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酒后失态吧!应淳,你没有见怪吧!”我突然回头问道,他竟然还看着碧龙霄喝罗文玉两人,怔怔不语。他不会想起萧静姬了吧!
“不会的。”应淳简单地回答后又低下了头。
一看表,已经是十点三刻了。宿舍要关门了。今晚真是扫兴。咖啡倒是喝了个饱,不过味道翻上来,还是有些苦涩。肚子里的冰棒和咖啡都打起了攻坚战。化学反应速率都这么猛烈,何时会到达化学平衡啊!我摸一下肚子,着凉了。我正要他扶自己回宿舍,可是在短促的时间里,应淳竟然表明了憋屈已久的心思。他说,父亲要他打消考研的念头,毕业后回去做他生意的接班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父命难违。他还问我,是不是我们的共同考研梦想破了,爱情是不是破……破啊!说完,他把一瓶子啤酒迎头打碎瓶口,倒在了自己的头上,转身走掉了。
从他的表情里我分明看清他是多么愿意去接班,多么愿意甩掉我呀!难道我就这么不招他喜欢,难道萧静姬还留在你的心底。以前的小玲说他人不怎的,现在我才相信。我是被爱情迷蒙了双眼。这一刻,我才把他看了个明白。是不是我们的共同考研梦想破了,爱情是不是破……破啊!亏他说的出来。从此,我们便分道扬镳了。他巴不得如此呢。以他一个大老板的身份,要什么有什么,还差我这样一个小女子吗?他竟置我们的感情于不顾。我不想生气,只是在他淫起的嘴脸中透露出的未曾占有我而感到的可惜,还有一点点的虚假的恋恋不舍怎能不让我生气。真想是我把酒瓶摔在他的脑门上,倒个痛快。
走出这场走程序般的约会,我捂住腹部,跌跌撞撞地向宿舍走去。原来,我关小雅也有这么一场失恋,而且是被人踹了,踹得那么有水准而又不乏力道。这种伤绝不亚于萧静姬的吧!男人怎么都这样。爱得愈深,伤得愈深。
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四下里仿佛奏响了琴音。而我摸着我的胃,在琴弦上弹来弹去。轻轻地,一刹那快快地谢了幕。
天蓝得很,云朵儿白得很。空气很宁静。夕阳一抹,挂在西边的楼宇之间。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一位男子子从华康医院旁的国营车站下了车。现在,她换成了女装。她一旁是一个茶几,摆了一瓶法国红酒,两个酒杯。她摘取了墨镜擦一下眼睛。原来,她是女扮男装而来,宾馆的小姐都没认出来,个个还倾慕于他呢。
安好心医生看一下手表,急匆匆地往天梦宾馆赶来。半小时前,他接到这么一个短信:安先生,良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不见不散,过期难候。天梦宾馆404房间。署名是小丫头。
安好心接到短信时心中先是一愣,一股雄性荷尔蒙在心中激荡开来。男根拔高丈许。他一想,他接触的女人中没又叫小丫头的啊!不会是老家伙又跟我玩躲猫猫吧?要是给我介绍了新的姐妹那就更好了。嘿嘿,看我怎么揭开她虚伪的面纱丑恶的嘴脸一睹她的尊容。
看着门牌号,轻轻地推开门,映入安好心眼帘的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郎:她外着长飘白纱裙,奶黄的蕾丝内衣可以地微露一点胸部的丰满。一副墨镜罩住了大半个脸,右腿搭在左腿上,没穿长丝袜便安然地躺在天梦宾馆的客房床沿上。真是美若天仙啊!比所有的女的都矜持,都正点。可是我认识她吗?他狐疑地站在门口向里探着头。她突地身子做起,双臂从开慢慢合上,她又优雅地摘掉墨镜。安好心大吃一惊,两年前的画面跃然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他该不知道自己干的好事吧?他发呆地握着门把手踌躇着。他想走,可是眼前的景色让他垂涎三尺。是进是退呀!难得又相见了。
“进来吧!”她两腿一收甚是魅力,“人家都等你好久了啊!嗯嗯……哼……”她又摄人心魄地哼了一声,声音细腻轻柔。
这一声彻底让安好心软了,一股甜蜜好像麻痹了安好心的运动神经。他气喘吁吁地有些疲惫。关上门,他慢慢迈动步子,不一时就走近了茶几旁。接过美女倒的酒,一股法国红酒的飘香从头袭到脚趾。他从上往下打量着这个女人,看着她轻启朱唇饮下一杯酒,他一饮而尽。美女欢快地笑鼓起了掌。连衣裙随之起身脱落了下来。一尊绝世人体艺术鲜活地摆在了他的面前,酒的后劲很大,女大十八变,她竟是两年二十变。他蠢蠢欲动,欲扑将上去,女人却将他搂在怀里,计算着时间,一秒,两秒……
安好心渐渐地感到浑身乏力,抱她不住慢慢地滑向地面。女人一脚踹开了他骂道:“什么狗东西,离我远点,别污了我身子。”
安好心狼狈地向门口奋力爬去。可是他却感到浑身软绵绵的,已无力站起。他不知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药。行医多年以来,他竟然不知。
美女走近他的面前,手中托着两瓶药在他的面前晃过,又轻蔑地说:“安医生当然知道五分红吧!否则,怎会喝的这么痛快,这么淋漓?”
