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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5)

1654年,清朝统治者得到有人密告,说傅青主以行医搞反清活动,就把他抓了起来,打入大牢,并严刑拷打,要他招出内情。傅青主坚贞不屈,坚持绝食斗争,社会各界主持正义的人士也多方营救。清朝统治者慑于群众的压力,不得不把傅青主释放出狱。

清朝统治者见硬的一手无法使傅青主屈服,就用功名利禄来诱使傅青主就范。他们想,傅青主医术高超,在社会上影响很大,若能拉拢过来,让他为清政府效力,对巩固清朝统治是十分有利的。当时清朝统治者为笼络明朝遗留下来的知识分子,开设“博学鸿辞”科招收各方贤士。有爱国心和正义感的人,都不愿去应征。当地的官吏考虑到傅青主若能去应征,可以动摇一大批知识分子的信心,就强迫傅青主上京应征。傅青主装出瘫痪的样子,拒不上京,当官的说:“就是抬也要把你抬到京城去!”傅青主大义凛然地说:“一个人活着要有自己的信念,死了也要有忠于国家和人民的精神!”官吏们不顾傅青主一再反抗,把他捆起来,放在轿子上,强制傅青主赴京应征。

傅青主身不由己,准备随时以死殉节。轿子在山道上行进时,他趁人不备,悄悄地把自己的腿静脉弄破,鲜血不断地从轿中流出,滴在苦难的中华大地上;傅青主双目紧闭,感到异常平静和欣慰,他下决心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自己破碎的祖国和人民。在离京城三十里的地方,他的两腿因失血过多而枯瘦如柴,全身不能动弹,只能卧床休养了。官吏们急了,唯恐傅青主死去,就送到客店替他治疗。朝廷闻讯,派了大小官员前来说好话、抛诱饵,要傅青主到北京当官,享受荣华富贵。傅青主理也不理。老百姓听说他气节高尚、拒不向清朝君臣低头,感到由衷敬佩,也纷纷前来探病、慰问。在人们的鼓励下,傅青主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爱国决心。

清朝康熙皇帝听说此事后,敬重傅青主的高尚才德,特地颁下圣旨,指示傅青主免予应试,直接授予“内阁中书”官职。传令官强迫傅青主进皇宫谢恩,傅青主死也不去,官兵们只好又把他抬进皇宫。当官吏们要傅青主谢恩时,他宁死不低头,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鲜红的热血流淌在殿阶上。实在没有办法让傅青主留下来做官,朝廷不得不下令把他送回山西故里。

回到故乡后,傅青主又开始了行医生涯。他一面救死扶伤、为百姓治病;一面钻研医术,提高学术水平,创造了许多新的医疗方法和新的药方,成为远近闻名的一代“医圣”。他还擅长写诗作画,取得了较高成就。但最令人感动的,还是他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崇高爱国精神和民族气节。所以,当他在78岁高龄去世时,远近几千名乡民,怀着崇敬痛惜的心情,来为这位爱国名医戴孝送葬。

◎故事感悟

傅青主医术高超,固然值得敬佩,但他的气节忠贞尤其值得称道。能治好人们身体上的疾病,当然是个好医生;倘能治好人们精神上的疾病,更是了不起的神医。傅青主以自己保持高贵的民族气节、决不屈服于清朝统治者威逼利诱的行为,给广大人民开了一帖精神上的药方,这比治疗身体疾病的方子,要珍贵厚重得多。傅青主把行医与做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先做爱国人,再行救人医,这是他的事迹中最动人的地方。作为一个医学家,在政治思想上,傅青主已经登上了时代的高峰,为后人树立了杰出的榜样,值得大大赞扬。

◎史海撷英

“朱衣道人”傅青主

明朝灭亡后,傅青主在他的《甲申守岁》中写出“三十八岁尽可死,栖栖不死复何年”的诗句,并拜寿阳县五峰山的还阳子郭静中为师,出家做了道士,道号“真山”,以避剃发令。后来,他又搬家到太原阳曲县的东黄水镇,与母亲、儿子一起过着砍樵采药的生活。外出时,傅青主总是身穿朱红色的外衣,以示不忘“朱”明之意。他还曾写过一副对联:“日上山红,赤县灵金三剑动;月来水白,真人心印一珠明。”此联首字为“日”、“月”,合为“明”字,表达了傅青主反清复明的思想。这副对联至今仍然挂在晋祠云陶洞的洞门上。因为傅青主认为清朝是外国,于是自称侨黄、侨松。由于他经常穿着红色外衣,所以人称他为“朱衣道人”。

