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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难念的经

因为有新的乐队到来,唐辞心里很不舒服,只草草的和朋友在酒吧喝了几杯便回到了家中。

“小唐,你回来了”唐辞才一开门,母亲便热情的喊着,没有预料到儿子这么早就回来,平时的唐辞基本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要想见一面还是不容易的。

“哦,是啊”唐辞虽然外表玩世不恭,但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反而有些羞涩,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就像现在面对自己从小那么喜欢的母亲,也只能用冷淡来掩饰自己的兴奋。

“今天没去搞你那个什么乐队吗?”唐泽仁在沙发上边看报纸边问,但却并不抬头。

“啊,今天有点累,所以没去”唐辞敷衍着,然后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他可不想坐下就听父亲的训话,在父亲的眼里,不管自己做什么都觉得自己是一事无成的。

“等一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唐泽仁命令着,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也不是你的下属,你没必要对我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唐辞很想这样说,但始终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没有说出来,他不想在母亲面前和父亲吵架,然后他很不情愿的坐到了沙发上。

“听说你今天在公司好好的表现了一番?还说要找个保洁员来做创意?你这老总当得也太天马行空了吧”唐泽仁揶揄着唐辞,对于唐辞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不错,既然是创意嘛就该天马行空一些,我尊敬伟大的爸爸,您说呢?”唐辞的语气比父亲更不悦。

“小唐,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余婉馨横了唐辞一眼,这父子两个明明都很在乎对方,可偏偏每次见面都像吃了火药一样,不管多么微不足道的导火索,都能给点燃。

“我怎么了?我不过就是找个保洁员来做创意吗?您不是也经常说年轻人要敢想敢做吗?我一直都照着您的吩咐在做事的”唐辞满不在乎的说。

“我是叫你敢想,而不是叫你乱想,你一个人胡闹不要紧,但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如果你都在胡闹,你让下面的人怎么想你?他们会不会也跟着你一起胡闹?”唐泽仁面容严肃的说。

“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胡闹,你就那么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说你也觉得我必定是想搞垮公司的,你也说了,我是董事长,那么我做什么决定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您总是要派人监视着我,我也不是你的犯人”唐辞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本来为了避免和父亲的正面冲突,自己已经刻意躲避了,但是父亲每次却总是好精神的找自己理论,那就不能怪自己不尊重他这个大老板了。

“那是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我不放心你,从小到大,只要是你想做的,你就非要去做,不管是对是错,我只是不想你走错路,希望你能在该有的轨迹上走”唐泽仁听见唐辞的说辞,也有些震惊,自己确实总是想要随时了解唐辞的动向,但那也是恨铁不成钢,怕他做错事情,好随时可以帮助他纠正问题,结果却没想到引起他那么重的反感。

“我都这么大了,我有自己的判断,为什么我要做的就是错的,为什么我要唱歌就是不行,非要去当个什么破董事长?”唐辞知道父亲说的走错路无非是他曾经拼死拼活的想去读艺术学校,当个歌手的事情,可是父亲也是铁了心的阻拦,说只要不去当歌手,干什么都可以。

“你别忘了,当初接手广告公司是你自己的选择,现在就不要埋怨我”

唐辞听见父亲这样说,顿时没有了语言,没错,当初他和穆紫沫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他知道穆紫沫喜欢唱歌,所以自己也才去学唱歌,后来他邀请穆紫沫和自己一起组成乐队,可是没想到穆紫沫拒绝了她,说想去广告公司,唐辞也只好对父亲说自己想去广告公司应聘,所以父亲将公司的广告宣传部分离出来,成立了彼岸广告公司给他,他当初一门心思的想让穆紫沫开心,以为这样,穆紫沫就会将剩余的时间全部给自己,但是没想到穆紫沫只想着广告公司的事情,所以他一气之下就把公司完全交给穆紫沫他们三个人打理,自己成了个虚设的董事长,时而去,时而不去,他甚至很想把广告公司做垮,那样穆紫沫也许就放弃自己的梦想了,可是就是那么个小公司在这几年却成长的很茁壮,变成了广告业内小有名气的品牌。

