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的是,林宛柔刚开口说完这句话,便由于喝酒过多,醉倒在桌子边上昏睡不醒了。嘴里仍然不停地喊着楚浩远的名字。
盛夏不得不叫身边的楚浩远帮她把她拖回宿舍。总之大晚上的不能把她留在酒吧吧。
楚浩远极为不情愿地背起了林宛柔,迫于盛夏的淫威也不得不跟她们走。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不愿把林宛柔留在这里的,毕竟林宛柔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他。
一路上,盛夏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从一开始,从齐文轩和自己表白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都来了,叶霜的阴谋,齐文轩的离开,还有今天林宛柔那绝望的眼神和歇斯底里的叫喊,都源于一个字:爱。
爱的方式有千百种,却没有一个标准可以来衡量是非对错,所以,林宛柔没有错,叶霜没有错,纪烈没有错,齐文轩没有错,楚浩远没有错,盛夏,也没有错。
他们都没有错,但是为什么每个人都因为爱受到了伤害?
因为爱情中没有对与错,也没有先来后到,有的只是爱或不爱。只不过是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罢了。
今晚的安然似乎有些反常,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纸一样,跟在后面默不做声。
不知不觉,就到了盛夏的公寓楼下,楚浩远把林宛柔放下,扶着把她交给了安然和盛夏。
“进去吧,好好的氛围都叫她破坏了,盛夏,我好像没背过你吧,要不要试试?”楚浩远不改本性,刚刚放下林宛柔就来调侃她。
盛夏看着他唇角荡开的优美的弧,“一边去,我可不敢劳您大驾。”
“哈哈,等哪天的,你们上去休息吧。盛夏,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地肯定,霸道,还夹杂着丝丝的温柔。
盛夏迟疑了一下:“别为了我再惹事了。”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盛夏这才稍稍放了心点点头,说:“嗯,那你也早点休息。”
盛夏和安然好不容易把林宛柔送上了楼,她已经完全醉的不省人事,好在还没有吐。
当盛夏和安然走出林宛柔的寝室的时候,盛夏才注意到了安然的脸色异常苍白,她拉着盛夏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艰难地笑了笑:“盛夏,我,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盛夏疑惑于她今天的反常和现在的吞吞吐吐。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沉默,不知什么时候,安然的手已经出了汗,半晌她声音轻轻响起来:“可不可以不要让楚浩远找纪烈算账啊……”
“为什么?”盛夏征住了,感觉血和肌肉都在变得僵硬。她一直以为如果安然知道是谁撞了她,肯定不会放过那个人,而今天她竟然会为纪烈求情。
“盛夏,求你了。”安然的脸很悲伤,以至于盛夏从未见过她如此悲伤。这种悲伤不同于失去苏彦的那种,盛夏也不清楚,只是安然的语气里有些深深地无助和无可奈何。
盛夏叹气,将她拉到走廊中间:“安然,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为了纪烈求我呢?”
安然沉默着,瘦弱的肩膀突然剧烈抽动,盛夏惊愕地睁大眼睛,看见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半空砸落在地。
“安然!你这是?”安然的突然哭泣让盛夏有些措手不及。
安然的眼眸暗如死海:“答应我,好吗?”依旧没有回答盛夏的问题,嘴唇像失去了血色一般。
一声短暂轻微的叹息:“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告诉我为什么。”说完盛夏就离开了,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安然要这样。
寂静的走廊,灯光不稳地闪了闪,脚步声越来越远。安然慢慢地蹲下身,双手抱膝,蜷缩在那里。“对不起,盛夏。”安然的嗓音嘶哑,在寂静的夜里微弱响起,"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盛夏一口气跑回寝室,终于可以毫不掩饰着她的心痛,毫无顾及地流下泪水。
她一直以为安然已经原谅她了,即使不能像以前,可她相信安然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可是今天她竟然为伤害她的人求情。安然如果拿自己当朋友,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如果她给出理由,自己一定会理解的,可是她什么也不说。
哭了好长时间,盛夏终于拨通了楚浩远的电话,这是自己答应安然的。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电话里楚浩远的声音格外地温柔起来。
他的话,春天流水一般的温柔。让盛夏生生地压制住自己的难过和不快,故作轻松地说:“浩远,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什么?”楚浩远显然没有懂她的意思,说话的声音也突然提高了。
盛夏垂下视线,轻若无闻地叹息一声。“我是说你别去找纪烈了,也别报警。我想还是算了吧。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不想你在招惹是非。”
“盛夏,你没开玩笑吧?”电话那头楚浩远不敢相信地喊道。
"嗯--"盛夏拖长了音调,像是在思考,"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
“不行!”楚浩远斩钉截铁地回答。虽然他感动于盛夏对他的担心,但是他还要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何况伤害了盛夏的人,他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盛夏见软的不行,还是来硬的吧,“楚浩远,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永远!”
“盛夏,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去。”楚浩远隐约觉得盛夏一定要阻止自己。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真得不想在纠结于这件事了,人要向前看,不是吗,我们也是。况且我不希望你为我在犯险。”
楚浩远有些动容:“盛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温柔而温暖的声音,回响在电话里,像被水滤过般,纯得没有一丝杂质。
“包括这件,所以你是答应我了吗?”虽然只是隔着电线,可盛夏的刚刚哭过脸还是红了。
楚浩远微微迟疑了一下,“好吧,但是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盛夏的话总会触动他内心的柔软,让他变得好像不再是自己一样。所有的事会因为盛夏一句话一文不值,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变得价值千金。
见他答应,盛夏连忙转移了话题,和他聊了好长时间,直到手机变得微热,才说:“挂了吧,明天见!”
楚浩远笑了笑:“好,晚安。”
挂断了电话,盛夏躺在床上,想着楚浩远,想着安然,想着一切她不明白的事。
只是安然,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