安医生神色咋变,惊悚万分,便努力控制荷尔蒙的分泌。如果再不停止,自己就要死翘翘了。五分红本没有毒,可是加上荷尔蒙那就是天下剧毒。一分钟人就浑身无力。两分钟就瘫软如泥。三分钟七窍流血,皮肤溃烂,四分钟,不省人事。五分钟后人就是一地鲜红。没想到着恶女人竟会这么对待自己。他怕自己疑心,便用美色这一弱点害我服下五分红。他妈呀!他爬到女人腿边苦苦央求着解药。
女人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死值不值得?
“值值值!”安好心忙道,一个本是冰清玉洁的少女学生,是自己害得她失去了女人的本真。他思之至此竟有几分忏悔。
一幅画面又浮现在两人的眼前。安好心又加重了痛苦。他不住地给女人磕头求饶,道自己错了,一定改过自新。美女把两瓶药扔到地上,任他自己分辨,自己穿好衣服站到了一旁。想不到你这混蛋竟然会有如此下场,人面兽心的医生。看着他吃着自己的五分红,女人苦笑了一下,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几年前,那朦胧的一夜从此便在心头可以抹去了,不存在了!
第二天,打扫客房的小姐赶早来为那位车站来的帅哥清理客房。一个脸已经变成甜面酱的失去升值功能的男人鲜红地摊在地板上把小姐下了一大跳,她开始以为是那位帅公子呢,捂住脸便惊吓得回家静养去了。一旁的红酒还摆在一旁,女人美艳的衣服掷满一地。这场面让天梦宾馆停止了营业。其他小姐也都吓得回家静养去了。
警察没办法证明身份,脸部已经被强酸什么的销毁了。只有从死者的手机才连通了校医院的电话。
此事传播甚快,客房小姐翻看登记册后才发现此房没有住过女人啊!两个男人死一个走一个,这样,警察怎会查清?
校园里议论纷纷,高建强等考研自习室的学生在自习室里都打了一哆嗦,议论了起来。
“安医生这么英俊,人又好,怎会被人杀了呢?”一女孩子惋惜地说。
“是啊!多好的男人。多少女孩追慕的对象。哎,红颜多薄命啊!”又一女孩子叹息道。
“安医生人缘好,医术又高,学生们都爱找他看病。等到警察查出真凶,一定还安医生一个公道。决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让亲者痛,仇者快。”大多女孩子都这么为安好心打抱不平。
“那也不一定,人心隔肚皮,难说好人还是坏人。”郝问疑惑道,“据我猜测,安医生那晚见的应该是个女人。很美的!要不……哎,这么好的消息都没有侦察到,真是可惜了。”
“对对对。”杨升琦接着广播道,“不是女的,男的为何要杀他。这人啊,指不定安的是什么心呢?”
“言论自由时间已到,继续为考研奋斗。”高建强想想大家的话后呼道。
小玲推一把高建强问道:“你是什么心?”
高建强轻声道:“我当然是好心,人心啦!”
“安好心还叫好心呢?”小玲一撇嘴道。
“这不一样,我叫高建强,我对你的心多么坚强。看我对你多好,以后也会很好的。如有反悔,我就和……”高建强手舞足蹈地说道。
小玲忙捂住他的嘴心里暖滋滋的。
车站来的美女手法高超,不留一点蛛丝马迹。看来她是个高手,已经策划了不是一时半会了。她换了一身行头去了靠近学校的另一家宾馆,洗去手上的固溶胶。她躺到床上舒展开了身体,让全身的每一个失眠了的细胞都沉睡下去。几年来,她从没有这么舒服地躺倒在床上。一上床她就像是魔鬼缠身,不得安眠。休息后,她又思忖起另一个计划。这样的女人真让人害怕,尤其是受过重创的女人。
美女着装简单,但依旧艳丽十分。同校园里的大学生相比,别的女孩子自是相形见绌了。可是她已经不再是学生了。成熟、聪慧、美丽都写在了脸上。
她已经回到了母校,包着头巾正走在走在熟悉的教学楼间,勾忆往日的点点滴滴。
静玉湖畔,她曾经被执手,共宿双栖的地方。图书馆里,他们曾经一同阅读。想到碧龙霄,她嘴角还是甜甜的一笑。啊!是好打听和扬声器。她扶一下眼镜,她多想去同她们相认说说知心话呀!可是现在她只有逃避。是谁害得她这个样子?是安好心还是碧龙霄?她快步进了教学楼,闪开了好打听和扬声器,却撞上了高建强和小玲这一对的身上。萧静姬忙于躲闪,没有说声对不起便绕过两人急去。
只听小玲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孩子啊!长着眼还往人家美女身上撞?”