“爸,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您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但是我做事有自己的理由和方法,所以请您给予我一定的信任和尊重,晚安”唐辞无奈的说完这些话,便回房了,虽然他知道父亲依旧会一如既往的监视自己,母亲依然把自己看成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但是他就突然想说那些话,想让父母看见一个不一样的唐辞。

“诶,小唐”余婉馨还想说点什么,唐辞已经上了楼,她只能望着唐辞的背影暗自叹气,自己就是太宝贝这个儿子了,才养成他这么不成熟的个性。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唐泽仁对余婉馨说,语气很低。

“没有,只不过我觉得孩子可能真的长大了,需要一些空间,不如你不要太干涉他的公司的事情,就算你想从旁边提点,也做得含蓄些,让他看出来,他会觉得你瞧不起他的能力的”余婉馨摇摇头,她又怎么不了解唐泽仁的心思呢,其实他这个当父亲的比当母亲的更心疼儿子,只不过他太关心,所以才会乱了方式。

“是啊,也许你说得对,可是他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唐泽仁无奈的说着,自己不像其他人一样非要逼着唐辞做什么,只是他希望唐辞除了按照自己的兴趣来,也应该多一份为人子的责任感,只有有了责任感才能叫做长大了。

林珂新轻轻的坐到林川的旁边,看见儿子甜美的睡容,心里涌起一阵内疚感,这个孩子从小就缺少母亲的关爱,自己又经常在办公室加班,能够陪他的时间就更少。

陆海将热牛奶装到保温杯里,拿进来递给林珂新说:“他玩累了就睡了,还没来得及喝牛奶,我帮他装到这个保温杯里,这样他如果醒了就可以随时喝热的了”陆海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林川。

林珂新接过杯子,然后悄悄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示意陆海出去说话。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林珂新将林川的房门关上,对陆海感激的说着。

“嗨,这叫什么事呢,有什么好感谢的,我和小川是兄弟,你不让他和我玩,我都觉得无聊呢”陆海笑嘻嘻的说,林珂新突然这么有礼貌,还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

“是啊,我这个孩子,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搞不定他,只有你能耐着性子和他玩,只有你对他有办法”林珂新看看陆海额头上还没有全干的汗滴,知道林川又闹着做游戏了,林川在他自己面前经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到了陆海面前就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调皮小孩子了。

“我跟你说啊,林哥,我可不是跟你吹啊,以我这交际能力,管你什么年龄段,什么身份,一定给吹蒙的,我可就这么点本事了”陆海骄傲的说着,相信这世上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人。

“是啊,你牛皮吹大了,我都被你吹蒙了”林珂新白了陆海一眼,难得的好语气,这让陆海都有些意外,明明平时林珂新都是不苟言笑的,怎么今天难得没有刻薄,难道是他今天有什么好事情。

“林哥,你们单位发奖金了?”陆海试探着问,很好奇林珂新好心情的源头。

“啊?现在哪是发奖金的时候啊”林珂新听得有些楞。

“哦,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你这天天一个人,又带孩子又上班的,还真不容易呢,对了,嫂子呢,自从我搬来以后就没见过小川的妈妈啊,听说她出国了是吗?”陆海虽然和林珂新同在屋檐下,却总觉得林珂新神秘得很,从来不曾提起那个已经离婚的前妻。

听他这么一说,林珂新又想起记忆里留着齐耳短发,有着一双精明大眼睛的吴诗涵,他心里涌起些微的伤痛,那个自己苦苦哀求她留下的夜晚,竟然过了这么久还历历在目,他依然不能忘怀。

“啊,那个刘今真是你同学?”林珂新并没有回答陆海的问题,而是将话题扯到了刘今身上。

“是啊”陆海知道每个人都必定有自己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对于林珂新来说也许就是前妻,对于他来说,就是之前的那个女朋友,所以也不再追问,听见林珂新在问刘今的事情,又想起之前刘今说林珂新刻薄的话,连忙问:“怎么了?你还记着这件事啊,我是应该事先跟你打个招呼的,但是她来之前也没跟我打招呼,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我跟你讲啊,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在这代她向你道歉得了”陆海想着对付林珂新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放低姿态,他就会无可奈何了,所以他先将自己和刘今的姿态都放得很低,显然已经掌握了林珂新的软肋。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一堆废话,我只不过确认一下而已”林珂新看着陆海急着解释的模样有些无奈,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可怕,只是问了句刘今是不是他同学的话,就让他提心吊胆态度诚恳的认了一堆错。

