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过去了。
黑衣人在经过深思熟虑后——至少陈长官是这么认为的,伸出两只手,要把陈长官拉起来。陈长官见状,不敢让领导的屁股离开椅子,马上自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低着头表示继续接受教导。
黑衣人没说话,而是稍微抬头,看了一眼通讯员。
陈长官会意,抽出手枪,头也没回,右手向后摆好架子,一枪结束了通讯员的生命。
黑衣人满意地说道:“小陈啊,你还是这个样子,我比较喜欢。”
陈长官严肃地说道:“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黑衣人点点头:“再给你五小时,我就在这里等。”
“是!”
陈长官得令,毫无拖泥带水,点头致意后离开了办公室。不一会儿就有士兵进来给通讯员收尸,他也没有注意到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黑衣人。
深知自己可能会脑袋不保的陈长官,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他通过阴沉的走廊,对所有的问候视而不见,直接下楼,开门,通过草木凋敝的后院,走向一座独立的小房。
一位带着大红色镂空围巾的老太太给他开门,陈长官上去就是一个巴掌,气呼呼地往里走去。
假山、水流、、雕塑、花圃、鹅软石小路……雅致的院子总能让人心情愉悦,而这一次,更烧旺了陈长官心中的怒火。
有时间整这么些破玩意,关键时刻都成了洋娃娃?
“首长好!”一位穿着破破烂烂牛仔裤的小混混样子青年夸张地跑过来,要跟陈长官握手,陈长官甩过去一个巴掌,把青年打懵了。
56号的宁静被这一记巴掌声打破,全员集合,分两排在陈长官面前站好。陈长官一人赏了一个巴掌,把双手放到后背,阴沉沉地踱步。
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陈长官点名道:“夏霜,DX反应是什么?”
第一排第二名娇小女生出列,大声道:“报告长官,我不知道!”
“叶衍,你说!”
“报告长官,我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明天我们全要埋到黑龙山的乱葬岗去!笛凌,DX反应是什么?”
“可能……可能是两种化学物质发生某种反应……”
“你死了!乔遥,你说!”
“额……这个……要我……说……我……觉得……”
“我现在就枪毙了你!”
老太太忙上来制止陈长官:“长官,不要冲动!”
“钱老啊,我也没办法啊,”陈长官激动地说道,“明天死和现在死,都是个一样的。”
“上面催着太严了,”老太太无奈地说道。
“顾梦长把科然杀了,这是杀鸡儆猴啊!”
“什么,科然?”老太太震惊道,“顾梦长怎么知道的?”
“科然是我们56号的人,这件事只有我们56号的人知道,除了我,你们都在这里锁着。你说顾梦长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啊,这个人太可怕了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就在刚才,他让我把科然杀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科然啊!”老太太心痛地叫道。
“你们,”陈长官对着40个人说道,“别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等见了阎王爷,再去诉苦吧。”
“长官,这也不能怪我们呀。”一名穿着围兜的女生说道,“我们56号说是全军最厉害的分析部门,其实,我……我们就是给屠大哥打下手的。屠大哥不在了,我们……我们再努力,也只能这样了……”
“混话!”陈长官骂道,“56号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大家都低下了头,陈长官和这个屠大哥素来有矛盾,这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了。
就在十天前,陈长官抓住了死对头的把柄,到上面告状,上面决定进行处置,把这个屠大哥带去秘密监牢“闭门思过”,到现在都没回来,而且一点消息也不给。
陈长官感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马上清清嗓子,严厉道:“在我的哀求下,上面又给了我们五个小时,大家要同心协力,把DX反应破解出来!”
他把手枪往天上晃了晃:“不然,时间到了,我一个一个枪毙你们,自己去领导那里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