高建强又瞥了一眼:“哪有?是她先撞我的。不过,这人长得的确很漂亮。好像……”
“好像什么呀!好像!漂亮能当饭吃吗?跟我走,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小玲拉着高建强的耳朵就往教学楼外走去,全然不给高建强留情面。两人吵嘴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外人只知道他们两人在吵架,不知道两人拌嘴是多么的快乐。
萧静姬在拐角处听完两人的话后倚壁沉思良久后又继续往前走。看来自己真的是变了。变得没有人再认出自己了。她坐在了以前上过课的教室。她记得两年前,小玲就是这么狼狈地跑了进来。霄哥在一旁给自己辅导功课。就是那堂课,自己的爱情开始被罗妈妈的病彻底给打搅了。罗妈妈已经安上了假肢,这一些萧静姬都知道了。她还知道碧龙霄和罗文玉的相爱。不是姐妹们告诉自己的,是碧伯伯告诉自己的。
巧的很,当年,碧擎天给罗妈妈做完手术后便急着救治的妙龄少女不是别人就是萧静姬。碧伯伯在医治期间曾得意地把救治罗妈妈的病说了,无意间,也流露了儿子的名字。萧静姬刨根问底,便知道了一切。碧伯伯以为她爱听自己的成就,就天天讲一些自己的手术和事关自己儿子的事哄萧静姬开心。没想到,碧伯伯讲的越多萧静姬就伤心的越厉害。尤其是,碧伯伯和碧龙霄通话时,声音就在耳边,自己却不能同他说上几句。
此番前来,萧静姬只是想杀死安好心而已。
当初,毕竟是自己失去了与文玉竞争的筹码才毅然决然的离去。他们没有错,是自己命运不好。碧伯伯人那么和蔼可亲,对我有恩,我怎会?毕竟还是相恋一场,牵肠挂肚之情自是夜夜困扰。
她在以前的教室静默了许久才走出门去。英语老师赵慧萍正从门前经过。望着老师的背影,她依旧是那么漂亮而又卓尔不凡。看来有素养的人气质就是不同,自己在加拿大这两年来素质也跟着提升了许多。可是,杀安好心的事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不能整日生活在阴影里。他是罪有应得,他应该得到惩罚。
萧静姬像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样进行着朝花夕拾。只是人家鲁迅大师拾取的是童年的乐趣,而她是一筐哀伤和破碎残垣的梦。
在楼梯拐角处,她终于遇上了自己的旧情人。霄哥!霄哥!她在心里默念着,激动着。他的霄哥正牵着罗文玉的手,两人逍遥地上楼来。她用丝巾围住了脸,快速地从两人的中间穿了过去。萧静姬的右手拉开了碧龙霄的胳膊。文玉甩着手臂温柔地埋怨道:“什么事这么着急?这么美的女孩走路这么这么疯狂。龙哥,你可不许偷看。”
“好了,手没有弄疼吧?我们自习去。”碧龙霄忙拉了罗文玉的手走上楼去。
萧静姬走了几步,木讷地站在那里,撕心裂肺,泪流不止。就这句话好伤她的心,小玲可以认我不出,赵老师可以认我不出,罗文玉也可以认我不出,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了呢?老天啊!你睁睁眼吧!我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啊!没有人认识我,离开了你地球照样转,人家小两口转的这么悠然,我还来掺和什么呀!我非要看个究竟不可吗?真是自取其辱。
夜幕降了下来,凄冷的风掠过湖面,碧波淼淼,静玉湖中的玉女神像牢牢的矗立着。萧静姬打了一个寒噤,粉红色的裙摆下是两条颤抖的腿。秋风扼杀着凋零的落叶,一并送给她无尽的冰冷。她双手抱着胳膊,平静地望着湖面。寒冷一分一分地侵入她的骨髓,她倍感孤独。
许久许久,她感到了时间的快速,仿佛已经矗立千年之久。
突然,一件厚实的皮大衣从身后披在她的肩上,她感到意外和无比的暖和。好温暖又好熟悉。回眸一看,她更是惊讶和心喜,她难以置信,一丝丰韵女人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又稍纵即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