“不是,你不知道,我和刘今认识有十年了,我很了解她的脾气,她智商倒是很高,但情商不高,性格直爽,说话不过脑子,有时候经常得罪人,所以我才怕她一不小心说错话,惹得你不高兴啊”而且你也不是好脾气的人,陆海在心里补上了这一句。

“放心,我跟她没有多少交流,只是她现在在我们公司,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下我们的员工而已”

“啊?她又跳槽了啊?而且还是去你们公司?没道理啊,她本身的专业是桥梁,就算找不到和桥梁有关的,起码也应该去个和土木大方向有关的,她在你们公司干什么啊?”陆海一连串的疑问,前几天才和刘今吃了饭,知道她在当服务员,这就很让他意外了,可是如今听林珂新说她竟然去了广告公司,那又是去做什么呢?

“这个就不是你关心的事情了,我这个上司会替她操心的”林珂新没有说刘今在当保洁的这件事,因为毕竟当初是自己联系辛雪让她去当保洁的,当时自己看她找的工作是服务员,以为她真的是陆海随便在网上聊天的对象,没什么本事,所以才让她去当保洁,但现在看来,她应该能有比保洁更适合的职位。

“哦,不管她怎么改行,既然去了林哥那,我相信她很快会走上正轨的,林哥以后你可要多照顾她啊,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来这不容易”

“看不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啊”林珂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里附带的酸性物质,他想着也许刘今过来是因为要来找陆海,这种感情真的很深厚。

“什么怜香惜玉啊,她也算啊?你不知道我平时都叫她今哥的吗?她其实是个纯爷们,比我都纯,上大学那会,她总和一堆男人比赛,比赛自行车,比赛吵架,还比成绩,没有一样落后的,那会她可是我少数佩服的人之一,总能那么轻松的搞定很多事情,也就是这两年吧,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进了事业单位,在里面估计是得罪了些人,好像混的比较惨淡,才导致她胆子也变小了,我让你照顾她,可不是因为她弱小,相反是因为她太强大,她的能力也许你渐渐会发现,但是她的脾气也太过强硬,所以经常得罪人,我就是想让你帮忙看着点,让她别一时冲动做点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她已经冲动了”林珂新听完陆海的话,对刘今总算有个大致的了解,和他想象的一样,刘今的水太浅,如果一不小心,三两下都被人钻了空子。

“啊?她不会才去单位,就怎么了吧?”陆海有些诧异,虽然刘今总是对他大呼小叫的,但他不会和刘今生气,比起那些明明讨厌还要虚伪的对着你笑的小人来说,刘今多好结交啊,只是这样的性格还有一个缺点就是朋友来得快,去的也快。

“啊,我是说她辞职来这找你,然后又当服务员,又来我们公司,你说这不是冲动是什么啊?”

“她可不是为我来的,我哪有这样的魅力啊,我估计是她不能忍受混吃等死的日子,这几年也不知道性格沉淀下多少,但是好像心里那股火还在,所以当初她问我是不是支持她的时候,我就象征性的鼓励了一下,说让她勇敢追寻自己的梦想,可现在很明显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梦想,她还不知道自己想追寻什么”陆海说起刘今来一套套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也是剧中者迷,自己也依然和刘今一样茫然。

“嗯,我知道了”林珂新淡淡的说着,想当初自己心里也有一股火,在别人看来是不能理解,就像现在的刘今,能理解她做法的人估计也少之又少,也许她自己都会忍不住后悔自己冲动的决定,但是林珂新偏偏对这样的刘今有些感兴趣起来。

刘今虽然有些疲惫,但总算有一种自己的价值稍微被利用的满足感,所以回到家里虽然很晚,但仍然有些兴奋,竟然第一次主动去辛雪房间关心起辛雪来。

辛雪开着台灯,正在纸上不停的画着些什么,刘今没有喊她,很好奇她在画的东西,于是悄悄的凑近,纸上是一个身着裙子的美女的铅笔画,辛雪正用铅笔给裙子上的花样做着修饰,完全没有注意到刘今已经站到了旁边,直到刘今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句:“好漂亮啊”辛雪这才抬头就看见一脸认真的刘今正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的画。