◎文苑拾萃

《傅青主女科》

在傅青主留下的遗著中,以《傅青主女科》最为知名。《傅青主女科》是一部妇科专著,但内容体例及所用方药与其他妇科书都大不相同。全书分为带下、血崩、鬼胎、调经、种子、妊娠、小产、难产、正产、产后等。书中的每一种病都分为几个类型,每一种类型都先有理论,后列方药。在论述中,先叙述一般人对这个病症的理解,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见,加以辨析。

书中的方剂,大多都是由傅青主自己创制的。书中主要抓住了肝、肾、脾的相互关系,对妇科疾病进行调治,处方较为切合临床实用,因而也颇受后世医家的推崇。

龚自珍忧国忧民

◎乐以天下,忧以天下。——孟子

龚自珍(1792—1841年)又名巩祚,字瑟人、爱吾,号定庵。1792年生于浙江仁和(今杭州),1841年卒于江苏丹阳的云阳书院。清代思想家、文学家及改良主义的先驱者。27岁中举人,38岁中进士。曾任内阁中书、宗人府主事和礼部主事等官职。主张革除弊政,抵制外国侵略,曾全力支持林则徐禁除鸦片。48岁辞官南归,次年暴卒。他的诗文主张“更法”、“改图”,揭露清统治者的腐朽,洋溢着爱国热情,被柳亚子誉为“三百年来第一流”。著有《定庵文集》,留存文章三百余篇,诗词近800首,今人辑为《龚自珍全集》。著名诗作《己亥杂诗》共350首。

龚自珍生活在一个中国封建社会即将崩溃的动荡时代。他出身于世代书香和五代官宦的家庭,在优越的家庭环境里,他自幼饱学诗书,到青年时代,已成为当时出类拔萃的学者了。他深感封建制度阻碍社会进步、扼杀人才成长,所以苦心探索救国救民之路,寻求维新改革之策。针对封建社会的黑暗现实,他写了许多尖锐泼辣、切中时弊的政论文章,如《明良论》《乙丙之际著议》《尊隐》等等。在《尊隐》篇中,他认为“天地为之钟鼓,神人为之波涛”的“山中之民”,正在蓄积伟力、伺机而起,实际上是指不满现实的民众必将奋起推翻腐朽的封建专制统治。他还主张“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迫切希望实行社会改革,除旧布新,创造新的清明的政治局面。

在一系列政论文章中,他提出了进行政治经济改革的一些主张。如在《平均篇》中,他认为社会上贫富不均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长此以往,贫者愈贫,富者愈富,会使社会矛盾加剧,老百姓生活不下去,就会起来造反,因此,应该“平均”土地。在《农宗》一文里,他还具体提出了分田的方法。尽管他的构思颇多不切实际的谬误之处,但主张抑制贪官污吏暴富,同情农民大众贫穷的思想,是应该肯定的。

龚自珍对毒害人民身体和精神的鸦片是十分痛恨的。同时,主张保卫祖国的东南海防与西北边疆。在青年时代,他就写文章指出英国侵略者以做生意为幌子,来掠夺我国的财富,提醒人们要高度警惕这个“拒之则叩关,狎之则蠹国”的“巨诈”之邦。他最憎恶英国商人把鸦片输入中国,把鸦片称为“食妖”,即食物中的妖魔。大声疾呼,“食妖宜绝”,认为鸦片的流行使人民昼夜不分、病入膏肓,使国家丧失大量财富,国力衰微。他与林则徐、魏源等同时代的爱国革新家有深厚的友谊,衷心支持林则徐的禁烟壮举,还为林则徐写诗送行,为禁烟献计献策,表达了忧国忧民、一心拯民众于水火的一片赤诚之心。

1839年,龚自珍因直言朝政,被打击排挤,愤而辞官返回南方。一路上,他昼行夜宿,观赏祖国大地的壮丽风光,体察民间疾苦,写下了三百多首七言绝句。因为这一年是己亥年,他把这批诗作总题为《己亥杂诗》。由于这些诗歌针砭时弊,揭露封建社会的黑暗腐败,同情人民的苦难生活,很快就流传开来。他人还未到南方,诗篇却已在南方民间传诵,创造了“诗先人到”的奇迹。当他风尘仆仆地来到镇江的时候,有人认出了他就是《己亥杂诗》的作者龚自珍,马上向大家介绍,一时引起轰动。当时镇江城里正在举行赛神会,这是一种祈祷玉皇、风神、雷神的庙会,主持者是一位白发老道。老道听说龚自珍到此,马上热情相迎,邀请他为赛神会撰写一篇祝祷天神的祭文,并要求把“天公”“风”“雷”等字都写进去。龚自珍感谢对他的信任与尊重,沉思了一会儿,铺开纸张、饱蘸浓墨,欣然写下了一首震惊四座的杰出诗篇: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诗的大意是说:茫茫中国大地要想焕发蓬勃生气,有赖于变革现实的疾风迅雷来催促。目前这种无声无息、死气沉沉,谁也不敢说话的局面是多么可悲啊!我衷心希望上天大帝重新振作精神,不要拘泥于清规戒律和老皇历,还是不讲资格地让各种各样的人才都自由地涌现出来吧!这首诗充满爱国革新精神,是对封建专制的鞭挞,是对平等自由的呼唤,洋溢着巨大的激情和真诚的企盼,像一声春雷响彻中华大地,使人们为之振奋、为之赞叹。这短短28个字,却具有无可估量的思想重量,把龚自珍这位伟大思想家热切盼望祖国强盛繁华、人才辈出的先进理想,生动形象地和盘托出,犹如空谷足音,震响神州。

