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好友家拿狗的时候,麦圈在被子里颤抖,它可爱有可怜的样子让廖阿姨和丈夫心生怜惜,没有做过多的询问就把它抱回来家。下班回家,麦圈在笼子里兴奋地朝主人摇尾巴;吃饭时,麦圈在四个主人身边走来走去;休闲时,麦圈乖乖坐在主人脚边。
它不求主人能抽多少时间跟自己玩耍,而是默默地一直陪伴。
被僵尸咬了一口后,它不再是那只忠心耿耿的小狗了。
僵尸狗往哪里伸腿,廖阿姨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个方向。僵尸狗在左右摇晃之后,失去了耐性,如豹子般匍匐在地上,刷得一下扑过来。
在僵尸狗接近时,廖阿姨六神无主,把刀尖对准僵尸狗,想要威慑它,而对方根本不在意。僵尸狗如离弦之箭,已经到达廖阿姨脚步,她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往僵尸狗上砸去。
台灯落空,碎渣刺进脚和腿里,制造出殷红鲜血。僵尸狗原地起爆,从平滑的地面突然跳了起来,脏兮兮的鼻尖碰到了廖阿姨的胳膊。恐惧至极的廖阿姨疯狂地挥动菜刀,在混乱中,菜刀砍刀了僵尸狗的耳朵。僵尸狗反咬一口,把廖阿姨的小拇指咬断了。
僵尸狗没有占到太多便宜,下落时正好踩在菜刀上,后腿有刀面上有力一蹬,转而扑向沉睡的男人。
小召、小妙、杨菲雪和许不凡跑回卧室的时候,僵尸狗顺利在床上落脚。它一口啃在男人的喉咙上,几番撕咬,男人的脖子被锋利的牙齿咬成两段。
僵尸狗咬住男人的下巴,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众人,小妙当场吓哭,小召张大嘴巴已经说不出话。倒着的男人的头颅,五官平静而祥和,他是在熟睡中毙命,没有挣扎,没有痛苦,算是走运的死法。
拖着男人的头,僵尸狗迈着小碎步走到阳台上,开始享用自己的美餐。在横杠上屡战屡败的各个僵尸们被食物吸引,更加卖力了。
床上的无头躯体,被触目惊心的大片鲜血染红,来不及为亲人的死亡悲伤,廖阿姨心如死灰,举起菜刀,砍刀了自己的一只手。
全家被僵尸害得那么惨,她不想成为刽子手的一员。
一旦被僵尸咬,就会变成僵尸。
她已经感觉不到痛,因为任何身体上的痛苦都比不了心上的创伤。在巨大的刺激下,停滞的大脑让动作变得镇定,她打开床头柜,找出一块毛巾,铺在自己的断臂上,眼神涣散地进行包扎。
廖阿姨异于常人的冷静把小召和小妙吓到了。
“妈妈……是不是……疯了……”小妙在小召身后恐惧地问道。
小召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僵尸狗咬了,心中忐忑不安,他舔着干涩的嘴唇说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在廖阿姨的耳朵中,儿女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吃力地抬起眼皮,却失去了意识。
一秒,两秒。
第三秒,第四秒。
僵尸狗抬起了头,看着廖阿姨,隐隐约约闻到了同伴的气息。
第五秒,第六秒。
大家都知道,必须杀了她。
一向大胆的小召,此刻却没能坚强一点,他没有在心里默默数数,而是深情凝望着自己的母亲。她的睡颜那么好看,讲的故事那么精彩,炒的菜每一样都是好吃的,想要什么都会给你买……
八,九,十……该来的总会来的。
廖阿姨僵尸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无神地扫视一遍屋子,发现食物、同伴和食物。
僵尸狗从阳台跑回来,站在男人的尸体上,宣告这是它的食物,你不许染指。
廖阿姨僵尸只好自己去找食物了。
她找到了小妙。
杨菲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廖阿姨僵尸身前,哭花了脸,痛心地质问道:“廖阿姨,她是你的女儿啊!”
廖阿姨僵尸对杨菲雪视而不见,顶着杨菲雪的推力继续向小妙进发。她身后的僵尸狗在用嘴切割尸体,同伴的饱食让廖阿姨僵尸更加渴望自己的美味佳肴。
“她已经没有意识了,”许不凡提醒道,“她不认识小召和小妙了。”
原本那么亲,一眨眼远在天边。
“不凡,你帮我挡一会儿!”
得到许不凡的许可后,杨菲雪跑到小召和小妙身前,蹲下来,诚恳地说道:“小召,小妙……我……”
“你不要过来!”小召发现了蹊跷,“为什么,僵尸不动你们,你们是谁,你们有什么企图,你们也要杀了我们吗?”
“我……”杨菲雪被接二连三的问题压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已经是孤儿了,你们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小召抱着妹妹哭起来。
“我没办法跟你们解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这是唯一的机会,不用死,不用变成僵尸!”
“真的吗?”小妙从小召的怀抱里钻出来,扑到杨菲雪身前。
“小妙!你干什么!”小召严厉道,“他们害死了爸爸和妈妈,你怎么可以相信她!”
杨菲雪被这话刺得无比心酸,还是忍住了莫大的委屈,亲切地说道:“小召,我们从没想过害人!”
“哥哥,你不要拉我。”小妙抓住杨菲雪的腿,“我不想死,不想变成僵尸……”
“好的,我一定会帮你,小妙,你把手伸过来,我能救你!”杨菲雪极力想挽回这一切,至少救出一个人也好。
小妙伸出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陌生的大姐姐身上。她还小,还有梦想,还有机会,死亡不要成为终点,还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她。
杨菲雪在小妙的手上咬了一口。
小召惊呆了,难道这两个人是传说中的不死吸血鬼?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小妙确实可能活下来……
小妙张大嘴,没有喊出声,晕倒在杨菲雪的怀里。
一秒,两秒,众人焦急地等待着。
人类僵尸,是面对世界末日的人类唯一的机会吗?被逼迫的“进化”,是曙光还是灭亡?
第三,第四。
时间漫长地流淌着,小召盯着小妙,不敢上前触碰。
就算仇恨这两个不速之客,他还是祈祷杨菲雪说的是真的,自己的妹妹能够生还!
五,六,七……杨菲雪和许不凡知道这个流程,当他们数到十的时候,小妙必须睁开眼睛。
但是,小妙没有。
“小……小妙……”许不凡转过身,怔住了。
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