辛雪顿时有些害羞的用手遮挡起画,刘今笑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画的真好啊,让我好好看看”

“哎呀,有什么好的啊,我不过是没有事情做才随便画画的,就自己画着玩,都不敢给别人看”辛雪依然很羞涩,既担心被嘲笑,又难掩自己的兴奋。

刘今趁她不注意,一把把画抢过来,辛雪想去抓的时候,已经被刘今紧紧攥着,辛雪只好认输的说:“刘今姐,你看归看,可不要笑我哦”

“这么好看的画,我笑你干什么”刘今摇摇头,看着辛雪平时做什么都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意别人的看法,想是这些画对她来说很重要。“真的不错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画画天赋的嘛,你画这些人干什么啊?”刘今好奇的问,想起自己读中学的时候,也总是喜欢画些美女在纸上,也许每一个女生都有一个美女梦,希望自己能像画上的人一样漂亮。

“重点不是美女,是衣服”辛雪提醒着。

“哦,这衣服款式很特别啊”刘今仔细看了看画上的衣服,是一件长及膝盖的裙子,一边肩膀处搭下来,另一边则是微露香肩,腰身处也是一边收腰,一边没收,乍一看,没收腰的那一边像一朵花,下面的裙摆也是延续不对称设计,一边高,一边低,这件全身上下都不对称的裙子穿画在这张纸上,再配上那美女独特的站姿,竟然毫无违和感。

“行啊,这水平都可以去开个人时装秀了”刘今赞美的说,一般这样独特的衣服应当是针对专人来设计的,或者只在时装秀上才能见到的,没想到辛雪还有这份心思,大到裙子的造型,小到裙摆上的一朵小花,一点褶皱,都勾勒得很细致,就算说这个是一个艺术大师的成稿,也不会有人反对。

“刘今姐,你也知道时装秀?”辛雪有些惊喜的看着刘今,这个大妈竟然还知道时装秀?

“我怎么不知道啊,我还经常看呢”虽然我也看不太懂,而且也没那实力可以穿出人家模特的效果,不过看见模特在上面走台,穿着造型奇特的时装,就觉得特别吊,刘今在心里补充着说。

“你画的这么好,为什么不去读个时装专业啊,说不定将来能成为一个好的服装设计师呢”刘今特别佩服那些有特长的人,想想自己当初迷恋画画,上课下课都在画,结果发现自己努力几年,还不如别人随手一画的强,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天赋,后来又喜欢上唱歌,于是参加各种唱歌比赛,结果没一次选上的,又只能被迫放弃,后来又有诸多兴趣爱好应运而生,但最终都夭折,最后发现还是只有老老实实的学习,虽然不能在任何一科上成为佼佼者,但也好在每一科都不算差,能顺利考大学,读研,然后混个文凭。

可是她始终觉得她这样的人是最没用的,因为除了不偏科,她并没有一技之长,所以她宁愿自己什么文凭也没有,但是就在某一方面特别有天赋,也许自己也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不会像现在这么盲目。

“读服装专业是要花钱的啊,我们家里那条件,几个孩子上学,我也不是学习最好的那一个,而且我下面还有个弟弟,所以我就只能放弃学业,出来打工,这些啊,就当做我自己的梦想,把它藏在心里,诶,刘今姐,你有梦想吗?”

“梦想?”刘今反问道,更像是问自己,自己到底有没有梦想,如果有,那又是什么,就是找到那个真实的她吗,可这段时间,她又为自己的梦想做了什么?做服务员,当保洁?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梦想?刘今更加迷茫了。

“是啊,我悄悄的告诉你哦刘今姐,等我和琳琅的条件稍微好些了,我一定去进修一个服装专业,我要做自己的服装品牌,虽然现在我离这个目标还很远,但是我相信我和琳琅一起努力,我们一定会很快实现自己的目标的”辛雪说着眼睛有些放光,将她那本来白皙的脸庞映衬得更加生动。

“真羡慕你啊,你要加油哦”刘今鼓励的说,同时心里涌起一阵失落,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如果她此时找到方向,她相信她会不顾一切的也像辛雪一样去奋斗的,只可惜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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