龚自珍的诗文,不仅思想先进,而且有艺术感染力。如他的散文《病梅馆记》,借梅花之被束缚摧残,强烈批评封建制度下人才被戕杀窒息的悲惨现象。他的诗“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表达了自己爱国爱民的强烈社会责任感,宁可自己变成“落红”,也要化为春泥去培育下一代,催促子孙们去实现自己不能实现的振兴中华的美好理想。诗歌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龚自珍一生辛勤写作,给我们留下了三百多篇文章和八百多首诗词,这是一笔十分宝贵的精神财富,而他自己,因劳累过度,不幸过早地去世了。离开人世时,他年仅50岁。

◎故事感悟

提起龚自珍,人们首先想到的是他那首“九州生气恃风雷”的惊世骇俗之作。一个国家要振兴发展,首先要民气顺、人才涌。没有大批无私无畏、精忠报国的优秀人才,国家就没有生机和活力,就不能很快地摆脱凝固落后的状态,各项事业都难以蓬勃发展。在封建社会里,各种陈规陋习束缚着人们,许多有用之才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只有在社会主义社会里,“不拘一格降人才”才可能成为现实。当然,我们目前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旧社会的落后思想观念尚未完全肃清,还在影响着人们的思想行为,压抑人才的事仍不可能完全避免。因此,我们要进行社会主义改革,清除桎梏人才涌现的旧观念旧体制,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制度,让人才充分地大量地涌现出来,这样,振兴中华,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理想才能尽早实现。

◎史海撷英

龚自珍入仕

道光九年(1829年),38岁的龚自珍经过六次会试,终于考中了进士。在殿试对策中,龚自珍仿效王安石“上仁宗皇帝言事书”,撰写了《御试安边抚远疏》,议论新疆平定准噶尔叛乱后的善后治理,从施政、用人、治水、治边等方面提出了改革主张,“胪举时事,洒洒千余言,直陈无隐,阅卷诸公皆大惊”。然而,主持殿试的大学士曹振镛以“楷法不中程,不列优等”,将龚自珍置于三甲第十九名,不得入翰林,仍为内阁中书。

在历任京官的二十多年中,龚自珍仍然屡屡上书,指斥时弊,但都没有被采纳,甚至还被同僚视为“痼疾”。这一时期,龚自珍也撰写了更加成熟的一些政论,如《乙丙之际箸议》《大誓答问》《古史钩沉论》等,讥刺封建官僚的昏庸。

在京中,与龚自珍交往密切的好友除魏源等常州学派的师友外,还有不少忧国忧民的有识之士,如姚莹、汤鹏、张际亮、黄爵滋、包世臣等。他们经常在诗酒酬唱、赏花观月的聚会中抒发自己救时补弊的情怀。道光十八年(1838年)十一月,湖广总督林则徐受命为钦差大臣到广东禁烟,龚自珍极力支持,作《送钦差大臣侯官林公序》,向林则徐建议严惩烟贩,积极备战,并表示愿随同南下,共事禁烟。

◎文苑拾萃

龚自珍纪念馆

龚自珍纪念馆位于浙江省杭州城东马坡巷6号小采园内,占地面积六百多平方米,1990年开馆。

龚自珍纪念馆始建于清朝末年,属于中式宅院,是清代桐乡人汪维所建的“小米山房”,因此俗称“小米园”。纪念馆主体是一座清代风格的两层楼房,上下五开间,兼有耳房,雕梁画栋,古朴典雅。馆内的正厅安放着龚自珍的半身古铜色塑像,四周悬挂着沙孟海、赵朴初等名家题写的匾额、楹联等。四个展室陈列了龚自珍生平图文简介、大事年表、史料、龚氏年谱、诗选和后人研究文集等。庭院内小桥流水、假山亭榭,在花木衬托下,颇有古典园林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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